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波兹曼是美国著名作家、媒介理论家和文化批评者。他所著的《娱乐至死》反思了美国 20世纪下半叶在媒体文化上的重大变化,主要讲述随着印刷时代的没落和电视时代的蒸蒸日上,公众的思维方式和美国的文化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人们在科技进步中带着末日狂欢的态度极尽感官享乐之事,却浑然不知自己生活在一个精神被科技绑架的可怕母体中。
而在现如今,有关 “娱乐至死” 的话题仍然是大众谈论的焦点,特别是针对当下社会所呈现出的泛娱乐化趋势,该书也为我们提供了诸多反思的空间。
一、《娱乐至死》背后的隐喻
“娱乐至死” 这个命题绝不能简单理解为反对娱乐或者反对低俗,波兹曼也并非在电视和印刷术之间厚此薄彼。他认为,每种新的信息表达工具在诞生后都会达到某种平衡,而旧媒介和新媒介往往在冲突和融合中达到一种新的平衡。
在波兹曼 “娱乐至死” 观的背后,他批评的真正目标是美国的商业文化,正是其资本至上的内在机制使电视技术的偏向在美国更容易实现。所以,“娱乐至死观”其实是表达了波兹曼对由商业机制中电子媒体可能产生的社会后果的担忧。
其次,波兹曼所强调的受众是被信息控制的人,而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并非没有选择, 如果我们变成一个 “娱乐至死” 的物种,绝不仅仅是媒介一方的责任,我们自己也参与了这个过程,媒体的中立属性从来没有改变。但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这本书中,以其富有预见性的观点提醒了我们文明前进路上可能出现的危险,媒介背后可能蕴藏着的陷阱等也令我们深思。
二、《娱乐至死》中的极端
尽管我认同波兹曼“媒介影响认识和思维”的观点,也认可当今中国的确出现了波兹曼所言的“娱乐”社会,但是,我并不完全赞同波兹曼极端的传播悲观主义思想。
波兹曼在书中曾写道:“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为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他还认为电视使人们变得不爱思考或者说根本不用人们去思考:“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也许他说的话有点危言耸听,但这话也并不是全部不无道理。
不过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追逐娱乐其实是人的天性,保持理性的良知同样也是人性。
现代社会,人们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娱乐成为了人们高度的压力下 释放压力的最主要途径之一,而娱乐也是人类最原始的需求之一。大众的娱乐需求被最大程度地释放,往往也说明了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精神需求被不断满足的现实,在某种程度上,“娱乐”不是“至死”,而是“进步”。
所以关于“娱乐真会至死吗?”这个问题,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一直以一种批判性的眼光在思考,我认为我们应当辩证地看待“娱乐至死”这个问题,承认波兹曼敲响的警钟,也不否认书中的某些极端。
三、《娱乐至死》的警示
从总体来看,这本书带给我们的警示大于其有失偏颇的部分,带给我们的震撼也是显而易见的。
“娱乐究竟是否至死”,归根结底,还是要强调人的主体性,娱乐与否、娱乐到何种程度都是由人的自觉性和认知来决定的。也正如波兹曼所认为的,如果某种媒介的使用者已经了解了它的危险性,那么这种媒介就不会过于危险。
所以人必须要摆脱机器制造图像的主宰,在纷繁的信息中维持自我思维、批判的选择信息,而不是被形形色色娱乐化的信息所淹没。对于未来可能更加复杂的媒介格局,我们还是应该抱有信心与希望,加强国民媒介素养的培养,人们就不一定如波兹曼所言“娱乐至死”。
新媒体时代或许是暗含诱惑的天堂,除了大量外界固化的经验知识外,可贵的在于能够独立判断,我们虽然随时有沦陷的危险,但是带着警醒之心,对尺度内的娱乐一笑置之,合理摄取信息养分而不沉迷,唯有如此才能避免娱乐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