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玲玲朝着通向西北方向的那条小路走去(这是去汪家老院子的一条近路,不必经过扯草坪),梅子突然又喊:“玲玲,你给狗娃子说一声,就说我脚崴了,后晌放不成羊了,剩下的事他都知道。”玲玲回头笑道:“你放心,我一定给狗娃子把话带到:就说羊把脚崴了,到坡上来不了了。”梅子恨道:“你走到哪都忘不了把人骂一下!”
瑞年背着梅子默默走了半日后,梅子又回头朝玲玲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她坐在路旁的一块石头上正弄头发,就笑一下,自言自语道:“又搞啥怪呢?”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问瑞年:“你给我说实话,玲玲叫你来,到底啥事情?只是给她教上树?可我记得,她以前上树匪得很,还用人教?”瑞年道:“我也不知道她叫我有啥事情。……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好……”梅子叹道:“我对你就是有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也顶不住玲玲眼睛把你一 勾。”
瑞年腾地把脸红了,吭哧半晌方说:“玲玲就是跟我再好,跟你也不一样。等过上几年我就给我大说,叫到你屋提亲。”梅子也把脸微微一红,在他腔子上拧了一下说:“你就知道哄我!”
又走了半日后,忽听得玲玲在身后叫道:“你两个等我一下。”瑞年回头看时,却见她飞也似地跑了上来,两根辫子在胸前摆得欢势。瑞年大声嗯了一下,又小声跟梅子说:“玲玲又跟来了。”梅子轻叹一声道:“真不知道她心里头都想些啥!”瑞年脚下便慢下来,边走边回头看。
(节选自本人长篇小说《风月石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