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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凯美瑞缓缓驶进J城唯一的别墅区,里面住着J城最富的亦或是最有名的那部分人,这辆车在这个住宅区的各式或新潮或奢华的座驾中,就好像是美丽的天鹅群的里混进了一只黑色丑鸭子。当值的保安在门口拦住了这辆车,很容易就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对这辆车的鄙夷和轻蔑。
驾驶位的车窗降了下来,“开门。”驾驶人面无表情地说,语气里带着被保安阻拦的怨气,但很明显能感觉出驾驶人的隐忍。
“对不起,王导,您换车了,没认出来,马上给您开门,马上。”保安的表情从车窗徐徐下降之时便有了微妙的变化,从轻蔑到尊重或者说逢迎的切换,竟看不出有一丝尴尬和违和。而对于善于观察细节的王頔来说,他认为保安的“演技”甚至完全碾压他最近执导的那几部电影的主演“小鲜肉”们,想到这,他叹了口气,车子启动。他不由得从后视镜里再看一眼刚才的保安,保安正对着缓缓离开的凯美瑞立正敬礼。
凯美瑞驶进自家别墅一楼的车库,它的旁边停着妻子新买的保时捷,王頔看了一眼保时捷,点燃了一支烟,灯光下的烟雾有些迷幻,他想到了昨晚躺在酒店的床上,迷幻的烟雾围绕着他和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演员,真是欲仙欲死的一夜啊。待烟燃尽,他脱掉了外套和白色衬衫,衬衫的领口还有残留的口红印,鞋子,袜子,休闲裤,内裤通通脱掉,然后他下车,打开车库里的一个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整套的干净衣服,依次穿上。他刚要将右手拇指按在指纹锁上打开入户门,猛然又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车库,从车子里的储物盒抽出两张消毒湿巾,将自己右侧的耳朵,脖颈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扔掉湿巾之前,将它们递在鼻子前享受一样地嗅了嗅,是那个令他满意的味道,他原本在酒店出来时就想处理掉与她耳鬓厮磨时留下的印迹,不过他有些不舍,至少让它们留到最后一刻吧。做完这所有的“清除工作”,他终于放心地走进了家门。他一向注意细节,他永远相信细节决定成败。
“怎么回来这么早?听司机说你跟他换了车,什么操作?”妻子杨瑾放下手中的咖啡,接过他的外套和包。
“喔……你跟司机联系过了?我的车出了点问题,去维修了。他没跟你说么?”他解释说。事实是他用司机的车接送了那个女演员,他的车太过显眼,被狗仔队跟拍是常有的事。不知道司机是不是忘了他提前交代好的台词,妻子的话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也许是做贼心虚使然。
“喔,这样。对了,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杨瑾说话时的语气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杨瑾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她要商量的事一定会让他很为难,一向如此。
“你说。”
“我听公司的人说,你要翻拍韩国那个很火的电影,叫什么来着……”杨瑾一时想不起来似的,眉头微皱,右手捂着额头,“我最近这记忆力下滑可严重了。糟了,会不会要得老年痴呆症啊!?”杨瑾假装忘记了,以表示自己不是特在乎,但她刻意的演技,怎能逃过王頔的眼睛呢。
“《别墅》。”王頔说,他似乎已经猜测到杨瑾的心思了。结婚六年了,杨瑾息影了六年,只是偶尔参加一些商业活动,照顾老人无微不至,让王頔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在事业上,从家庭的角度来说,杨瑾好得无可挑剔。而当王頔从编剧那拿到剧本翻看的时候,《别墅》女主角朴金姬的第一人选就是妻子杨瑾,他不由得联想起了妻子过去演绎的那些角色,再合适不过了。
“对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我看过那个剧,那个女主角朴金姬,我印象太深了,我是说,我想试一试……”杨瑾试探着说,她看向王頔,眼里是期待和怕被拒绝的复杂情绪,王頔看得出来,他也想过让杨瑾再去拍电影,不过娱乐圈的浑水他自己都蹚够了,更何况是他一心想呵护的妻子。想到这,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为他昨晚的风流有些愧疚和心虚。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是,他昨晚已经答应了那个女演员把女主的角色给她了。王頔很早就对那个女演员动了心思,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而这一次为了“朴金姬”这个角色,女演员竟然主动上了王頔的车,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过程很顺利,也很让人难忘。可现在,该如何跟杨瑾说呢,他头很疼,因为昨晚休息得并不好,毕竟他不再年轻了……
