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奥勒留(公元121年4月26日-180年3月17日),罗马帝国五贤帝时代最后一个皇帝,斯多葛学派最后一名代表。奥勒留出生于西班牙的罗马贵族之家,他的祖父和外曾祖父都曾出任过罗马执政官,幼年丧父,由他的母亲和祖父抚养成长大。6岁时,被同性恋皇帝哈德良喜爱,送进萨利圣学院接受哲学、希腊文学、拉丁文学、修辞、法律、绘画培养,12岁起,便有意效仿希腊先哲,身穿简陋的长袍,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17岁时,被哈德良破格提拔为财政官,并被隔代指定为皇位继承人。奥勒留执政二十年间,夙兴夜寐处理朝政,风尘仆仆征战四方,在戎马倥偬之际,依然继续思索宇宙人生的奥秘,独自对话,在刀光剑影的征途上写下了永悬后世的《沉思录》。
一、主要思想
1.生死观。对于生,奥勒留将其看做是一种目的,一种权利,追求的快乐和幸福;对于死,将其看做是个体生命的终结,是可以由自己来策划的行为。他把人的生命作为部分的时间,与作为整体的时间划分开来,而这整体的时间被他名之为永恒。奥勒留认为,万事万物具有普遍性,生灭纯属自然。死,意味着另一种新生;死亡也只是一种变化,人自身是在不断的变化中,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在不断的毁灭中。
2.名利观。奥勒留认为名与利都会被时间的激流冲走、被死亡带走,那么对这些虚无之物的追逐便是丝毫没有价值的,不要执着于倏忽不定的外物世界,不要执着于身外的名与利,不要活在外力的迫使下;而要按照理性的要求活动,放弃那些只对作为动物存在的人有用的东西。
3.善恶观。奥勒留所说的善不是一个名词概念,而是一种行为。每个人都可以寻找自己的善,也即找寻合于自己本性的东西。上帝赐给人以理性,作为向导的精灵,理性中含有正义和节制的德性,真心诚意接受神的指令,拥有理性,能让人有能力免于腐化。世上并无绝对的恶,一切都是从属于宇宙的本性,是从属于善的。
二、生平轶事
在《沉思录》的第一篇,奥勒留列举了一长串对他的人格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人。他们是他的祖父、父亲、母亲、家庭教师和一些哲学家。令人感兴趣的是,奥勒留所列举的自己得到的教益大多是否定性的。如,他的母亲教给他不要在心中产生报复的念头;他的家庭教师使他“学会了不在运动场上加入某一方——无论是蓝队还是绿队;也不要为格斗比赛的任何一方叫好——无论他们是执方盾还是圆盾”;拉斯提库斯告诫他“不要因为虚荣而撰写冥思玄想的文字,或慷慨陈词地谈论道德,不要故作热情洋溢”;阿波罗尼乌斯教导他“不要让心依赖于偶然机遇”等等。
帝国将领阿维狄乌斯·卡西乌斯在叙利亚起兵造反自称为皇帝,后来被部下所杀,闻知叛变者的死讯,奥勒留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以无法化敌为友而悔恨不已。他厌恶战争,认为它是对人性的摧残与羞辱,但一旦必须正当防卫,他又会义不容辞地披挂上阵。
奥勒留的所作所为是对斯多亚学派教义的最好诠释,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处世仁慈。然而却被纵情声色的妻子所蒙骗,溺爱独子以私害公,改变帝国指定养子为继承人的传统,培养自己的儿子康茂德成为接班人,康茂德贪婪残暴、倒行逆施,使“五贤帝”缔造的太平盛世元气大伤,帝国从此陷入混乱与倒退。
三、名言警句
所有具体的个别存在都有如急流一般,倏忽而过,匆匆穿过它们所由集合而成的宇宙大块。时间、物质、运动和朝生夕死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处在永恒的流逝之中。
人的存在只是绵延不断的感觉活动形成的迁流,以及那倾向于瓦解的肉体。灵魂只是一个漩涡,而命运是无从猜测的。
每个人都生存在现在这个时间里,现在是一个不可分的点,而他生命的其余部分不是已经过去就是尚未确定。
死亡像生殖一样是自然的一个秘密,是同一些元素的组合与分解,而全然不是人应当羞愧的事情,因为它并不违反一个理性动物的本性,不违反我们的结构之理。
如果你的畏惧不是因为你在某个时候必须结束生命,而是害怕你从未开始过合乎本性的生活,那么你将是一个配得上产生你的宇宙的人。
人们的行为是多么奇怪啊:他们不赞扬那些与自己同时代,与自己一起生活的人,而又把使自己被后代赞扬,被那些他们从未见过或永不会见到的人的赞扬看得很重。而这就像你竟然因为生活在你前面的人没有赞扬你而感到悲哀一样可笑之至。
照看好自己的灵魂,使自己的行动符合理性并与社会协调,以促进人类的公共利益。
就我是一个人而言,世界是我的城邦和我的祖国。有利于我的国家和人类全体这两者的,就是有利于我的。
不符合蜂群利益的东西,也就不会符合单独每一只蜜蜂的利益。
凡是与我和谐的,也都与你和谐。
不要满不在乎地过日子,好像你可以活一千年似的。
虽然你打算活三千年,活数万年,但还是要记住:任何人失去的不是什么别的生活,而只是他现在所过的生活;任何人所过的也不是什么别的生活,而只是他现在失去的生活。最长和最短的生命就如此成为同一。虽然那已逝去的并不相同,但现在对于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所以那丧失的看来就只是一单纯的片刻。因为一个人不可能丧失过去或未来——一个人没有的东西,有什么人能从他夺走呢?
不要像一个被强迫者那样劳动,也不要像一个将受到怜悯或赞扬的人那样劳动;而要使你的意志直指一件事情,即像社会理性所要求的使你活动和抑制自身。当面对财富和繁荣时,要毫不炫耀又随时准备放弃。不要奢求赞扬,因为真正美的东西是不需要赞扬的。
别人冒犯你的话,你要想那使他冒犯的动机是什么?是善还是恶?如果动机是恶的话,你也不用替他感到惊讶或愤怒,反而要替他惋惜。
人最可贵的地方是能够爱那些甚至是犯错的人,只要你了解人都是兄弟,犯罪出于无知,而非出于故意。
眼睛不是为了要看见吗?双脚不是为了要走路吗?这正是它们存在的目的。所以你要实现它们的作用,因此人生的目的在于行善,行善或者为大众谋福利,就实现了人的功能了,也就因而可以成为真正的自己。
关照内心,善的源泉是在内心,如果你挖掘,它将汩汩地涌出。
以最善的方式生活,这种力量是在于灵魂,只要它对无关紧要的事物采取漠然的态度。
让别人的恶劣行为留在原地而不影响你是你的义务。
因人们的过错而发怒决不是正确的,关心他们,静静地忍受他们才是你的义务。
虔诚地默认你现在的条件;公正地对待你周围的人;努力地完善你现在的思想技艺,未经好好考察不让任何东西潜入思想之中。
在我的心灵之外的事物跟我的心灵没有任何关系。
把所有的不幸当做一种磨练,能够忍受不幸是一种大幸。当丢开“我受到了伤害”的抱怨时,伤害也就消失了。
参考文献:
得到app,傅佩荣的西方哲学课
孙慧玲,论马可·奥勒留的道德自觉思想,《理论探索》,200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