重遇暖阳

二、学费事件   

2006年9月，初秋的早晨清爽宜人，县城一中的校园里已经从报名的热闹渐渐安静了下来，林荫道上还有鸟儿躲在梧桐大树叶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教师楼里走出一位戴着黑框眼睛，中等个头的年轻男老师，他穿着蓝色衬衣和黑色西装裤，右手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笔记本，太阳渐渐拉长着他的影子向前移动。很快他就来到了高一五班的教室门外，已经毕业三年了，今年这个班是他做班主任带的第一届高一新生。做个威严的老师管好班级纪律，还是做朋友一样和大家一起成长，带出一个和谐有爱的五班。心里还是有点忽上忽下，从窗户看进去，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迈进教室的那一刻，他还是决定随心而为，做一位负责、友善的老师，大家互帮互助一起成长。

当白小雨坐在高一五班的教室里后，环视了一圈，只有三个熟面孔，景禾和林西坐在最后一排，她和初中同学冯婷婷坐在第三排。记得中考后去看学校贴的成绩榜，考来到县城一中的不到二十个。如今好似想在人海里呼救也没人能感应到。看着周围一面面的陌生脸孔，有人和身边的人叽叽喳喳的聊天，有人安静的坐着翻看手里的课本。同桌冯婷婷已经微笑着和后桌交流了起来，刚刚她招呼自己在这边坐下，白小雨的掏出笔记本后一时又无措的低下了头在纸面上无意的写写画画，此时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彷徨和焦虑。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短短一瞬，教室里突然之间落针可闻，当抬起头张望时，讲台上已经站了一位男老师，白小雨的脸上一瞬间闪现了慌张和害怕。

老师站在讲台中央，右手扶了扶眼睛，随即把讲桌中间的黑板擦摆在了右上角，顺手拿了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张楠”两个字，然后转过身后做起了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张楠，是咱们高一五班的班主任，也带今年高一一至五班的数学，大家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生活中有问题也可以找老师寻求帮助。咱们班一共54个学生，我希望我们五班是个温暖友爱积极向上的集体。”话音刚落，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老师抬了下手，学生们的掌声慢慢的停歇了。张老师一边走下了讲台，一边走一边道“现在咱们需要选出班委成员，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的？”

看着一个个积极举手参与的同学，白小雨的心里惶惶不定，似乎没感受到周围一切的进行，一直到同桌婷婷撞了她一下，小声问她：“你怎么了，张老师叫你呢？”

“啊！小雨如梦初醒，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向讲台。

张老师笑着又问道“白小雨我看你中考的数学不错，愿意当咱们班的数学课代表吗？”

白小雨愣愣的点头。老师抬手让她坐下。

讲台上老师还在叫着其他的一些名字，不知过了多久，待班级事务告一段落后，张老师接着说：“班会开完大家开始打扫卫生吧，忙完就可以放学走了。另外咱们班还有谁没报名的，请尽快去教务处报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稍后来教师楼203找我，过了今天就报不上了，下午就要开始上课了，课本领不到上课就不方便了。”

白小雨当下感觉脑海里“嗡”的一声，瞬间眼泪直逼眼眶，有些手足无措。

下课铃响了，张老师走远之后，教室其他人已经三三两两一组开始往桌子上架凳子并离开座位打扫卫生了，冯婷婷看着身旁的白小雨低着头，一动不动，她开口问：“小雨，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白小雨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说，心里想着这个时候去找表姐，不知道她回去家了还是在超市？表姐工作的地方距离学校坐车需要近1个小时，昨天和她见面说今天休假要回家，也不知道回家了没？

冯婷婷看问不出个所以然，往最后一排看去，发现林西和景禾也在看着这边，林西指着教室外面的阳台，冲她阳了扬下巴。她拉起小雨的胳膊：“小雨，走咱们去外面擦一下阳台。”

白小雨被拉着往外走，一抬眼就看到景禾和林西在前面，冯婷婷率先开口：“你看老同学都在，我问你你又说没事，昨天大家一起来县城时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副要哭的样子？”

林西双手靠在阳台上也问到:“对呀，你怎么了，看着有些不对劲？”

景禾看着白小雨，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好似挂泪珠，心里开始一阵阵焦躁起来，也是一脸询问的表情。

小雨又低下了头，一时间之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忍者不让眼泪往下掉。思考该如何说她的粗心大意。

其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林西对冯婷婷使眼色让她安慰一下白小雨。景禾快一步上前低低的开口：“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块想办法。”

白小雨眨了几下眼睫，抬眼看着景禾，声音带上了颤音道：“我昨天有点事没来报名，早上到教务处时发现报名的1000块钱不见了，我找遍了书包和所有口袋都没有找到，张老师刚才说的就是我。”

“啊！那怎么办，家里有电话吗，你爸妈能给你送钱吗？”冯婷婷顿时也锁起了眉头。

“我爸妈不在家，我表姐在县城南边的超市上班，但是说今天要回家去呢。”

“咱们在最北边，一来一回到下午上课时间了吧，再说你表姐要是回家了的话那就白跑了。”林西看着其他两人说。

“我这还剩300块生活费，你先用吧，”景禾皱了一下眉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小雨。

白小雨愣愣看向他“那你吃饭怎么办，这是你的生活费吧。”

景禾微微一笑说：“没事，从家里带的有吃的呢，等周末也能回去再取。”

冯婷婷也转头翻起了自己的口袋，“小雨，我这也有100块生活费，先借给你应急吧。”

“小雨，你等等，我那也有200块，我去取给你。“林西说着也跑回座位旁拿书包翻出了自己的钱。

小雨接过钱，心里充满了感激，看着眼前的三人说道“谢谢你们，稍后我爸妈给了钱就还你们。”

婷婷环上了小雨的肩膀安慰她，“你别着急，我们不急这两天，但是你这钱还不够，下午上课再报名来不及吧。”

对面两人也陷入了沉思，忽然林西手一拍脑袋“要不然找班主任借吧，你稍后再还给老师嘛。”

“对呀对呀！”一瞬间大家也都觉得可行。

景禾也说：“要不我们和你一块去找老师吧。”

白小雨擦干了眼泪说着“不用，我自己去找老师。”

教师楼外，白小雨站在蓝色的门前，手抬起了又放下，沉默了好一会，心里两个小人七上八下，一个说“回去吧，老师今天才认识你，你这么粗心大意，400块又不是小钱，怎么可能借给你呢？另一个小人立马说“老师说了有问题随时找他，他人看着很和善，不会不借的？”

最终还是报名的紧迫感让她放弃了挣扎，小雨敲响了门，很快里面便传出了“进来”的男声。

小雨推开了门，看见张老师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她走向前站在了桌子旁，低着头小声喊道；“张老师”

张老师奋笔写完手下的那一行字，抬起头看过来，“……白小雨，是吧，怎么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小雨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手放在身后攅着外套袖子。

张老师看着头低的像个鹌鹑的学生，随即笑起来道：“你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你是咱们班的数学课代表，以后班里的事需要你帮我很多忙呢。”

白小雨的心里温暖了起来，眼睛也变得亮起来了，但是依然没敢看老师，小声道”老师，我今早把报名费丢了，现在还没报名，我已经找同学借了600块，您能借我400块钱吗？”

张老师笑着回：“早上看着你精神恍惚的还以为你不舒服，寻思你是不是要请假呢，原来是这样啊，我给你拿钱去。”说着就转身去旁边衣架处翻出外衣口袋的钱包，点了400元钱出来交到白小雨手上。“赶紧去报名吧，1000块对你们也不是小数目。以后要小心点啊。”

白小雨终于抬头看了眼老师，一张白皙的国字脸，斯文温润的眼睛里闪着温暖的光，分外暖心。帮助她的同时却也照顾了她万分脆弱的自尊心，她心里对他产生了崇高的敬意。拿着钱也笑着回：“谢谢张老师，我稍后取了钱就给您还。”

“还钱不急，赶紧去报名吧。下午安心上课。”

“张老师，谢谢您，我去报名了。”白小雨一溜烟向远处跑去。

三、小雨心事

去教务处报了名领了课本出来，教室已经没几个人了，白小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一下表姐。出了校门站在公交站牌等车，好一会才看到12路车姗姗靠近，上了车后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城市风光，心里十分忐忑焦虑，等下了车到了超市，她急步往卖菜的专区走去，想着找找表姐的同事，东张西望了一会却看到带着工作围裙，搬着菜筐出来的表姐，她一瞬间激动起来，一边靠近一边大声喊着“表姐！表姐！”

等靠近了，表姐放下手里的筐，爽朗的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你今天应该上课了吧”

“我以为你回家了，来碰碰运气。”

“同事家里有急事早上和我换班了。我到下周再回。”

白小雨绞着袖子低头小声说：“我来找你借1000块，我早上去学校走的匆忙，不知道口袋里的钱掉哪里去了，报名时没找到。”

表姐听后一时停顿了好久，后来才看着她道“你们家里也没个电话，你爸妈之前在外面安顿下来给了我他们那的座机电话，让我照看你呢。我才上了半个月班还没领工资呢，你这一丢把我快一个月工资都丢了。我去找人借用一下电话。得给你爸妈打电话让给你打钱过来。”说完人就向着另一边走去。

