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起伏人生,发现生活中的人各式各样的。记得在京城人民大学上学期间,同班的有个女生,记得叫于葭。
女生个子瘦高个儿,眼睛有些丹凤眼,瓜子脸,耳轮红润有光泽,马尾辫儿,白皙的皮肤,冬天喜欢穿湖蓝色的羽绒服,围着玫瑰紫色的围巾,她给人属于文静高冷的感觉,总是很少听到她讲话,不管人少的时候,还是人多的地方,很少听到她讲话。
上学期间,我不住宿舍是走读上学的生活,每次上课都要从天桥坐15路公交车,从南城穿过整个北京城区,到动物园总站下车,然后坐302路上车,再到人民大学站下车。
因为同班,路上公交车在天桥始发站,总是碰上这位女同学同路,可是前两年同路,几乎每周都要同车上学或下学,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是那个时代的男女同学交际普遍的现象,直到有一次冬天,在天桥总站排队等车,天气冷的冻手冻脚,来车了。
上车的人多,有些拥挤,排队秩序有些乱,好在我是年轻力壮,我知道于葭排在我身后间隔两三个人,于是有意上车找了个双人座,用书包把旁边座位也占上了。
(注:那些年坐公交车,距离比较远的,给同行的朋友或亲属占座位是普遍的现象。)
看到于葭上来了,我使出巨大勇气,朝着她招招手,让她坐在旁边座位。
于葭有些脸色红润起来,以至于脖颈处毛细血管微微闪现。总之,她还是挤过通道的人,来到我身边坐下来了。
眼神四目相对,她充满谢意,算是回复我的为她占座位好意。一路上约莫四十分钟左右,相互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当时,倒也是彼此都不尴尬,因为各自都拿出书包里带的书或杂志,一路看着,没有互相打扰。
一路同行,相互默契一般,谁也不想打听对方的相关信息,我偶尔侧目而视,发现她看的是《读者》的文学杂志。
那时的大学生,是文艺青年的主流。学校里有文学校刊,称《萌芽》或者《青春》之类的,学生每个人期望着,在校刊上发表豆腐块大的诗或散文,以显示自己文学细胞的情怀释放。
《读者》是影响力覆盖全国的著名期刊杂志。所以学生捧读的群体很广大。
坐车一路上,我只是翻看下午即将上哲学课的辅助参考书,力求通过预习,把费尔巴哈和尼采等人物,有个全面了解,以便于下午听张老师的课,尽快扫清障碍性盲点。
眼睛看累了,我就闭目养神几分钟,然后看着车窗外,京城繁华的街道和来往的人流。
京城坐车人虽然多,大多是默默的,偶尔有三五声攀谈和说笑,绝大多数与世无争的感觉。
坐在身旁的她似乎看透我的心情。一路上始终如一看着手中的杂志。到动物园换车了,坐上302路,大约有四站地,很快我们各自直到学校门口下车,前后拉开七八米距离进入校门。
于葭就是这样的不温不火,学习成绩也是中等偏上的水平,不像我的课程语文偏好,哲学逐渐有起色,数学起步时落后,然后居然考过两次95分以上,英语口语始终差强人意,笔试成绩好。
我成绩进步和大好,在班上受人非议,甚至指指点点,认为我成绩怎么得到的,有些不可思议。
前面随笔写下过,我的哲学顿悟的情怀。人生的顿悟来自内心的觉醒和开窍,我不畏于闲言碎语,心里坦坦荡荡的。
学生时代,是人生的感情丰富多彩的生活时代,于葭就是我的生活中的暗恋对象。
虽然后来,各自劳燕分飞,至今音讯皆无,毕业时,她送了我留言依旧珍藏在我的笔记本其中的一页上。
“送古平并共勉:不争,那是一种慈悲;不闻,那是一种智慧。做好自己,且行且珍重!”
落款:同行人于葭。年 月 日。
暗恋,让我毕业多年都是在茫然若失之中,我是特别喜欢那种气质清冷、温婉静心的女生,好似这世间纷乱喧嚣,也无一事能扰得了她的心。
她从没有过分热络的样子,没有讨好世间的谄笑,她眼中只有脚下的路,丹凤眼眸子里从不掺杂多余的情绪,却也不是冷漠,只不过将此生所有的柔情都留给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显然,同学四年,我感觉于葭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不是我。
回想当年细微的事,在同行的路上,她与旁人只是淡淡如水的交情,却也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她在公交车上,关注着身旁陌路的老人和小孩,看到她几次让座,随意伸手就帮了弱者,善良的让你感觉不着痕迹。
我揣测这样的女生,将来不管她经历怎样的生活经历,都不会很差,性格使然的矜持和清冷,不代表善良的缺乏。
尽管我们之间没有互相倾诉,互相交流感情,只凭毕业留言,确认她把我作为她的暗恋对象,似乎也是不确定。
但是,我在她心中还是有一点位置和动心,因为毕业前的晚上,她把留言写完后,问我将来的生活,会不会忘记她。
我当时,只是不知所措的憨憨的笑笑,怎么回复她我都忘记了。
从此,那一次就是再无缘谋面,直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