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狂风暴雨,早上天气倒是晴朗起来,雨后空气湿润清爽,由不得心动。送下女儿回家,推出自行车,去转转。
雨后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树木草丛绿的翠生生,叶片草尖带着晶莹剔透的雨珠,空气凉凉直冲向胸腔。路边积了雨水,一汪一汪倒映着草丛中晚开的金鸡菊,水上几朵黄,水下几朵黄。偶有灰色翅膀叫不上名字的鸟在水边轻啄,荡起细细波纹。刚刚落下的雨水里有什么呢?小虫子吗?小灰鸟只管一跳一跳,并不理我。再远一点的路边树林,拖着坠着被狂风折断的枝杈,树皮还连在一起。已有园林工人在拿着电锯在割断一棵歪倒在大路上的大树,顺着树身望下去,原来是在根部折断,恐怕要怪它贪长,承受不住风雨,不坚实了。
节季已到盛夏。春日里开的此起彼伏的花朵,到这时渐渐谢了,没了踪影。拐角那一丛丛蔷薇中,尚残留几朵极小极弱的花,不肯离去,也是贪恋生命的吧。大片大片鸢尾,叶尖已现枯萎。前几天还热热闹闹五颜六色的月季,也在雨后尽落,一丛的花瓣。到处是绿,满眼的绿。盛夏就是绿的浓,绿的深,绿的沉甸甸,像绿色的海洋。再往远处望,绿化带最里的地方,一排木槿树,竟是新开满了花,粉白粉白的洁净,只嗅不到香气。树下星星点点,开着橙黄的百合,小巧纤细。原来,这浓深的绿色里,包藏着美丽,是夏偷偷掩藏起的一颗心吧,不舍得让春带了去。
越来越喜欢在清早或者黄昏,一个人不紧不慢骑了车子,看看花看看草听听风。多数时候是听蒋勋,轻柔舒缓,不急不徐讲着《红楼梦》。随时停下来,拍下一朵开的正好的花。开的正好,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像生命中某些事物,只管开呀开,并不管谁会遇见。
绕了双海湖一大圈,有点小累。算一算路程,大约已有七八公里,不远也不近了,对于刚刚喜欢上骑行的我来说。于是调过车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回走。阳光此刻透过大朵大朵的云照下来,微觉得热。远处天空中的云是轻薄的,透明的,淡淡的灰,像水墨晕染的画,轻轻的飘。是谁在天上画了画?又有谁在稍纵即逝的一瞬间看到了画呢?
一会儿天该大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