白小雨心里很不是滋味，脚尖慢慢晃动着等表姐，过了一会，表姐带她到超市后面的一排房前，表姐向屋里的人点点头，带她进了靠外的屋子，拨通了桌子上的电话，过了好大一会，那边才传来中年女声，小雨接过了表姐递来的电话，“喂，妈，我是小雨”

那头传来愉悦的笑声“你在你表姐那吗，打电话干啥？给你奶奶留的钱够报名了吧，你和小霜暑假乖不乖？奶奶腿还疼吗？”

听着一连串的关怀，白小雨愧疚的支支吾吾，闭了下眼睛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妈，我把报名费不小心弄丢了。”

另一头的笑声戛然而止，过了好一会传来气急败坏拔高的骂声：“你脑子跑哪去了，做事马马虎虎的，人是不是都要丢了。你弟弟妹妹奶奶都要花钱，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和你爸累死累活挣来的钱就是让你丢的？你考上一中家里全力支持你念书，你还没上课就捅娄子。”

听着电话里的碎碎念，她只好不吭一声，眼眶发酸，默默听着一声声的数落，直到传来父亲沉闷又语重心长的声音：“小雨，以后凡事要稳重，不要着急忙慌的，你们是不是今天报名？”

白小雨再也忍不住一瞬间泪如雨下，带着鼻音回道：“对，我找老师和朋友借了钱报名了，稍后要给他们还钱。”

电话另一头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我现在找银行给你汇钱，先打在你姐卡上。生活费你找你姐取。”说着电话就又换了人：“真是一个个像讨债的一样!你爸给你打了钱，你要好好学习啊。”

“好，我知道了”白小雨一边擦眼泪，一边挂上电话，表姐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回身去住处拿了银行卡过来带着她出门去找取款机，看着黑漆漆的取款机好像发开魔盒一般出现了薄薄的几张百元大钞，小雨的心特别特别酸，她不知道这是父母忙碌多久的血汗钱，但是心里面明白父母的艰辛，知道家里要供三个孩子上学的难处。自从前几年生了弟弟后，爸妈带着他在外面打工挣钱，她和妹妹就只能和奶奶一起在家，如今她到县城上高中，妹妹在家上小学，一家人的生活并不宽裕。

表姐把钱拿出来给她，“别哭了，好好学习考上大学报答你爸妈，表姐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上学，也轻易放弃了上学的机会。”她帮她擦了擦眼泪看着远处卖包子的店铺“我去给买几个包子你路上吃，下午好好上课。需要什么了我回家来给你带上。”

白小雨点点头又连连摇头，“我昨天刚来带的有吃的，暂时不需要。你还要上班，我就走了。”

表姐拽着她到卖包子的店门口，快速要了3个包子，带她去公交站牌那坐车，临上车前塞过来两个包子。叮嘱她拿好钱财，一路小心。

白小雨看着车窗外表姐越来越远的身影，她的心里清楚表姐一直以来的遗憾，表姐家里到现在还珍藏着一张上学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表姐剪着短发，穿着校服，一手叉腰，一手搭着同学，脸上笑得分外灿烂生动，意气风发的感觉仿佛要溢出相片外。但后来结婚紧接着就生了孩子再马不停蹄的外出找活干，休假回家又做各种家务，奉养婆婆，照顾小孩。她也见过其他女孩子时不时回娘家各种哭诉过得不好，和丈夫炒的鸡飞狗跳的，一天天苦捱拮据的日子。

但是还有另一个亲戚家表姐表哥考上了大学，工作后已经把父母接去了城市里面生活。虽很少看见他们，但偶尔姨父姨母逢节穿的光鲜亮丽的回来，向人说着那些大家没见过的新奇世界。姨母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小雨，一定要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大学，做大学生，将来才能好好报答你的父母，真正减轻他们的负担。”

从公交车上出来，她一路万分珍重的揣着口袋往学校走去，此时的白小雨没什么理想，只有个朴素的愿望就是考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赚钱，减轻爸妈的负担。

到了学校先去给张老师还了钱,被勉励了一番才回了教室。她从后门走进去，正好在林西和景禾的后面，两个人正在玩剪刀石头布互弹脑门，一扭头也都看到了她，林西捂着额头凑近问：“你吃饭了吗？怎么现在才来？”

“我找我表姐去了，给我爸妈打电话让给我汇了钱，刚给张老师还了钱，这个是你的200，这个是景禾的300”说着也把钱递给了景禾。

    “你也太着急了，时间赶得这么紧，我们又不差这一时半会。”林西看着她不太自在的微笑，挠挠头接过钱，变魔术似的递了一个苹果给她。

白小雨摆手说道：“不用，我吃过了，真的不饿。”

林西坚持着没收回手，说到：“景禾给的，你下午当零食吃。”

景禾也接过钱，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想她总是这么的好强，有事自己默默扛着，不想找任何人寻求帮忙。

白小雨拗不过，收了苹果。笑着道了声“谢谢！”向座位走去。

距离座位还有几步，冯婷婷立马看过来凑近问，“小雨，你有没有吃饭啊？怎么现在才来？”

小雨回到座位上坐下笑着说：“我吃包子了，现在一点不饿。我找我表姐去了，我去碰碰运气，没想到她换班了，让我爸妈给我打了钱，我刚还了其他人的钱，这个是你的100，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不然我现在还不一定能上课呢。”

婷婷接过钱，拉着白小雨的胳膊道：“客气什么呀，咱们同学好几年了，现在五班就我们几个，不帮你帮谁呢。”

两人又叽叽咕咕说了一会话，白小雨从桌兜里掏书的时候手一顿，好像触碰到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还来不及多想上课铃声当啷啷的响起，每个人都端正坐好，一脸正色的看着教室外，期待着高中生涯第一节课的老师出现，悄悄在心里展望着各自的高中生活。相比中学，高中每周课程设置一下子多了不少节课，每个人都要摸索平衡每门功课的精力分配，随着知识点的逐渐加深，各科作业也变得繁重起来。

4、 学籍照

一个月后，下午第一节的数学课上，张老师讲完课堂知识点，合上课本和教案。顺手扶了下眼镜，两手分开撑在讲台上说道：“同学们，大家换了陌生的环境，现在已经上课学习一个月了，其他各科老师对咱们班的评价也不错，我很高兴大家在慢慢适应高中的节奏。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保持这种势头再解再励啊！”看着底下充满好奇的一双双眼睛，都是青春朝气的年纪，每个人有属于每个人的未来走向，对于这个看似未知的走向但也与每个人的现在点滴息息相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明白多少现在对于未来的分量。

再次扶了扶眼镜，他收起倏然而来的感慨，说道“另外今天学校通知，下午最后一节课，咱们班在体育器材室那边拍高中学籍照片，第三节的历史课我已经和你们历史老师协调过了，把晚上第一节自习课调换给她上课。学籍照片是大家的高中入学凭证，每个人都要参加，不能请假。”

“班长，这是咱们班的入学花名册，你负责现场的拍摄秩序，按照拍摄工作人员的要求一个个叫进去拍，等班级每个人拍摄完了给我汇报一下啊。”

班长起身走到讲台跟前，一边双手接过花名册，一边回道“好的，老师。”

待班主任走远，底下已经想起一片议论声，白小雨听到有人在小声抱怨，这消息通知的太突然了，好似临时起意头发也没洗，衣服也不太适合拍照，估计又要增加一笔黑历史了云云。

白小雨有些想笑，还没来的及开口，婷婷已不满的抱怨：“他们说的对啊，咱们现在这样照出来可能一点不好看啊，它还要跟着我三年呢？”

后桌的人也笑着说：“学籍照片只要五官清楚，干净整洁，对着脸拍洗出来一寸或者两寸的，又不是生活照，哪能期待拍的特别漂亮。”

白小雨看着婷婷安慰说：“好像咱们初中拍的还是黑白的一寸照片，你想想打扮的再精致也凸显不出来效果是不是心里平衡多了。

  “没事，没事，这次可能是彩色的，你两长得又不难看，拍出来肯定差不了。”后桌回道。

大家都哈哈哈笑开了。

学籍照片毫无波澜的拍完了，一周后的晚自习，班主任提了一个袋子进了教室，他迎着一片好奇的目光站上讲台，笑着说到：“咱们班的学籍照出来了，大家想必对自己的照片已经好奇的不得了了。”底下随即传来哄堂大笑声。

“不卖关子了，包装袋上写了每个人的名字，前排几个人把照片给大家分发下去，这个登记表每人发一份，填好自己的信息，贴上照片，这节课大家把资料填写完整，班长稍后把班上的登记表收齐交到我办公室。”

“好的，张老师。”

“大家注意纪律。”说完就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大家目送老师走远，分发的人一个个念着名字，被叫到的人陆续上前领取照片，还有的人一脸急切的期待着着台上的人叫到自己名字。领到的人迫不及待的回到座位上，屏息打开信封，小心翼翼的拿出照片，看完后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喜上眉梢，有的哈哈大笑，有的略显失望，有的前后左右转着找别人的照片来看，大家一起小声议论一番哪里好看，谁的照的又不像了……

