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纪上经不起折腾一来,手一直不太好使,孙子说我的字写得跟他刚写字那会有得一拼,我笑着骂他简直反骨仔,他苦笑一下,一脸委屈地说要不他帮我写,搞得我哭笑不得,不过,有这种好事怎么能够拒绝呢?
孙子坐到了我的旁边,说实话我十分惊讶于他对于“我写的东西”表现出的那种浓厚的兴趣,就像是一种像血缘关系一样吸引着他。他从床上拿起枕头垫在我背后,我看着他从我的手里把那支倔强得我无法操控的笔接过放在桌子上,然后轻柔地摘下我的老花镜,他把我的头往枕头上轻靠过去,让我仰躺在椅子上,然后用搓热的双手帮我按摩我的眼窝。
多么熟悉的感觉,差点让我流泪。
他和他那么像,我动摇了,那颗坚硬的心又一次破开了口子,我开始思考时候该让他明白过去的一切,过去两代人的故事,还有他的故事,孙子你的故事。
我开始庆幸我比老罗拥有更为坚强的脑细胞,它们为我抗击着历史和时间的汹涌大潮,并且从不曾崩倒,它让我有更多的机会去思考,思考将会以怎样一种方式写下这段历史。
我开始感谢上苍给我一个这样的孙子,是他一直让我讲述过去的故事,使得我对回忆更加清晰和明了,或许正是这种细微的力量,一层层的破开了我坚硬的心,我开始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我不应该私藏这段故事,因为他们,我的孩子们,孙子们,我爱他们。
并且,他们有知晓真相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