“定角色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而且即便你是我的妻子,也得试镜让公司的人看看才行。而且,作为你的丈夫,我得避嫌啊,你说呢?”王頔如是说。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哈!”杨瑾兴奋极了,她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能不能翻红,就靠“她”了。想起这六年为了家庭放弃自己正值巅峰的事业,她不是没委屈过,不过好在这六年王頔在她的辅佐之下,拍了好几部又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也算弥补了她的遗憾。她爱王頔,胜过爱自己。
杨瑾给王頔冲了一杯咖啡,出去逛街了。
王頔将车库里的衣服都取出来,分别扔进了洗衣机。门口的可视对讲门禁突然响起,王頔走过去接通,画面里的人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王导,我是娱乐记者刘辉,我们在上个月的颁奖典礼见过面……”画面里的访客说。
“喔,我想起来了,你有什么事么?”王頔很反感这种记者,不通过经纪人预约采访就直接找上门来的冒失鬼。
“能让我进去么?有些事想跟您聊聊。”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时间。”王頔有些不耐烦了。
“那行吧,明天您记得看娱乐新闻,您要上头条了,我保证。”刘辉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随后转身要离开。
“等,等一下,你什么意思?”王頔觉得刘辉不是说说而已,联想到昨晚的事,不由得手心出汗了。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进来吧。”王頔冷冷地说。
王頔将杨瑾刚刚给他冲的咖啡,推给沙发上坐着的刘辉。
“谢谢。”刘辉说。他的目光扫视着王頔别墅里的一切,最后停留在那一整面放着杨瑾照片和她与王頔这些年所获得的所有奖项的书架上。他忍不住站起来,双手在衣服上揉搓着。
“王导,我能不能摸一摸这个奖杯。”刘辉指着“大众最喜爱导演奖”奖杯说,没等王頔点头,他便已将它握在手心,小心把玩着。奖杯上面是一个飞天的金色人物造型,乍看起来像个天使。人物翅膀边缘的设计有些锋利,让刘辉觉得把奖杯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把斧头。
“你找我到底……”王頔迫切地想知道刘辉的目的。
“喔,对了,说正事,正事。”刘辉小心翼翼地把奖杯放回原处,后退一步,又上前稍稍调整了一下奖杯的角度。然后才满意地回到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把照片的角度摆正,让王頔能一眼就看出,他和那个女演员白皙的肢体交织在一起的样子,这该死的细节。
“你!你是怎么?!”王頔气得语无伦次了。
“王导你别生气,这是我的专业……”刘辉从王頔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仰靠在沙发上肆意地吸着。此时,他比王頔还像这别墅的主人。
“专业偷拍?你们这些娱乐记者下三滥到这种地步了么?”王頔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指着刘辉的鼻子破口大骂。
“王导,我们也得生活啊,养家啊。再说,您要是不干这事儿,我们也没机会不是。我刚刚还看到杨瑾女士开车出去,保养得可真好,六年没上大银幕,还是那么有气质……”刘辉的话刺痛着王頔的每一根神经。王頔最怕的就是伤害到杨瑾,可是欲望将他一次次拉向深渊,让他无法自拔,一次一次后悔,却又一次一次犯错。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钱?多少?”王頔连珠炮似的问刘辉,他渐渐冷静了点,又坐回沙发,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
“还有个事,我希望您能了解。您看到那个奖杯了么?那是我们投票投出来的,我就是当时的带头人之一。我是您的粉丝,我喜欢您的电影,您的构思风格,尤其是那两部悬疑电影……”刘辉滔滔不绝地说,他似乎沉浸在了他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与王頔,与茶几上的照片隔绝的世界。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王頔更不耐烦了,一个自己的粉丝偷拍自己的出轨照片,还上门威胁,让他火更大了。
“我想说,我想出演《别墅》这部戏的男二,我觉得韩国版的男二,就是我的化身,王导,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刘辉的眼神让王頔觉得不寒而栗,那是盲目自信的光芒还是近乎疯狂的流露,王頔分不清楚,但王頔厌恶他倒是真的。
“又是要角色,呵呵,呵呵呵呵……”王頔无奈地笑了,为巧合,也为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又?”
“没事没事,所以你是想用照片来换角色?”