  白小雨和冯婷婷打开各自的照片后，看到照片后冯婷婷嘴角扬了起来，自语道“没想到照的还行，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小雨抽出一张自己的照片看了看放回去后，转过头边看婷婷的照片边笑着回她“你长的漂漂亮亮的，期待也太低了，这是不是叫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啊，反而还有意外惊喜呢。”

冯婷婷轻拍了一下小雨，夺过她手上的照片“来，让我看看你的，让你打趣我，看我不笑话你。”她眼睛俏皮的一勾，拿出照片后眼睛亮了一下“小雨，你的空气刘海把注意力都聚焦在眼睛上了，你眼睛漂亮，黑黑亮亮的，就是鼻梁不太高，但是照的还是那么好看，藏什么呢？”说着就把照片给后桌看了一番“你们看，小雨这个是不是比平时还好看点？”

后桌听闻也张望过来，也都点点头，左边罗浩拿过冯婷婷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道：“你们都很上相呢，照的和平时一样好看。我觉得我的照片没显示出我的帅气，看我这么的高大潇洒竟然照的那么平平无奇，太岂有此理了”在他同桌的鄙夷下还拨了拨额前偏分的头发。

大家被逗得哄然大笑起来，转瞬想起还在上自习，又都捂着嘴低下了头赶紧端正坐好。好在教室内还有人高声唱和着其他人的名字，别的地方也议论纷纷，几人看到班长看过来，又赶紧拿起笔开始填分发到手的表。等填完了自己的表格，借到了胶水，白小雨才想起了自己的照片还在罗浩那边，眼看马上放学了，她转过身拿回了自己的照片，取出一张贴上，冯婷婷也递过来自己的表格，她接过表一起交到了讲台那边班长手上。

刚回身时放学铃声响起，教室内就开始收拾东西，有人陆陆续续离开。林西过来坐到她两身后空着的后桌“你们刚才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白小雨想着整个教室的人可能都听见了，瞬间有点羞愧的脸也红起来了,讪讪道“没事，罗浩调侃他拍的照片呢。”

冯婷婷收拾完东西笑着回：“你的呢?给我们也看看。”

“呐，给你们看。”

“你们男生瘦一点，轮廓分明看着拍的还行。”

“我看看你们的？”

“还剩三张照片，咱们要不各自交换一张留作纪念吧？”

“好”。

大家各自拿出照片给其他两人。

等交换完了，林西背起书包起身说到：“放学了，一起走吧。”

“不叫景禾吗？”

“他好像有什么事，不着急走。”

那我找景禾也换一张。”冯婷婷向后走去。

“小雨，走不？”

白小雨摇了摇头，心里却纳闷起来，她本来也打算去后边换照片的，但是刚才拿出了两张照片后发现自己信封里空空如也，她低下身，在桌子底下四处看了一下，也没找到有掉落的照片。她一时不清楚是照相馆工作人员忘记少放了一张还是被谁拿走了一张？

站起身转头看去，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景禾和冯婷婷在开心的聊着什么。她没照片可换，心想过去加入也比较尴尬，只好背起书包先走了。

“小雨怎么走了，也不等我们，我还说她收拾完要过来换照片呢？”

景禾脸上的笑意有一瞬停滞“可能有急事吧，那你先走吧，我一会要去网吧。”他垂下眼皮，慢慢的收拾自己桌子上的书，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睛，谁也看不清他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外面漆黑一片，教室的灯映在透明的玻璃上，能看见模糊的灯泡轮廓，有微弱的光透出去，行人渐少，渐渐的一切归于平静，没有风，路边的树也静悄悄的。

五、期中考试

时间到了十一月初，周一晚自习时，张老师来到了五班教室，看着讲台下埋头作业的学生，推了推眼睛，敲了几下讲桌，等大家都停下了手上的笔看着他时说到：“同学们，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大家也适应了高中的学习节奏吧！”看到有些学生摇头，有些跟着笑起来，有些还是静静看着，清澈的眼瞳带着些许迷茫和困惑。

他快速掠过这些反应接着讲：“上周学校教研组通知，高一年级11月5日-6日组织这学期期中考试，地点在每个班各自教室里。所以今天放学后大家就把课本带回去，考试期间教室内不能出现任何书本纸张，草稿纸监考老师会给大家当堂发放。考试时间和顺序已贴在楼下的布告栏里。大家稍后看下考试时间，好好复习，务必准时参加考试，遵守考场纪律，咱们班考试和目前座位位置一样。”

他停顿了下，再次扶了一下眼镜，看着台下已经悄悄私语的每个人，笑着说“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大家都可以正常发挥各自的水平。但还是要悄悄提醒大家，考场违纪人员是要全校公示写检讨的吆。”

台下瞬间哄堂大笑，有几个大胆的学生回到：”老师放心，没人想去丢那个人的。”

“大家有问题可以现在说或者去教师楼找我。”底下还是安静的一片。

“……那我就先走了，大家安静自习，班长负责纪律。”说完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走了。

    等老师走远，教室内响起微小的议论声音。

冯婷婷激动的握住了白小雨的胳膊，“小雨，怎么办呀，那个物理我有好些知识都没学懂呢，怎么就要考试了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小雨好笑的拍了下她的手背小声说“你这太夸张了，还没考就泄气。”

“你是学霸，我哪能和你比。”

“乱说，你英语学的那么好，哪里差了?放平心态考试。

“对。放平。”她放开抓着小雨的胳膊的手。

“你肯定会考好的。”

“你赶紧帮我看看这个物理题怎么做？”

小雨放下了手头的数学练习册，看着她撅着的嘴也扬起了笑容，耐心的帮她讲解起了物理的问题。

这边林西和景禾一个撑着额头看书，一个撑着额头叹气。

“老禾，你说老班这人慢吞吞的，这带来的消息能把人炸的焦黑。”

“……”

“感觉昨天好像还在暑假呢，怎么明天就要考试了。”

“……”

“简直是噩耗啊！”

“……”

“哎，我说你能不能回应一下我？”

“考就考呗，还想说放学去网吧，看来只能算了。”

“你这两天去都没叫我，我上次的游戏没打完就没钱了，最近刚攒了点。”

“你最近紧巴巴的，和你一起去有罪恶感。”景禾手指上的笔转的飞快，无奈的往上吹刘海。

“突然这么有良心了。”林西知道他嫌带自己打游戏老是输，不想和他一起去。

“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天天和好学生那么近。”他看了一眼前面。

“说到这个我真佩服你，中学看你都不怎么听课，每次考的那么好。”林西满脸艳羡。

“课本我早就看完了，不懂的部分听听就行。反正那些数字的东西就只有一个正确答案，把解题思路理解透就好了，又不用做什么发挥。我看你学的也没怎么费劲。”

林西笑呵呵说着：“数理化倒还行，那个英语历史我是真的很无语，英语总是各种语法短句，还有什么过去现在将来各种句式，绕的人头大。再说历史吧，历史上那么多人，感觉那些人都认识我，我记不住他们……”

景禾一笑而过，好像在听着林西抱怨，但是眼睛已经看向窗外远处的操场。忽然他说:“咱们下课去打球吧，我想出出汗。”

林西摆了摆手“今天就算了，一会我问问小雨婷婷他们要不要帮忙搬书，你也去吧”

景禾“嘁”了一声没回。

等下课铃响起，他看着林西和前面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心里对于林西的献殷勤行为十分烦躁，但他不想加入，右手拿着篮球向操场走去。夜晚的操场没有一个人，黑暗中他可以什么都不想，用力的拍着篮球撞向地面，听着砰砰的撞击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偶尔投篮一下，直到哪些烦躁的情绪烟消云散他才回家。

两天的期中考试终于在紧张中度过了，大家又开始期待各科考试的分数了。每天上课的时候最先看进教室的老师有没有带试卷，看到没带后既失落又庆幸，然后又接着期待发试卷的那一天。在上学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很在意分数的，在那个结果没有揭晓之前，人们心里还是不无充满好结果的期待与万一结果不好一切还没公布庆幸。

终于在一周后，各科试卷已经发到每个人手里，每次考试后不可避免出现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画面。趁着晚自习，班主任带着考试花名册进了教室。他微笑着站在讲桌前，放下手中的名册，没有立即开口，只是静静看着底下的学生，大家也好奇紧追着老师的视线，但还是没捕捉到老师的视线具体看的谁，考的不好的人心里嘀咕着这次的退步有点大，老师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考得好的人在想老师是不是在勉励我，对我这两个月的努力学习给予了肯定。

但其实张老师看着底下那一双双眼睛，对自己花费大量精力亲身带的这个班已经产生了如家长看孩子般的亲切爱护之情，其实一次考试只能代表一个阶段的学习成果，有的人发挥的好，有人可能碍于环境发挥失常，但是他们的路还很长，他要给他们对未来的信心，无论考的好坏，还是要努力引导他们为各自的未来而持续努力。他推了推眼睛，收回视线，说道：“同学们，此次咱们班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手中的就是学校下发的咱们班的院校排名表，整体来说咱们班在二十个高一班级里排第七，这是大家两个月以来的努力成果，大家给自己鼓一下掌。”

