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这个季节在北方确实尴尬,可能你上午一件薄外套,下午就会碰到好多穿着羽绒服在街上骑着电动车奔波的人们。互看一眼,也不是太尴尬。
上午十一点,太阳好大,微风,温度12度左右。穿着廉价的睡衣,叼着烟,蓬头垢面,漫无目的走在租住的老社区院内,就这么没有方向的悠闲地转着,是不是觉着我在描绘一个退休的老大爷?错!是我!我今年二十六岁!没错!是二十六岁!
耳边传来一首歌,朴树的,名字记不清了,有句歌词非常刺耳,深深地刺痛了我,“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2013年大学毕业,在省会城市开始和好多刚毕业的学生一样,迷茫着寻找着工作,盼望着未来。奔波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的我们,大同小异,我们努力着,拼搏着,好像明天就真的会更好,早上六点的公交,豆浆和油条,看起来不远,却拥堵两个小时的街道。我们不是不想住的离公司近一点,而是远的地方,房租我们能更能接受而已。住在北四环,上班在南环。熟悉的公交报站倒背如流,车上人头拥挤,一个个本该朝气蓬勃的脸庞,却个个麻木,眼睛都凝视着窗外,一言不发,好像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伟大的梦想。迷迷糊糊就到了公司,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到了中午,一个人只身来到公司附近的胡同小吃街,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小桌子摊,一碗鸡蛋面,急匆匆的又回到公司,准备下午的工作。最孤独的时刻总要到来,下午下班不想回去,透过公司的窗户,外面拥堵的车流就像一条长龙,北方的冬季,六点已经黑了,而我多半选择八点坐车回去,不是我忙我要加班,而是六点坐车和八点坐车,结果是一样的,都是九点半到家。同样是站着,同样拥挤,同样的公交报站,同样陌生的脸庞……
通常我们都会为晚上吃什么而煞费苦心,左右为难,想来想去,我也一样,纠结半天,通常是以一个饼夹菜结束的。因为其他实在想不出比饼夹菜更实惠了。也印证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哪有什么选择困难症,还不是因为穷!”,
站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CBD中心,眼睛就会莫名变得湿润,可能是风太大,进了沙。
电话响了,是妈妈。
“喂,妈”
“吃饭了么?这都一个月了你也不回家看看,连个电话也不打,我和你爸都想你了”
“吃过了,公司太忙嘛,下个星期没啥事我就回去了,你不是不喜欢我回家啊,一回家还吵我没出息不是,哈哈……”
“你在外面可一定的吃好啊,冷不冷,工作顺利么,没有人欺负你吧…………”
“放心吧,你儿子谁啊,谁能欺负?哈哈,好着呢,公司领导特喜欢我,同事也都可好了……”
…………其实我不想告诉爸妈我在公司微不足道,哪里来的领导器重,哪里来的任重道远,哪里来的前途光明。不过我相信,只要努力这些都会实现。
挂完电话,眼泪就下来了!可能我们在外打拼的人都一样,我们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喜不报忧,我们只是不想把自己对生活的不如意传给我们的父母,而导致他们再为我们操心。
生活总会眷顾努力的人,2013年,我收获满满,从员工,到主管,年底,荣升部门经理。待遇也从最初的一千二,三千,五千,到了后来的八千甚至一万。一个二线城市,这样其实相当于高级白领了。生活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心情比最初好了点,当工资一千二打到卡上的时候,你看着窗外都是黑的。当一万元打到你卡上的时候,你发现原来生活是可以这样的,也可以那样的,可以晚上约几个小伙伴吃火锅,可以周末出去附近散散心,看着蓝蓝的天空,都觉得美极了。
就这样,迎来了2014年,毫无波澜,一切顺利,只是记不清2014年的细节了,人就是这样,困难的时光,痛苦且漫长,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飞逝了。年底,也荣升了,负责公司整体运营,也拿到了老板给的干股,并且占比越往后越大。
2015年,行业出现波动,政策稍有改动,我们就做了一个决定,转型!有句话叫“不转等死,转了早死”,细节我就不多说了,我随着时间的沉淀和经历,也有好多新的项目和想法,给老总商量着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倒闭。到了2015年末,公司整体没赚钱,也没赔钱。员工们转来转去也疲惫了,加上公司转型的插曲,走的走,散的散,我也想了各种方法,各种措施,直到最后老板也没辙了,就这样,好聚好散!(细节太多,这里不多讲)
2016年,我做了个决定,创业!以自己的工作经验,管理经验,觉着应该没问题,说干就干,找房子,装修,开业,招人,培训,开干!这样,有了自己的公司,一花一草,甚至连墙上的每张贴画都是我自己亲手粘的。公司开始还行,随着人员增加,业务也开始扩大,当时给自己满怀信心的定了个可以实现的目标,年净利润100万。后来,后来,后来的后来,2016年下半年,出了点事,导致一切结束,从满怀欣喜到低头叹气,这一年我收获巨大,只是经历,不是金钱。年底,已经彻底支撑不动了,已经负债四十万了。不死心,过了春节,也就是2017年三月,再拼一把,无数次的痛苦支撑,五月,我支撑不下去了,最后一晚,坐在办公室,看着一个个工位,电脑,家居,一切的一切,抽支烟,放弃!转身离开,在也不来!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辛辛苦苦亲手养大的孩子,转手给了别人。(细节太多,不多讲)
紧接着,各种催款,要账,每天电话被一百多个未接轰炸。两个月没出门,我几乎抑郁了,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抑郁,要放松,满满来,还有机会。就这样,迷迷糊糊过去了半年到了今天。从曾经无数同龄人的榜样,偶像,变成了如今的鬼模样。
文章我会一直写下去,直到有所改变,我曾经既然有那么多项目和想法,我就要一一去实现,虽然现在每天还是会被各种催款轰炸电话,我不在乎。欠的钱我会连本带利的还,关于明天,我也会努力去一点一点实现。
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想法,也许,是无可奈何的无能为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