“是的。”
“可是你要明白,角色的选取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你可能不了解。”
“这没关系,不过比起那些专业演员来说,我没受过相关的培训,所以我想王导你能对我进行特训,这样在试镜时,我就有信心打败所有竞争者。我租的房子也到期了,我想我可以住在您的别墅里,方便跟您学习。”刘辉用最平和的语气说着,仿佛是在跟一位老友商量着明天去钓鱼时,是否要带一把伞那样自然和轻松。
“你没病吧?!”王頔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您要是这种态度,我还是兢兢业业做我的娱乐记者,反正我明天也会借您的新闻成名,毕竟您这样的咖位,再加上那位新晋小花的流量加持,我也一样名利双收……”刘辉说着,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照片。
王頔猛地站起来想要抢夺那些照片,门突然开了。妻子杨瑾回来了,“家里来客人啦!老王?”杨瑾露出得体的微笑,礼貌地说。
刘辉淡定地将照片塞回背包里,毕恭毕敬地伸出手,身体微微前倾跟杨瑾握了一下手,“您好,我是刘辉,很喜欢您拍的电影,尤其是您塑造的人物……”
“这是我刚发掘的艺人,很有天赋,我决定培养他!”王頔怕刘辉多说什么,抢过话头。
刘辉听王頔这么说,他知道杨瑾是王頔的软肋了。于是,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说,“王老师,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收拾行李。晚上见。”说罢,跟杨瑾礼貌地告别。
“什么?你没事吧?!让个陌生人住家里?”刘辉走了以后,王頔跟杨瑾说了刘辉的情况,气得杨瑾鼻子都歪了,她轻轻把鼻梁上的假体捏正了一些。
“没办法,你知道么,我很看中这部翻拍电影,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挑战。”
杨瑾认真听着,点点头。
“杨瑾,这部电影如果成功了,我们公司就会获得G集团的投资,现在翻拍电影很多都失败,我就想挑战一下,同时还能帮公司拿到G集团的投资。所以,我压力很大。”
“我们一定能成,夫妻同心,其利拿金!”
“我们?对,我们!”
“可这跟刘辉有什么关系啊?跟他住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咳咳……这个,我想培养他成为男二,对,男二……然后他现在没地方住,所以在咱们家先暂住,暂住……”王頔解释说。
“喔,这样。为了《别墅》,就让他住别墅吧,哈哈哈!”杨瑾释然了,毕竟她支持的不仅仅是王頔,还有自己。
这之后发生的事,王頔始料未及。刘辉住进别墅后,就辞去了娱乐记者工作,王頔在家时就跟他讲戏,分析剧本,杨瑾也会旁听。时间一长了,杨瑾和刘辉成了朋友,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一起搭戏,杨瑾也承认,刘辉在演戏方面确实有些天赋,也不得不承认王頔有眼光,可她不知道这背后的暗潮汹涌。
三个月过去了,剧组预定试戏的日子临近了,杨瑾信心满满,她认为凭她的演技和王頔总导演的加持,她拿到那个角色是板上钉钉的。刘辉却很紧张,这是他最接近梦想的一次,虽然是通过肮脏交易得到的,他为了梦想可以不择手段,他必须紧紧抓住这改变人生的,很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王頔今天很累,他去私会了那个女演员,使劲浑身解数终于说服她不去竞争那个角色,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同时又欠下了很多情债。他疲惫地走上台阶,家里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没关,屋子里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王頔担心家里进了贼,他蹑手蹑脚地往里走,路过书架时,轻轻取下“大众最喜爱导演奖”奖杯,这时他听到卧室里传来对话声,一男一女在争吵。
“他在外面有女人!凭什么就让你受委屈?我们离开这儿吧!我会对你好的,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给我一次机会好么?我不能没有你!”男人苦苦哀求着。
“我承认我对不起他。这些年虽然我过得不开心,但是我是爱他的……”女人抽泣着。
王頔攥紧了奖杯,恨不得马上进去灭了这对狗男女,想不到自己引狼入室,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悔恨不已。
“你爱他?他配么?你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背着你搞过多少女人?他又在她们身上花掉了多少钱?而你,守着这间空房子,这是监狱!这是牢笼!他将你锁在了这里……”
“我怀孕了……”
“……”
长时间的静默,门口的王頔差点失手让奖杯掉在地上。怀孕了?谁的孩子?他的,还是该死的刘辉的?