在一片雷动的掌声中，他示意大家停下，他拿起花名册开始说：“此次咱们班前十名在学校整体排名前六十之内。稍后学校会在布告栏张贴公布此次考试的前两百名。大家下课后可以去关注一下。对于此次考试我只公布咱们班前十名的学生，对于他们，我个人有个小奖励，明天下午正好是我的自习课，我带他们去校园里用我自己的相机给他们照张相，洗出来后每人一张留作纪念。其他人的名次我就不念了，每个人的成绩大家都有数，如果有人想知道具体的名次可以到我办公室来了解。其实这一次考试是对每个人两个月学习的成果检测，大家认真分析自己学习的不足之处，可以及时找每一科的老师去补足，了解自己不懂的知识点，争取学懂学会掌握知识点，日积月累之后就会特别了不起。咱们高一两学期往后还有三次考试呢，没发挥好的学生不要气馁下次好好努力。对于学习我们要相信一句话‘有付出就会有收获’，这是对我们学生时代最好的奖励，也是每个人一生中最公平的立身方式。如果还有对学习方法有困惑的可以和咱们班前十名学生多多交流学习，也可以私下来找我谈谈，咱们一起探讨适合你的方式，只要你有心上进老师都随时欢迎你来，只要你想开始学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晚。让你们学习不是唯成绩论，而是学到手的知识将是你以后谁也拿不走的财富，当你工作了，社会可以买你的时间，买你的健康，但是你自己学到手的知识可以充盈你的内心，丰盈你的思想，无论从事什么职业，有自己的思辨方式，相信你们可以走的很远很远，纵使一时的低谷，它们也可以是支撑你站起来继续向前的力量。”

张老师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他搬来凳子坐下，看着听得入迷学生们，心里十分高兴，作为老师或者朋友，他把他几十年的身心体会统统告知，只要底下有几个能感受倒他的真诚，他就相信他们会有很好的未来，很多年的以后也可能会想起他的这一番话。其实他不羡慕高权厚位，也不需要高名厚禄，作为老师只要能帮他们照亮人生的某一段路，让他们免于摔跤或者拉他们起来继续向前，这就是对他这个职业最好的奖励了，也是他个人成就感的来源。

听完老师的一番话，有人已经开始了思考，有人看着好似无动于衷，有人静静的看着，有人在奋笔记述，在当下这个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但好像有什么已经开始改变了。到底改变了什么，恐怕唯有时间才能给予每个人答案吧。

当然眼下大家还要在题海里遨游，作完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才是学生最应该做的事情。

六、同框

深秋的校园里，天空湛蓝深邃，孤高澄澈，阳光温暖明亮，灿烂依旧。银杏树叶有的已经金黄，有的半黄半绿，有的青绿，花坛里还没有多少落叶，偶尔一阵风过，中央大路上的梧桐叶盘旋着慢慢的落下，树下有行人慢慢地走过，大约十来个，为首的戴着黑框眼镜，身着蓝色的毛衣，看着成熟一些；剩余的都穿着校服，尾部两个人，一个绑着过肩的马尾，一个清清爽爽的短发，男生比旁边的女生高出了近乎一个头，两个人时不时说着什么，女生还指了指旁边的几片落叶，一行人走到了食堂前面的花园才停下。

此次照相总计十人，白小雨和景禾就在其中，虽说两人从幼儿园一路相伴升到高中，只有小学初中拍过毕业照，但是两人个头相差悬殊，一个站第一排，一个站最后一排，对角相望。此次能一起照相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张老师看着眼前的花园有些发愁，深秋季节学校的梅树还没到开花的时候，花园里只有假山旁一丛杜鹃开着几朵零星的红色花朵，其他半凋零的花和枯黄的树实在不适合入景。大家也四处看了会，有人提议在空旷的广场上背靠建筑蓝天时，小雨还在想要不去操场旁边的台阶那边，可以上下两排站着拍，景禾从远处收回视线，说到：“张老师，操场后边快要拆的三层老楼侧面有一墙爬山虎，藤蔓虬结，叶子十分茂盛，现在可能都变红了，作为拍照背景应该适合。”

小雨没去过操场最后面，但是景禾的提议让她十分心动：“老师，咱们去哪拍吧！”

其他人有去过的也是十分赞同，纷纷附和。一行人又去了那边，到了地方都忍不住感叹“太漂亮了”，一整墙的叶子，一片接着一片，田田的延申出去，迎着明亮的太阳，红的张扬热烈，但也给人纯粹之感。

小雨心里十分不舍，“这么漂亮的地方，才刚看到就快要被拆了，太可惜了。”

“我也是之前打球，偶尔往这边走了一下，看到满墙的爬山虎，那时还是绿的。”

“绿的时候肯定也很漂亮？”

“是。我……”景禾想出口的话被老师打断。

“大家快过来照相吧，四个男生站后面，女生高个也给后面站两人，你们几个站前面。”张老师一边指挥着白小雨等几个较矮的站前面，一边对后面几个人说到。

等大家排好了队形，此刻大家背对着一片红色，面对着老师，迎着太阳而站，向前一致看着张老师的相机，等待着定格的那一瞬间。

“大家看这里，面带微笑，1-2-3，茄子！”张老师一手托举着相机，一手按住快门，一只眼睛看着镜头，俨然摄影师的架势。他尽量调整着相机里面的画框布局，捕捉大家最自然的神态，给大家一次完美的留念。

闪光灯亮了一下，白小雨分不清自己有没有闭眼，也不知道老师照了几张，她站左边第一个，景禾站在了她的后面，他们距离这么近的一次同框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那一秒时光已飞逝而过。

拍完之后，老师带领大家回教室继续自习。

白小雨依旧走在后面，景禾从最后面大步两下跟上来，

“我听说好像这再过一个月这里就要拆了，你要喜欢的话趁这段时间来多看看。”

“嗯，这么漂亮的地方，我这两天吃完饭有时间就过来转转。”

“之前发现这处也是无意间的，我想说找你们过来看看，后来一忙又给忘了，我也有一阵没来了。”

“你之前是不是经常来这边打球？我看你好多时候一放学就不见人了”

“对，有时候晚上也来。”景禾对于白小雨的关注心里很高兴，但他也有点心虚，下意识不想给她说他一放学就跑网吧的事情。”

“上次的学籍照片我从婷婷那看到你的了，照的挺好的。”

“我还没看到你的呢？”他偷偷伸进口袋捏着自己的照片。

“可惜我的没有了，那天换照片我看你们在聊天我就先走了”

“嗯。”他又把手做插进口袋的动作，看见前面一片落叶，一脚踢开了。

“不知道刚才表情好不好，我觉得我好像眨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给抓拍到了？”

“我看见老师按了好几下快门，会挑选自然的洗出来。”

“希望我眨的那下没被拍到。”白小雨心里十分懊恼，除了和家人去照相馆的几次，她很少照相，上次没换成照片本来有些小遗憾，好容易两人有这么近的一次同框，她希望自己是美美的表情，好好收藏以后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很多年以后时间也许会模糊了很多事，但拿起照片时还能记起那些美好的瞬间。

小雨一时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景禾也没有再开口，大家走回教室，各人回归各自的座位又开始在知识的世界里遨游。

三天后，班主任的照片洗出来了，讲完课后从笔记本里拿出了几个信封站在讲台上，“这个是前两天给大家拍的照片，我挑了几张洗出来了，一个信封里装了一张照片，信封上有每个人的名字，里面的相片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表情比较自然，呈现较好的照片。拍照的几个人上来拿一下，记得挑自己的名字哦。”放学铃声响起，张老师离开了教室。

白小雨心情十分激动，又担心别人看出来，笑话她好像没拍过照片，磨蹭到最后上台拿了自己的信封。取出来一看，果然老师的摄影技术很不错，抓拍到了每个人美美的瞬间。但她感觉自己笑得还是有点僵硬，十分庆幸不是自己眨眼的那个瞬间。

冯婷婷也凑过来看，“小雨，你们这个照的好漂亮呢！后面的红叶子背景太有氛围感了。”

“是操场后面的一栋老楼，景禾提议在哪拍的。”

“这么漂亮的地方，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都不带我们去玩。”

“他好像打球发现的，但是听他说那里马上要拆了。”

“啊！才知道这么个好地方就要拆。”

“说只有一个月了，你最近想去的话咱们一起。”

“嗯嗯，一定要去。”冯婷婷边点头边附和。

白小雨笑开了，看着婷婷快速的点好几下头，生怕点慢了好像那片景色就不见了似的。

“小雨，你看你旁边的肖菲菲好白啊，不知道怎么养的？”

“是啊，确实她皮肤太好了。

“但她眼睛没有你的大，你两也算平分秋色。”

“好羡慕她。”

“没事，她全校排名55，你排名45，在她前面。”

“算了，一次考试说不准。”

两人头凑一块小声嘀咕，后桌罗浩拍了拍白小雨的肩膀，“也给我们看一下嘛”

白小雨有些不想给，上次的学籍照片最后是从他手里拿过来的，她不好贸贸然问他，让人觉得她冤枉人。但是前后桌的坐着，不给看也有伤同学之间的和气。想想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还是递过去了，后面人接了，她就转回了头开始收拾东西。冯婷婷已经跑去后边找景禾看照片了。

