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有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正在大笑的我收回笑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
我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我熟稔的那张脸。他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温柔,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白色的衬衣在昏黄的灯光下变成浅浅的橙黄色,衣角在湿热的微风中晃啊晃。
“我回来了,”他对我说。
他是我的男朋友顾北,我们曾在同一所大学读同一个专业,我们都喜欢文学,于是我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身边的人都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那种最高境界的爱情——不需要表白就在一起了。
记忆里的顾北总是穿着白衬衣牛仔裤,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干净柔软的头发下有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俨然是青春小说里明媚阳光的男主角。
而那时的我,头发还没有烫,高跟鞋还没有上脚,总是穿着轻软的长裙和白色的帆布鞋。
每当我们坐在学校长椅上读书时,都是一道靓丽而文艺十足的风景。连秦泱都说:“温荷啊温荷,真是捡了大便宜。”
在还有半年毕业的那个冬天,顾北告诉我他要去巴黎留学。上海的冬天并不算太冷,可那一刻我真的快要冻僵了。我们都想好了我们的未来,现在,却像是摔碎了。
他心疼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我,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我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争气地哭了。
顾北将唇靠在我耳边:“两年,就两年,小荷你等我回来,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我竟听出了顾北声音中的哽咽。
那时的我并不想要所谓的更好的生活,我觉得那时的一切都刚好。“我等你。”我伸手环住顾北的腰,靠在他肩膀上。
在去机场送走顾北之后,我回家大哭了一场,在这期间,秦泱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我根本没有心情接。于是秦泱之间跑到我家,疯了一样地敲门,还声嘶力竭地大喊我的名字。
我不想背上扰民的恶名,相当利索地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秦泱看到我肿地像核桃一样的眼睛静了下来。在我心情低落的几天,秦泱难得地对我无比温柔。
直到后来秦泱告诉我,他见我不接电话以为顾北走了我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于是便来我家拜访一趟看我是否还健在。承蒙老天眷顾,我没缺胳膊少腿。
顾北去了巴黎之后,仍会一天一个国际长途,而我也总是计算和顾北回来的日子和我们相见的情景。当然,秦泱相当不屑于我这些小女生的浪漫情怀,他觉得矫情地要死。
而当顾北真切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有些不敢相信了,路灯下逆光而站的他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有些不太真实。
“小荷。”他望着我轻笑。“你不是还有半年才回来吗?”我的大脑回归正常运转,没有忘记他留学的时间是两年。他走近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想你了。”
好吧,我脸红了。然后我听到对面的秦泱“切”了一声,我知道,他是对顾北的情意绵绵表示不满,但更多的嫌弃我的没出息。
我假装没听见,若是平时,我定会损秦泱几句。我知道,一个单身汉在一对恋人面前总会有些心理不平衡。
“秦泱,好久不见。”顾北坐在我身边,自然地将手搭在我的手上,“谢谢你帮我照顾小荷。”
秦泱将手环在胸前,撇了撇嘴:“我还敢照顾她,顾兄弟,你不知道你去巴黎那天,温荷……好家伙,哭得那叫个惊天地泣鬼神!”
“秦泱!你说点好的能死啊!”我死死地瞪着秦泱,他毫不客气地再瞪回来。顾北揉了揉我的头发,充满宠溺的意味,“小荷我还没发现你这么可爱。”
我抬头看着顾北,线条完美的侧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温暖,我不由地微笑起来。
如果忽略掉对面龇牙咧嘴的秦泱,该是一副多么唯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