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段思维的旅行
今天,结束了在南京大学苏州研究生院第一学期的学习,乘坐白天的火车返回我工作、生活的城市。近两三年,习惯于带一本《法学家茶座》作为乘坐火车、飞机的读物。11:46火车准时启动,我爬上窄窄的卧铺,开始了愉悦的阅读。
一、少年时代的那些美好记忆
将我带入思维的是一篇法治漫谈《为人辩护的正义事业》(作者贺海仁,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副研究员)。文章开头写道:
20世纪80年代被有的人称为“干净的年代”,不仅是干净的年代,而且也似乎是“阳光灿烂”的时代。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那个时代,人们的心灵深处流动着对美的事物无限遵从的潜流,更何况还有那诗意的想象力行走在那个时代的天空。
如此诗意的开头,让我在情感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视线游离开书本,思绪回溯到我的80年代。那时的我,正值少年,生活在鲁西南的偏远乡村。童年的70年代,生产队分给的口粮多是地瓜干和玉米,一年到头只有春节那天的早晨才能吃上一个白面馒头,童年记忆中那是最幸福的时刻。80年代于我和我的父母的确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年代。由生产队的“大锅饭”到土地承包到户的“单干”,我家饭桌上的主食可谓“一年一个新台阶”,由地瓜面的“黑窝头”,到玉米面的“黄饼子”,再到一半玉米面一半麦子面的“花里虎”、全麦面的“一风吹”,大概到了80年代中期就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身上的衣服,也由自纺自织的粗棉布慢慢变成了“的确良”、“迪卡”。那时,人们的幸福感是朴素而真实的,也是随处可以感知的。当父亲经过一天一夜的排队等候,将自家地里收获的“余粮”、棉花“交”到棉站、粮所,数着换回来的一张张“大团结”,幸福生动地写满脸上,竟是如此真实而具体!
80年代初,当我家从旧房搬进村头的新居,我的幸福感前所未有地强烈。这种幸福不仅仅缘于衣食无忧和住房的改善,更主要的在于我首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一块不大的菜地,那其中的乐趣在于你是这园子的主人,你可以自由地发挥你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前不久,我赴浙江绍兴瞻仰过鲁迅先生的“百草园”,我少年时代的菜园子与先生的百草园在面积上不相上下,虽然我没有“高大的皂夹树”,没有“紫红的桑葚”,没有“光滑的石井栏”,但我有自己亲手种植并眼看着一年年长大并开花、结果的杏树,有碧绿的黄瓜、橙红而香甜的番茄,有爬满篱笆围墙的丝瓜、眉豆,有可以在夏夜乘凉的葡萄架,有盛开鲜花的“洋姜”和向日葵,有一簇一簇的夜来香和野菊花,那其中的欢乐阿,真是一点儿也不比鲁迅先生的差呢!
80年代于我和我的同学的确是一个“干净的年代”,80年代于我的心灵成长也的确是一个“诗意的想象力行走的时代”。80年代中后期正值我的中学时光,作文簿上,总爱以各种形式讴歌改革开放给我们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那时的空气是干净的、阳光是透明的、河水是清澈的,我们会情不自禁地哼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在希望的田野上”和“十五的月亮”;那时的我们在班级的新年晚会上会朗诵舒婷的《致橡树》、《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我们的情绪会被青年诗人纪宇“什么是风流”的吟唱而激动万分,我们为琼瑶笔下的爱情而流泪,我们对三毛的“撒哈拉”充满浪漫幻想,我们也会因为李小龙、霍元甲、为《少林寺》、《射雕英雄传》而崇尚武功和侠义。总之,中学时代的我不仅读“四大名著”,而且迷恋金庸、琼瑶,更痴情于《星星诗刊》、《散文选刊》等,常常为写一首新诗而倍受煎熬,常常为办好一期手抄报而潜心策划,常常将写满文字的方格稿纸寄往《中国作家》、《中国青年报》、《星星诗刊》(注:总是泥牛入海),常常让自己的文学梦想天马行空、诗意行走……
(未完,待续)
(2008.4.30写于苏州~兖州的火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