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境与决择


一颗丝瓜的种子,

在初春的风雨中,

飘着,飘着,

最后飘落在

四面都是高墙的院落里。


在春神的催动下,

它,

终于发芽了。


然而,

刚露于青天的嫩苗,

它在左顾右盼,

它在思讨着:

“往后,

我应往哪方的墙上生活呢?


东墙?

东墙好!

因为那东方,

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是朝气蓬勃,

是奋发向上!

然而,

东墙离得太远了,

自己还没有根基,

怕没有这么大的能耐爬到那里。


北墙?

北墙高高的,

且都已经贴满了瓷砖,

怎能立得足?


南墙?

这南墙虽近,

可俗话说:

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不意味着,

是最凶险的地方?


如今

也只有剩下西墙了。

西墙也近,也不错,

并且,

早上一起来,

就可以沐浴着阳光了。

然而,

那边墙,

有着人家房子的阳台,

人们怎能让我在那里生活?”


其实,

幼苗这样的思讨,

它的母亲(丝瓜的种子)早就猜到了,

于是它就对幼苗说:

“对于一个没有背景,

没有经济基础的谋生者,

起初时,

往哪方都是有困难的,

但也要马上确定方向,

马上落地生根,

我可陪伴你不得多久了,

如果你再磨蹭,

那剩下的,

就只有你的痛苦和泪水。”


母亲如此严肃的话语,

把幼苗给提醒了。

于是,

它把脚一伸,

接着就

露出了一根根洁白的,

幼嫩的根须,

然后这些根须就慢慢地伸到泥土里去了。


而母亲(丝瓜的种子)因为能量已是消耗殆尽,

最后也只能带着苦涩的微笑,

和少许的欣慰,

无奈地离开了人世间。


从此,

瓜苗再也没有母亲了,

它只能靠着幼嫩的根须,

默默地,

往泥土里的四方寻找着“食粮。”

并且,

无论是风吹日晒,

无论是大雨倾盆,

这幼苗一直都在向东砥砺前行。


功夫不负用心者,

在日历的不断翻篇中,

这幼苗终于不断地茁壮了;

又过了不久,

也终于成功地爬上了东墙头,

并在墙头上,

开出美丽的花朵,

结出累累的丝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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