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某位作家,人们通常首先想到的是他的代表作。而因为祖父叶圣陶的知名度,叶兆言多了个不愿多谈又难以回避的标签,书香门第,家学渊源,也让人对他的作品多了些期待与好奇。
这也是我翻开他的散文集《生有热烈,藏与俗常》的原因。如闲聊般话着家常,将自己关于写作和人生的体悟自然引出,有直白的自我爆料,也有贴切传神的比喻,读这本书成为一个有趣的发现之旅。
喜欢写作的人会在《等剃头》这篇关于理发的东拉西扯中,读到“毫不相干的人,在你身边说着和你毫不相干的事,你会感到一种局外人的孤独。局外人的孤独,是小说家的摇篮。”
身为父母的人,也将在《对女儿的期待》中发现他作为过来人的一针见血:“现在的父母在儿女身上下本钱,往往注重的不是小孩的天资,更多的是出于过去的遗憾。” 和通透:“各人头上一方天,没必要强求小孩干什么。人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把每一步走踏实了,这就很好。”
对刘震云、格非、王安忆、苏童等作家感兴趣的读者,书的第二章《少时乐新知,中年思故友》会为你揭开知名作家们的另一面。
我印象最深的是《想清高》。开篇作者就表明:
“清高是人们要脸面的一种简单方式,来得容易,去得快。”
然而 “欲望总是和清高赌气。清高是一个充足了气的皮球,欲望的小针不停地在气球上扎着小孔。”
接着,他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清高不要本钱,说白了,只是理论上的理论,只是荒诞的假设。事实上,没本钱清屁的高,真没本钱,什么话都别说,什么蒜都别装。我总是用受过的羞辱来惊醒自己。有一次,为一个亲戚调动工作,去见某一位领导,很小的一个领导,我笑容可掬地送了一本自己签了名的小说,领导看也不看,往旁边一扔,仍然板着脸说话。我大窘,立刻觉得自己矮了一大截,俯首低耳地听着,憋了一肚子火,回了家才敢生气。”
最后,他坚持:“人总不能太绝望,太虚无,看穿了清高的把戏,便索性不要脸。”
正如作者在《想起了老巴尔扎克》一文中所说“真实的摹写永远是有力的”。《生有热烈,藏与俗常》关于青春、关于故乡、关于旧友、关于读书和生活的真实摹写,有着独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