后面两人讨论着谁好看，谁又一般她也懒得去听了。不一会儿罗浩伸长胳膊把照片递还给她，她拿着照片也去了后边。

走进就听见冯婷婷高兴的说着，“景禾这张怎么照的小雨是闭着眼睛呢？但是也照出了你的帅气，小雨那张你没笑。”

“哈哈哈，是吗？小雨快来，让我们看看你那张。”林西朝走过来的小雨招手。

“给。”白小雨有些欲哭无泪，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她想留个好纪念，班主任却把她最不想被拍的那一张发给了景禾。同时接过了婷婷手上的那一张，看到自己闭眼的瞬间心里有些想死，苦笑一下递还给了正看照片的景禾。白小雨此刻想收回说老师摄影技术很好的话。

景禾回头，看她这有点生无可恋的表情，一下子笑开了。心想着稍后要买个相册，把相片好好保存起来。

“小雨这张整体大家都挺好的，景禾的估计是老师专门挑的他笑得好看的那一张给他的。咱们走吧？”林西看着他莫名奇妙的笑，想着刚刚大家笑的时候他都一脸平静的样子，一时有些不明所以，拿起书包拽了一下景禾示意要走。

四人背着书包一起向外走去。

7、 排座位

第二天自习，班主任又笑着看向底下宣布：“现在期中考试考完了，大家也都在一起待了两个月，彼此都熟悉了很多，咱们开始排座位吧。”

“啊…………”底下一片哀嚎。

“我知道你们想和老同学一起坐，但是交更多朋友不是更好吗，再说你们的座位有的高个在前面当后面的视线，有些矮的坐后面，看黑板应该很不方便吧？”

“老师你打算怎么排？”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和我现在的同桌坐。”某同学说到。

“之前是因为你们才来，想你们快些适应环境。现在考完期中考试，大家有想和谁一起同桌的也可以提，我可以酌情考虑。”

“咦……我不信”有大胆的学生小声说出心声。

张老师又笑着看向底下，扶了扶眼镜，“既然没人提，那就按照高低个排吧？大家都先出去，男女生各一排。”

三分钟后大家在阳台上排好了队，张老师看着调整了几个人的位置。“女生先依次进教室挑座位吧！”

看着女生一一坐定，张老师扫视了一圈，几个女生一起坐的位子看着也挺好，就转向教室外，“男生四个一组依次进来从左到右坐下。”

张老师看着教室内大家慢慢的都坐定了，之前熟悉的一起坐太容易就聊起来，自习纪律还是要有一定保证，两个月的相处他也对每个人的性格有所了解，加上对每个学生的学习状况的把握，他再调整了几个位置，希望学生们也都能有个舒心的同桌，他没有特别要求男生和女生坐，也不会为了预防什么未然而要求男女分开坐，其实能让他们在舒缓自然的状态中专注学习，就达成了他此次排座位的的目的，这还是除了专业知识外他第一次对班级事务这么的费心费力，他在心里希望每个学生能有个关于高中的美好经历。

从思绪中回神，看着坐下的一张张面孔，他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大家都有新同桌了，咱们班四列桌是四个小组，边上的同学看黑板可能有些吃力，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四个组一个月一换，中间和边上的位置每个小组轮流换坐。那组和那组先换你们自行商量，一个月到了，班长主持大家换座位啊！”

“好的，老师”班长站起来回道。

“那行，你们现在从原来的位置搬回自己的东西，大家收拾完继续安静自习啊，希望大家和新同桌好好相处，一起进步。”说完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白小雨的新同桌是肖菲菲，看着两人中间的第二排的位置，想着估计老师是记着两人之前排队相似的个头才最后把肖菲菲从第五排调整到前面的。

“嗨，白小雨，以后请多多关照啊。”肖菲菲已经率先打破了平静无话的状态。

“咱们才刚一起照过相，现在就坐一起，简直太有缘份了。”

“是挺有缘的，以后有什么事咱们可以互相帮忙呀。”

“好，你有事就对我说。”

说完，两人就都低下头开始做作业了，教室也一片写字的沙沙声，偶尔有翻书的声音响起。自习纪律确实一下子比之前安静了很多。

放学后，教室里已走了一大半，白小雨已经收拾了书包但还没有走，班主任在时她不好四处乱看，现在她想看看其他几人的位置，婷婷他们肯定也在等她呢，只是她居然没急着来找自己让她比较好奇。她向后走去，看到冯婷婷居然和景禾坐在倒数第二排，林西已经在他两那边了。

“小雨快来！没想到啊，老班居然安排你两坐同桌！”他边朝小雨招手边在他两前面坐下。

“这有什么，我的个子在咱们班女生也挺高的，坐后面很正常啊。”

“那倒是，你的个子我一直比较羡慕，像我就老是在前三排徘徊。”

大家都笑了。

“林西你在哪？”

“我还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同桌换成秦然了，他和你们刚一起拍过照片。”

“哦，他好像不怎么说话。”小雨费劲的回想着关于秦然的画面，好像拍过照也没太特别的印象。

“哈哈哈……小雨你是不是很想坐最后一排感受下？要不你和秦然换坐嘛？”

景禾抬头朝林西翻了一个白眼，想着你小子乱篡夺人，私心不要太明显。

“老师刚排好座位，你别陷害小雨。”婷婷打了他一下。

“是啊，用心不良，我可很尊敬老师的，再说我坐后面又看不见。”小雨也瞪一眼林西。

“小雨，咱们明天去看那片爬山虎吧？”

“好啊，我正想叫你一起呢？”

“你们去吗？”

“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去吧，我明天去打球。”

“对，我和景禾去打球。”

“咱们两去吧，你们暴殄天物，一点都没有欣赏美的细胞。”

“好的，咱们明天吃过饭过去。”

“一会你陪我去商店吧，我想买个相册。”

“买相册干什么？”

“我把上次的照片放起来，老夹在书里容易丢。”

景禾听白小雨的话看了她一眼，有些高兴两人竟然想到一块去了，他昨天也已经买了相册。

“幸亏老师给你的不是眨眼的那一张，不然留着也太闹心了。”林西说完哈哈大笑。

“好，我陪你去。”婷婷也笑得不能自已。

  “就你烦人。”白小雨也打了林西一下，看着笑的高兴的其他几人，心里有个小人在跳脚，想着这个黑历史看来是无法磨灭了，还把证据留在了景禾手上，一阵阵心塞。

几人都嘻嘻哈哈的，笑着贫了好久，教室也已经没几个人了，教室外的沉静似乎也被教室内的一束光照亮了，远处也有行人三三两两的走出校门。

第2天， 阳光灿烂，白小雨和冯婷婷吃完饭来到学校，两人相约着向那栋要拆的楼走去，路过操场，看到一群人在打蓝球。两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小雨，他们打的好激烈呢，景禾也在里面。”

    白小雨眼光也追着那个疾跑几步准备投篮的身影，“景禾要投篮了。”

    “对啊，那几个好像要从周边过去挡他。”

    两人看着景禾几下闪过身边的人，在最后一个跳起来当他的人面前率先起跳投出了球。

  一阵欢呼声传来，球投进了。林西和景禾击了一下掌又跑开了。她们旁边也一群欢呼的声音，小雨看着又蹦又跳的几人，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有些太吵了，拉着婷婷向爬山虎那边走去。

“小雨，你和肖菲菲坐着怎么样？”

“她很热情，还说以后要相互帮忙呢。”

“我听罗浩说肖菲菲在他们学校很厉害，是班花呢。”

“你俩聊的还挺多，她人确实挺漂亮。”

“我听他们私下说，好像现在也是咱们班班花。”

“啊！这谁评的，那是不是还有班草呢？”

“景禾呀！你看刚才操场那一群热情的观众，都有赶超这届高三校草的趋势呢。”

“看来我比较落后，我都不知道这些消息。”

“你就是一心学习，除了我们几个，和其他人交流的太少了。”

“我不太喜欢和陌生的人聊天。”

“以前觉得你太清高了，咱们班教室第五排往后的人你都不怎么搭理呢。”

“哪有，只是我没事去后面也不干什么呀。”

“你就是太乖了，这两个月我发现你挺好相处的，呆萌呆萌的，你要是平时多注意打扮一下，也能竞争下班花呢。”说着就伸手过来捏她的脸。

“我太羡慕你这到哪都能打成一片的性格了。”小雨头往后闪躲一下。

“哈哈哈，要不然怎么能和你做朋友呢。”冯婷婷说完一下子就跑远了。

“太过分了，别跑，竟然拐着弯说我没朋友。”白小雨也追过去了。

两人打打闹闹到了爬山虎那，看着一墙红的像火的叶子，红的都不一样，有的深红，有的暗红，有的橘红，有的轻微半红，还有的好似橘粉色的，好像每个都有生命一般，一时又感慨不已。想着快要拆了，也不知道这株爬山虎会被移植到哪里去？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看了好久，直到快要上课了，捡了几片各自认为最好看最特别的落叶带走了，那个叶子白小雨夹在笔记本里一直留着，直到高中毕业和整个高中生涯的经历一起尘封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也许拆除人员在学校上课期间把铲的乱七八糟的爬山虎拉走是时间对他们的一种善意保护吧，让白小雨他们很多喜欢这片爬山虎的人以为它是被移植到别的地方去了，每年深秋在某一个地方还有一片美丽的红叶海洋在绚烂。