“孩子是?”刘辉打破了沉默。
“你走吧,他随时回来。”
“没关系,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不管是谁的孩子,我都当成自己的还不行么?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刘辉双手抓住杨瑾的双臂激动地说。
“幸福?呵呵,就凭你?你也配?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是跟你玩玩罢了。我需要他,孩子的父亲只能是他,是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会再给你一笔钱的!”杨瑾无情地说,刘辉在她眼里不过是用完即弃的垃圾一样。
王頔苦笑着,没想到杨瑾是这样的水性杨花,这些年算是看走眼了。他这会的觉得他对她的所有背叛都是理所应当的了,之前的懊悔和不安,现在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他想不到他的生活里竟然能出现《别墅》那部他准备拍摄的电影里同样的情节,真是讽刺,他感叹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而如果这是电影,他则刚好是那个悲催的男主。他倒要看看,眼前的“狗男女”还能做出什么,说出什么来。
“你说什么?你当我是什么?备胎?还是鸭?呵呵,哈哈哈哈……婊子!我倒要看看,他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看你怎么收场,呵。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你想毁掉我的生活,做梦吧。”杨瑾说着将王頔平时把玩的那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刘辉的胸膛。
“你……”刘辉痛苦地呻吟了几声,“咚”的一下倒在地板上。
王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他冲出来看到杨瑾手中握着带血的匕首,还在滴血,刘辉则躺在血泊里,好像已经死了……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杀人了……”王頔惊恐万分地喊道。
“你回来了老公。”杨瑾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标志性地微微一笑,她越是这样,王頔越觉得惊悚。
“你……这……”王頔木然了。
“我没杀人啊,人是你杀的。对吧,宝宝?”杨瑾轻轻抚摸着小腹,温柔地跟肚子里的小宝宝说着话。
“我杀的?”王頔没听懂。
“你看,这刀子上面都是你的指纹,呵呵。”原来杨瑾为了保留王頔的指纹,刻意用衣袖包裹住匕首才刺了刘辉。
“我没杀人!我要报警!报警!你这个疯子!”
“报吧。是你,因为我和刘辉的事跟他起了争执,杀了他,你报警吧。你猜警察会相信谁?”杨瑾把匕首扔在刘辉旁边,走出卧室,王頔也跟了出来。
她走过刘辉身旁时,还踢了他一脚,可他一动未动,流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你这该死的婊子,一起那么多年,算我瞎了眼!!想不到你这么疯狂!这么残忍!我是在外面有女人,不过我也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你呢?你却跟这个刚认识三个月的杂种……”王頔咒骂着杨瑾。
“啪!”听到王頔的话,杨瑾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变化,她从刚才的冷漠无情的凶手,骤然变得悲愤,她的脸涨得通红,浑身颤抖着,她使劲全身力气甩了他一个耳光,对王頔怒目而视。
王頔也不甘示弱,刚才他和刘辉在房间里讲出那些时,他就动了杀心。他愤怒地挥起手中的奖杯,用力砸向杨瑾的头。杨瑾躲闪不及,重重地挨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望着倒下的妻子,她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他竟再次举起手中的奖杯,就在他刚要砸下去的瞬间……
“王,王导,王导……”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刚才“演戏”太过认真的刘辉倒下时不小心磕到了头,晕了过去,听到王頔和杨瑾的吵架声才醒过来,晕乎乎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就看到王頔举着奖杯要砸杨瑾,他吓坏了。
“你……你不是已经……”王頔回头看着满身血污的刘辉此刻竟然好端端地站在他的身后,此刻刘辉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的裤子湿了,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
“我们,我们其实,我和她,和嫂子,杨瑾我们就是想,想试个戏,试戏,嫂子说,说让你看看,看看我们的演技能不能,能不能让你满意,我们就,就看到你车回来了,然后就演……”刘辉望着血泊里奄奄一息的杨瑾,瘫坐在地上。
“……”王頔一时语塞,他忽然想起刚刚闻到的番茄酱味道,原来刘辉身下的“血液”都是假的。一向注意细节的他,在极度愤怒时也失去了理智,这让他更加懊恼。他悲痛万分地回过头再看着妻子杨瑾,她头下面的血液迅速地扩张着,她停止了挣扎,她不动了。浓重的血腥味让王頔一阵恶心,他捂着嘴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剧烈地呕吐着,眼泪从他的面颊两侧流淌下来。等他再出来时,刘辉已经不见了,他抱起已经停止心跳的妻子,痛苦地悔恨地绝望地痛哭着……
警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从王頔手腕动脉流淌出的血液,已经和杨瑾的血液交融在了一起,整个别墅一片寂静,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