八、回家

天气渐渐变冷，大街上人人衣服穿的厚厚圆圆，帽子戴的严严实实。大家都是圆墩墩的，缩头猫腰，胳肘曲着加紧身体插进口袋，嘴里的呼出的气与外面寒凉的冷空气相遇，一路走一路水雾相随。

上学的路上，小雨也是秋衣叠穿多重毛衣再套棉袄，一边朝手心呼呼气，搓搓双手再插回口袋，一边紧一紧背上的书包，快速的向前走，从远处看好似一个咕嘟咕嘟的烧着热水移动的小胖茶壶，呼呼地往外冒着一串串白色的水汽。恍惚间背后有模糊的‘白小雨’传来，回头看去，隔着几步远的人大步走上来，鹤立鸡群般，瘦瘦高高的一个。

“景禾，是你啊。”白小雨打量他，心里十分羡慕，真是怎么穿都不会圆，穿的黑袄拉链拉到下巴，鼻子尖冻得有些发红，除此之外别无狼狈。

“都叫了你好几声了，才听见？”

“太冷了，我走的快，没太注意周围。”

“你再穿厚点。”景禾看着她已经圆滚滚的样子觉得还不太够，想起她小时候被冻哭，每每这个季节手指好像都是冻得又红又肿，更冷的时候手背还鼓起圆圆的大包，她好像从小怕冷，和他真的太不一样了。

“你看我能穿的，能戴的都用上了。”

“那倒是。”看着她毛茸茸的帽子和围巾，围得就只剩一对眼睛露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挼两下，但是他不能，口袋里的手握紧成了拳头。

“这周作业不太多，咱们来县城都快4个月了，下午要不要回老家？”

“……”昨天冯婷婷问他他回绝了，周末他和朋友约着一起上网，顶多下次多带他赢两局，反正也是无聊打发时间。

“你有事，那就算了，我和婷婷约好了想说问问你呢？”白小雨看他迟疑不定，垂下眼眸心里有些失落，但没有表现出来。

“我没事，一起回吧。”她语气中的失望让他心底不想拒绝她，看着她亮起来的眼睛，他心里也变得明朗起来，反正回去走走也无所谓。

“那你把林西也叫上吧。”小雨高兴不已，又想了想他们三个都相约了，漏了一个不太好。

“……”景禾有些气闷的看一眼白小雨，敢情叫他是想让他把林西喊上。

“你不方便那我去和他说吧。”

“我叫他，快走吧要迟到了。”景禾大步向前走去。

白小雨看了一眼周围，果然就他们落后了，赶紧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好容易坚持到进入教室脸才感觉有一丝回暖，两节课过后手脚已变的冰凉。一想到今晚能坐到暖和的热炕上终于能在忙碌学习中放松一下身心，她一整天都被回家的喜悦感染。

一放学，白小雨、冯婷婷、景禾、林西四人一起去车站坐上回村里的班车。一路几个人都特别兴奋，叽叽喳喳了一路，景禾看着其他三人，又把视线看向窗外。偶尔其他乘客投来好奇的视线，几人就相互推挤提醒着放小声音。冯婷婷、林西家在中学的上面，等车子快靠近学校，两人分别挥手下了车。等到了中学门口，白小雨和景禾也下了车，两人还要再走一段路到村里。景禾边走边拿过白小雨的书包，白小雨回头看一眼熟悉的大门，脑海闪过以前一幕幕上下学的画面，回头和他说着“不知道中学的老师怎么样了？”

“一放假肯定都回家了，校门都锁了也没有人在里面。”

“还挺怀念我们以前一大群人一起上下学，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应该都去外面打工了吧，等过年回来肯定都能见到。”

“……也是”

“……”

“我都想我奶奶和妹妹了。”白小雨看了一眼旁边沉默没反应的人，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不高兴回来。

“……”

“到家了你妈肯定也给你做好吃的呢，那咱们走快点吧。”白小雨觉得景禾回家一点也不激动，这会也不太想说话，她也不好太聒噪了。

“嗯。”景禾其实没那么归心似箭，爸爸在外忙的没时间回来，妈妈也在家忙自己的鸡鸭养殖，回家也没什么太多的时间照顾他。他只是想走走脚下这段路，以前他从坡上下来，经常在半途的大核桃树那玩，等白小雨从村子一排排房屋走出来，快接近岔道处时，他才现身远远的走下来，她看到他就会等着一起走，所以他已经习惯了一起走这段路，等再走过一段路，慢慢的其他村小朋友也加入汇合进来，一大群热热闹闹去上学，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当时说说笑笑的声音。他还记得白小雨偶尔的童言稚语，以前她特别羡慕他的高个，还笑着说她以后一定要200%长的高过他，他摇头笑她。如今看着她的小个子，他有点想说出来嘲笑她，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她说的玩笑话？

想着想着发现她好一会没说话了，转头看她一颗心都飞到家里了，想想还是不逗她了。回神就看到坡上坡下的岔路口了，把书包还过去，

“咱们周日两点走吧，正好到学校门口坐两点半那趟公交？”

“可以，拜拜”

“拜！”

等到家天已经快黑了，奶奶和妹妹已经吃过饭在炕上看电视了，看到白小雨回来奶奶又赶着下炕给她烧稀饭，烙饼子，炒鸡蛋，妹妹也帮着生火。白小雨自己平常在出租屋做饭都是怎么快怎么来，有没有味道也不管，吃了就赶紧去学校。奶奶就会花时间熬她最喜欢的红豆粥，等饼子和鸡蛋吃过，粥也就好了，甜香软糯，吃饱喝足暖暖的躺炕上，不禁感叹回家的感觉太幸福了，一想到去了学校就要早起晚睡，来去匆匆，就特别希望在家‘好吃懒做’的日子过得慢一点，慢慢的眼皮也重的抬不起来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快，转眼就到了周日，白小雨早上起来就感觉很冷，一出门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远山也穿上了厚厚的茸茸的白棉袄，院子已经被扫干净了，房侧烟囱里往外冒着烟，小雨四处看了看没见到奶奶的身影，大声喊着“奶奶……，奶奶……，你在哪？”脚下往房后路上走去。

小雨心里知道奶奶是闲不住的，下雪的天他们家的院子必定是村里清扫的最早的。走到后面路都扫了一大段出来，奶奶正抱着一捆柴火蹒跚着从河对岸过来，“雨娃，你起来了。”

她赶紧上前帮忙接过，“奶奶，你怎么不叫我一起扫雪。”

“我快快就扫完了，叫你干啥？怪冷的，”

“我看了村里的路，雪下的太厚了，估计没有公交车了，咱们早点吃饭，你早早去学校。”

“好，我回去帮您烧火。”小雨看着路边没过脚面的雪，有点无可奈何，不知道婷婷他们怎么走。

等吃过饭，又上炕上坐了一会，一想到外面冷冰冰的世界就一点不想去学校。奶奶装了一些自己炒的瓜子、豆子，还有玉米花、核桃等零食走过来，“雨娃，这些你带到学校当零嘴吃吧，平常作业多，要多补补脑子。”

“奶奶，不用带，表姐帮我带的吃的都够，我就是想回来坐坐热炕。”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容，佝偻的背，想让她上炕歇会，她却总也闲不下来，有好吃的也舍不得自己吃，每次看到她和妹妹，就全部拿给她们吃。

“确实有点重，路也不好走，你不好带，这会多吃点，我给你再烙几个饼带上，那个不太占地方。”说着又转身去了灶台边忙活。

“奶奶，我都吃撑了，真的不用，你赶紧上来歇会。”小雨急急的喊，那边锅盖打开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爱吃，我给你做点路上吃，我在家天天坐炕，你再多坐会。”

白小雨看着奶奶总是这样花费所有的心思的宠她，此刻心里异常的温暖，心里希望奶奶能一直身体健康，开开心心的，希望这样幸福日子能长长久久。

但是该走的时间谁都不能避免，白小雨想着雪天不想让奶奶下炕送她，只带了2个热乎乎的烙饼，装了几把炒瓜子豆子，背着书包就出门了。奶奶还是跟在后面出了门再三叮嘱要慢慢走，等放假了就回来，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小雨眼眶有点酸，再三让奶奶别送快回去，走几步发现奶奶牵着妹妹还是在路口看着她，天气冷，她不想奶奶在外面待太久，就快步头也不回的走远。儿行千里母担忧，上次开学也是这样，奶奶在路口默默看着她走远，这样的画面恐怕以后要经常上演，这无疑是岁月的一大残忍，每个人长大了，都渴望走出家门去寻找自己的世界，只能给留下的人余下无尽的等待和期盼。

九、牵手

白小雨背着书包快步走到岔路口，路边的小河河水清澈，深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落叶静静的躺在河底，两旁干黄的枯草上覆着厚厚的雪，田地里麦苗已经盖上了厚厚的棉被，坡下只有光秃秃的树伸展着枝桠静静的矗立着，偶尔一两颗松柏透出一些些模糊的绿色，向坡上看去，就看到景禾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下远远的走下来，他连包都没有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笑着，她笑了一下朝他招招手站在路边等着他，“走快点！”

“今天下雪了，就想着你可能会走的早，果不其然。”景禾笑着走近。

“我奶奶看路不好走，害怕我去迟了，饭吃的很早，早早就催我出发了。

“我妈也是。”

“给，我奶奶做的，还是热的，你尝尝。”白小雨拿出奶奶做的烙饼递过去。

“好”景禾定定的看着她笑成月牙的眼睛，开心的接过咬了一口，薄薄的面皮，点缀着一点葱花，还有些花椒的麻味，夹杂着苜蓿的香味，不软不硬，很劲道。

“好吃吧？”小雨扯了一下背带往前走着。

“你奶奶手艺真好，有鸡蛋、葱花的味，很香呢！好吃！”景禾边吃边快步上前和她一起走。单从这个饼子就能体会到她奶奶对她的疼爱，蕴含着满满的幸福的味道。

“对，要是蘸点辣椒就更好了，奶奶做的卷饼我最爱吃了，我带了两个，剩下一个我回学校再吃。”

“我要看见你的口水了。”景禾转过头看到她说话的痴迷的神情，指着她的嘴忍不住打趣她。

“哪…有！”小雨用手背抹上嘴唇，转头看他手上才咬了几口的饼子，“你赶紧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景禾三下五除二炫完了手里的饼子，擦了嘴和手把她的背包接过来帮忙背着。早上起来看到门外厚厚的雪，他就猜她可能会早走两个小时，吃完饭他就从家里走了，没怎么等她就出现了。看着四周一片白雪皑皑，处处玉树琼枝，好像一个童话的世界。他还吃了她给的好吃的，此刻心里也变得热热的，好像张开了喜悦的翅膀，看着脚下的雪他有了一个念头，“我拉你滑雪吧？”

小雨一瞬间有些懵，听他说要拉她滑雪，心咚咚急跳了好几下，有些小害羞，又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这铺满雪花的路不知道两个人该怎么滑？想着他是要用手拉她吗？虽然从小到大都在一个班，除了幼儿园时期，长大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牵她。小雨前后左右看了看，除了远处的村落房舍，一片冰天雪地里好似只有他们两个人，当下感觉有些微不自在她低下头不敢看他，但是慢慢的雀跃好似涟漪般在心底一圈圈漾开。

景禾没想到他说出来了，但是看着白小雨低头犹豫的模样，心一横伸出手，“来，把手给我，这一段路雪都被踩实了很滑，走路脚底有些滑，用来滑雪最合适不过了，我拉你滑一段吧。”

白小雨看着他伸出的手，骨骼分明，白皙细长，再看看自己有些红肿的手，实在不好意思搭上自己的手去碍眼，就蹲下拉住了他的棉服下摆，“不如你这样拉我吧？”

“嗯。”景禾收回手，感觉有凉水浇下来，他眉眼低垂，睫毛下不知道遮掩了什么。

两人这样滑了一会，景禾觉得这样拖着白小雨实在有些吃力，衣服拽着他往后，他又无法在衣服上施力把她往前拉。白小雨也觉得这样一点都滑不长，正不知怎么办，景禾转过身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还是用手拉着滑吧，你再拽下去我的短款上衣都快被你扯成长款了。”

白小雨还蹲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手，每片指甲都修剪的十分齐整，上面还有大大的弧度清晰的白色月牙，粉粉的指甲干净漂亮，白白的手指劲瘦修长，手掌温暖厚实，握着她红肿的手，手指手背浮上了白印。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那声音好像到了耳朵边又打着旋飞走了，她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脸有些涨红，开始发烫，心里好像有鱼儿摇头摆尾的在游，还在欢快的转着圈圈，痒痒的，烫烫的。

“呐，这样滑是不是轻松多了？”

“是啊！”她的手挣了下，把被握着的手换成用手指扣着他的手指，“你这样拉我吧！”

“好，”直到小雨换了一下手，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紧张，手劲有点大，她手冻伤了，不知道有没有握疼她，但是她没抽出手，他心里又变得烫烫的，好像有羽毛在迎风舒展，飘飘摇摇。他大步往前走，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有风轻轻的吹过来，即使后面拉着人但他此刻感觉自己整个人十分轻松，可以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随着景禾的走的步调，小雨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带飞了，心里有一股欢乐的气息要从胸腔里冲出来，她忍不住张开嘴，她听见了自己的笑声似乎蹿到天上去了。

听着后面银铃般的笑声，景禾忍不住走的更快，他尽量挑地上比较平整的路，此刻空间时间好像都缩小变快了，但他希望身后的笑声能保持的更久一些。

随着前面拉的人的速度加快，后面的人更添了一种极限的刺激感，前面的人似乎乐上头了，兴奋的大声笑出来，开始欢快的跑起来，有时还呈‘S’型飞驰而过，小雨感觉飞着飞着好像快要撞头了似的，但景禾又拉着她飞快的闪到另一边，他被那种无所拘束的感觉笼罩，脑海中有个声音催着他跑快一点，更快一点。小雨感觉自己快要摔出去了，急声开口“慢点！慢点！”

小雨的声音拉回了景禾的理智，他听出了小雨声音得急切和害怕，忍不住有点懊恼自己开心忘形，他渐渐的放慢脚步。小雨感觉差点被带飞出的心慢慢的回落回来，她担心他累着，忍不住开口：“景禾，咱们歇会吧？”

“你不想滑了吗？”景禾一顿，心想她是不是怪自己跑太快了，“不好意思，刚才跑太快你是不是害怕了？”

“没有，就是担心我们摔出去，摔伤了哪里就不好了。”

“那再滑一会吧，我慢慢的拉着你走。”

“你拉我滑了这么久，你不累吗？”小雨说完想站起来，被人拉着滑雪的感觉真好，她想要不然她也拉景禾滑一下，不能老是他卖力拉她。她站起来向前探着脑袋说“要不然咱们换个位置，我试着拉你滑一下？”

景禾刚想说就你那点重量哪能累着，就看到伸过来的灿烂笑脸，漾满了很少见的肆意和来不及收敛的张扬，再往上看到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他的影子，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知不觉的点了头。

白小雨看他点了头，走到前面拽了他的手，示意他蹲下。

景禾被手上的劲扯了一下，他回了神，想着虽说雪路阻力没那么大，但他毕竟比她快高出一个头了，她能拉的动他才怪，看着白小雨有点傻憨憨的样子，他忍不住又笑了，蹲下去伸着手看她。

白小雨看着他笑得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再看看他伸过来的手，脸有些红，但已经拉着手滑了好久，也没什么好矜持的，转过身拽着他的手往前走，但一下没拽动他，她反而被扯得差点往后倒，赶紧把脚往后挪了一点点稳住身形，又往后看了一下，景禾那张脸笑得更加灿烂，明晃晃的昭示着她的弱，他好整以暇的看她怎么拉得动自己，她瞪了他一下。

景禾看她有点炸毛，收敛了嘴角的笑，乖乖任她拉。想着一会就不让她拉了，也快到坐车点了，虽说没车，但应该有不少行人，只是两人难得这么尽性，他想再玩一会。

白小雨想第一下是她低估了男生的体重，她这次使大点劲，她不信拉不动他，这一次她全力以待，脚下开始往前滑了，只是相比较景禾的轻松，白小雨感觉自己力气确实太小，在前面拉容易被他碰到脚后跟，走的有点磕磕绊绊。她索性转过身面对着他，背对着路面往后仰着拉他，“你帮我留意我身后的方向，我这样拉你吧？”

“好。”景禾没想到她真的把自己拉动了，而且还滑了一截路，仰着看她飞扬的头发，觉得她似乎连头发丝都在使力，被一个人全力往前拉着的感觉太好了，他又忍不住上扬了嘴角，笑声沿着脚步也传了好远。

当前如果有相机，多想能定格下雪地里这么美好的一幕，天赐的自然雪景，宁静的乡间路上，一蹲一站的身影，面对面握紧的两双手，两张青春洋溢的面孔，时有相互对视，两人脸上都是十分放松的神情和遮也遮不了的灿烂笑容，即使遮住嘴，任谁也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欢跃，如璀璨的星星洒在河面上，晕染了一河的灿烂星光和波光闪闪。

十、打雪仗

两人接着滑了一会，景禾看着白小雨涨红的脸和额头的汗。他很开心两人这样肆意的玩闹，但她用力的脖子都红了还不打算放手，他实在不忍她勉强自己，赶紧说到“咱们不滑了吧。”

白小雨想着他拉自己跑得飞快，她也开心的不得了，轮到拉他滑就只能这样磨蹭着前行，有些不好意思，腾出一只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说，“这块路还可以，我歇下再拉你滑会？”

景禾对她好强的性子有些心疼，看他拉她滑雪了，她也要把他拉着滑回来才公平，虽然他不想放开手，但是还是松开了两人握着的手站起来拍拍屁股蹭的雪说，“快到学校门口了，好像有人了，咱们以后再滑吧。”

“那好吧！”白小雨看看学校的方向，路上好像有人走过，她把头发拨到耳后，她捋捋袖子，把手收回棉服口袋里，转过身和景禾并肩向前走去。

“路有点滑，你注意点脚下。”景禾看她走着走着脚下有些打滑，这会不好再牵着她的手，但是心神都在她脚下，在她滑到前随时准备伸手拉住她。

“没事，哈…哈…哈…，要是摔倒了我就扯住你胳膊，咱两一起摔，你也笑话不了我了。”白小雨这会太兴奋了，一时之间还平复不下来。

“那咱两看看谁先打滑摔倒。”景禾看她难得和自己开玩笑，也眉眼弯弯的笑起来。

“今天没车坐，不知道婷婷林西他们走了没，一会能不能见到？”

“咱们走早了两小时，一会到他们村路口我喊一声。”

“那行，希望他们等着咱们。”

“嗯。”景禾看一眼她笑得红红的脸，又转回来看看前方的路，眼角还留意她的脚下。

白小雨心里还想着刚才难得的滑雪时光，不知道两人下次一起这样疯玩是什么时候。好像只有他能让自己有这样肆意张扬的快乐，但回想着又慢慢记起刚才自己笑得毫无形象，并且还用下巴这种死亡视角对着他，他脑海里现在估计都是自己不忍目睹的丑样，一时之间懊恼的无以复加，埋怨自己怎么就这样得意忘形了。

景禾看她陷入沉默，还时不时皱眉，表情变化有点大，刚想问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一只雪球就迎面砸在他肩膀上。

“哈…哈…哈，竟然砸中了！”

“林西，你干嘛呀？”白小雨感觉到有东西飞过来，转过头就看到雪花在景禾身上散开，她生气的看过去想看看谁砸人，就看到林西笑得一脸灿烂。

“这不是看到你们高兴嘛！”

“你一直在这等？”景禾拍拍衣服上的雪。

“前天约好2点半坐车，今天没有车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在邻居家边玩边等，远远看见你们，我就往过走结果你俩都没看见我。”他见景禾侧头看白小雨，虽然他们只是走路也没做什么，但他心里当时紧了一下，就想打破那个画面，等回过神手里玩着的雪球已经扔出去了。

“刚才想了会事才没看到你，我们本来就打算到你们村口的时候喊你呢。”小雨笑着走近林西。

“是嘛？”林西也笑起来转身与他们一起往前走。

“怎么不是，凭空砸我一下，嗯？”景禾走到林西另一边用胳膊圈住他脖子。

“和你打雪仗呀。”林西眼睛一转，身子转一下睁开他的胳膊。

“那敢情好呢。”景禾说着往路旁厚厚的积雪处走去。

“哇，你真要还回来。”林西看他去抓雪，赶紧笑着向前跑去。

白小雨前后看看两人幼稚的举动，摇摇头决定还是往路边上走，省的被误伤了。

景禾蹲下抓了一把雪，捏了两个雪球快速起身，左手大些的那个快速的朝林西丢出去。看到砸中了林西的后脑勺，开心的笑着走到白小雨旁边，“给，这个给你，一会想玩可以砸出去。”

“景禾，你竟然砸我头，看我打回来。”林西抖落掉在衣服和脖子里的雪花，往前面路旁一处平整的大山石走去，那上面一层厚厚的落雪，足够他捏好多雪球了。

“尽管放马过来。”景禾往路的另一边跑过去。

景禾边跑边闪躲林西一连砸过来的几个雪球，自己也快速的捞起一把雪砸过去。不一会两人已经你来我往的飞出了好几个雪球，白小雨看着两人飞扬的发丝也笑着在后面跟着走。走着走着一个雪球向她飞来，躲闪不急正中她的胳膊，雪球没有携带太大的劲，碰到衣服一下子就散开了。她看向使坏的人，林西一脸灿笑看着她“小雨，你也参与一下嘛？光走路多没意思。”

“好啊，我要咂回去。”小雨说着就扔出了手中拿着的雪球，可惜力气不够大，雪球沿着抛物线轨迹落在了林西脚下。

“哈…哈…哈…哈…，你舍不得砸我吗？就使那点力气。”林西很欠揍的又拿了个雪球在手。

“给，用这个好好砸他。”景禾不知什么时候走回小雨身边，刚才他刚抖落头上的雪，距离有些远没来的及帮她挡，不过他知道林西也不会像他们两自己玩的时候用那么大劲，不会砸痛人，她的手冻伤了，他尽量看着别让她接触散雪，毕竟捏雪球时雪花粘在掌心还是冷的。捏好的给她玩一下，冷了随时她扔掉就好。

“好，谢谢。”白小雨看了一眼他头发上的碎雪，接了雪球跑前两步砸出去。

林西看着两人的互动，有点气恼景禾的眼力见，他背转身捱了这记雪球后向前跑去。后面小雨的雪球又追着他砸了几下，都没咋中他。

“哇，林西你也太惨了，被小雨追着打。”冯婷婷远远的从路口走来，看着远处嬉闹的三人声音急急的加入。

“赶紧，快来帮我。”林西像看到了救星赶紧向前方招手。

“婷婷，没想到你也等在这呢，快来。”白小雨看到冯婷婷走近也赶紧向前急步走去。

“你们两个打一个，看我正义女神发威。”说着到路旁捏了两个雪球，快速的扔出去一个。

“砰！”

所有人都懵了一瞬，哈哈地笑起来。

“冯婷婷，你好样的。”林西被砸过来的雪球正中脖子，凉飕飕的触感一下子传遍全身。赶紧弯腰抖领把雪花拍出去。

“哈……哈……哈，小雨都追着你砸，我不砸一下不亏得慌嘛。再说雪球砸中人的感觉太好了，看我现在帮你砸他们两。”说着手中一个雪球已经向小雨飞去。

“啊……”小雨看见雪球迎面赶紧闭着眼背过身去，等了好一会身上没有被砸中的感觉。转过身看见林西和冯婷婷的雪球都向景禾袭来。

“哇，景禾看球。”婷婷看砸过去的雪球被景禾挡住，就想赶紧砸他一个，没等她再去捏雪球正好林西递了一个过来，就和林西一起扔了出去。

“婷婷，你的战斗力也太强了。”白小雨本来想掏出手套戴上再抓雪，一看这架势把手套随意往口袋一塞，蹲下就赶紧抓雪来捏雪球。

“哈…哈…哈…，景禾，被两个雪球砸中的感觉怎么样？看你还递不递雪球让小雨砸我。”林西看到两个雪球都砸在景禾身上时心里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张狂的笑声感觉都要把树上的雪花震落。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景禾没顾得上拍掉雪花，转身在路旁的积雪处抓了一个大雪球就砸过去，那个雪球正中林西胸前。转身看到婷婷的雪球向蹲着的小雨砸去，又借着过去捏雪球的时机弯腰帮她挡住了。

“婷婷，看我的雪球。”白小雨丝毫不知道景禾又帮她挡住了攻击，把自己捏好的砸过去，刚好打中婷婷的肩膀，她头一歪，右腿翘起，两手向两边微微一伸，眉眼弯弯的笑开了。但还没来的及收回手，眼看林西的雪球也跟着过来，急忙缩了下脖子跑着闪躲开。

“看把你美的，我要好好捏个大雪球砸你。”婷婷看小雨那得瑟的姿势，转身去找雪。

景禾见状讯速扔出捏好的两个雪球来吸引火力，雪球接连命中林西和婷婷。

“咱们两一起攻击景禾，让他没有时间捏雪球，他们两个就没有还手之力了。”林西看景禾的战斗力太强了，赶紧跑到冯婷婷旁边和她商量。

“好。”婷婷点了下头，站起身就向景禾砸去。

“他两小看我，我给你捏雪球。”白小雨担心自己的准头，赶紧把自己手上球的递给景禾。

“放心，没事。”景禾看了一眼球过来的方向，头一偏雪球正好从耳边飞过。拿了雪球就向林西脖子扔过去，趁他抖雪的时候又快速捏好了一个向冯婷婷砸去。

“啊，景禾你太坏了，这也太凉了。”雪球也命中了冯婷婷的脖子。

“彼此彼此。”景禾笑得眉眼飞扬，又飞快的朝雪多的地方跑去。

“小心你得脖子。”林西被砸了一脖子的雪，遂决定也要让要景禾吃一脖子雪试试。捏了雪球就砸。

“景禾，小心。”白小雨也四处跑着捏了两个雪球准备到景禾那边，看着景禾左闪右躲避开了对面两人的攻击，也赶紧分别向林西和冯婷婷扔了一个过去。

四个人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仗，冯婷婷和林西也终于报了一脖子雪的仇，白小雨因为有景禾的人形挡雪牌，仅被砸中了两三个球，其他三个人都被砸中了好多下，等大家都玩的气喘吁吁之时，两个女生手都冻的红的有些发紫了，两个男生虽然抖落了一茬又一茬的雪花，头发丝中依然夹杂了大量的雪片，景禾连睫毛上都粘了雪化后的水珠。四个人互相看了几眼，都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大家各自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上的雪花后开始专心走路，虽说大家还要走好久，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是火热一片。

远远看去，天高地阔，四个肩并肩向前走着的青年，如此冷的天，如此长的路，如此高的山，如此年轻美好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