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文已发表于《家庭医生》杂志2010年第20期（10月下半月刊），非商业用网络转载请加以注明，并附上本链接。媒体刊载或商业应用请与本人联系或留言。谢谢！

小孩不笨

你的孩子存在这样的问题吗？

聪明伶俐，学习用功，可考起试来，成绩却一塌糊涂；

刚学过的字转眼就忘，认字和记字困难重重；

经常把拼音字母“b”写成“p”或“d”，数字“3”写成“ε”；

能说会道，可写起作文却错字连篇、内容枯燥；

……

你可能对孩子的教育煞费苦心，可孩子似乎不太领情。而老师对此也束手无策，因为孩子看起来，不笨不傻。

其实，这并不是孩子的错，因为他们可能另有隐情——存在学习障碍。

如果把学习比作一场赛跑，对学习障碍的儿童来说，则是跨栏赛跑。

这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的竞赛。

我们能做的，是帮助他们撤掉阻碍前进的栏杆，而不是嘲笑他们奔跑的动作和失败的尴尬……

聪明的“笨”小孩

“我不是不想用功，但一拿起书，不到五分钟就心烦，有股说不出的压力。”

一位因学习障碍而严重抑郁的学生

“麻前明月光，疑是地上双，举头往明月，低头思古乡。”

看到这首面目全非的《静夜思》，李白九泉之下不知是否会吐血。

然而，为了写好它，玲玲却已绞尽了脑汁。正在上小学四年级的她，活泼可爱，能说会道，经常参加学校的文体活动并且表现出色。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玲玲的学习成绩却总是排班里倒数几名。原来，玲玲记字方面存在困难，虽然在读四年级，但许多一年级的字还不会写。

“学过的字很快就忘记，默写了数十次，第二天仍然不会写。”玲玲的妈妈倍感无奈。她表示，玲玲经常会将同音字搞混，或将双字词中的字搞混，上述这首诗就是代表。

二年级的小涛每次考试时，试卷写到一半，他就会开始发呆，或盯着别人写，好像自己已经完成了，结果成绩不及格。

老师找来家长，让家长回家监督他再做一遍卷子。在家长的督促下，他很快地完成了， 并且得到了95分。家长和老师感到非常困惑：这孩子明明会写，为什么不写？

小豪的问题则出在“马虎”上。他写作业非常困难。写的字不是丢一撇就是少一划，比如把“小刀”写成“小几”。还经常将字颠倒写，字母“b”写成“p”或“d”，数字“23”抄成“32”，汉字“的”写成“白勺”。写的字就像被镜子反射过的一样。

…………

这些孩子怎么了？原来，他们在学习活动中出现的问题，是一个跨教育界、心理学界和医学界的难题——学习障碍。

这是一个特殊的概念，“它是指孩子在听、说、读、写、算等能力的获得和应用方面出现明显落后，并与智商不匹配的现象。” 刘翔平(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咨询与临床心理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翔平中小学生心理教育培训学校校长，全国学习障碍研究会副会长)说。

即是说，这些孩子在学习上存在一些特殊的困难。可能是阅读方面的，或者是书写方面的，也或者是数学计算方面的，医学上分别叫做阅读障碍、书写障碍、计算障碍。

有学习障碍的孩子，常会出现所谓“学习成绩与智商不匹配”的现象，简单地说，就是人不笨（智商不低），也用功，却总是学不好。

但是，要说一个孩子是学习障碍，还得有个前提，即排除环境因素（比如家庭、学校的教学条件等）和情感因素（比如焦虑）而造成的影响。所以，如果光看成绩单，往往会给一些孩子戴错帽子。

打个比方，班里有4个小孩，都考了40多分。

第一个小孩，智商比较低，才70多分（智商90~110分为正常，80~90分为中下，70~80分为临界状态，低于70分为智力水平低下，俗称弱智）。

第二个小孩，不喜欢任课老师，对老师的教学很排斥。

第三个小孩，父母整天吵架、闹离婚，他很焦虑，非常不安，无心学习。

第四个小孩，智力正常，和老师同学相处得很好，家庭也没什么问题，学习上也用功了，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学好，每次考试都考砸。

难道这四个小孩都是学习障碍？不是的。

第一个小孩，由于他本身的智力很低，学起来会有困难，学不好是很正常。他的智力跟他的成绩是匹配的。

第二个小孩，很可能是在闹情绪，学习不好原因是比较明显的。让小孩换个班，或者适应老师之后，如果能认真学，成绩往往就能上去。

第三个小孩，显然被家里影响了，父母和好，或者等自己学会调整心态后，学习情况就可能好转，

而第四个小孩，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学习障碍儿童，想学，却学不好。

由此看来，学习障碍与一般意义上的学习成绩落后还是不同的。这些孩子比较特殊，而且经常被当成是第一、二、三个孩子那样，学习不好是因为“笨”，是“态度不好”，或者是家里、学校“教学不当”。

但其实，家长和老师都误解了。

学不好，谁之过

“教育者应看到，孩子也是受害者，是其大脑功能发展不平衡的受害者。”

林女士最近非常懊恼，因为她一气之下打了孩子。

从孩子上幼儿园中班开始，林女士就发现，孩子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做作业拖拉。幼儿园老师让写一些简单的字，别的小朋友都能写一页或几页，他却总是磨洋工，从没写满过一页。

如果是“慢工出细活”还好，可孩子的字却写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而且，孩子写作业时非常不专心，常常一个字还没写完，就挠头掏耳，东张西望。一页纸写下来，少说也得花上一两个小时。

原以为上了小学，孩子这个缺点就能改过来，可没想到他却变本加厉。几乎每天都会因为作业没写完而被老师留在学校写。有时作业多，林女士还得陪着孩子“开夜车”。

“哄也哄过了，说也说过了，可他就是不听话，依旧给你磨。我的时间都用在陪做作业上了。” 林女士沮丧地说。

这次，林女士忍无可忍，几次呵斥无效后，被气过了头，手掌重重地落在孩子屁股上……

每每接触到像林女士这种被孩子的学习弄得筋疲力尽的家长，已从事十多年学习障碍研究的刘翔平总是深有感触。

“我国大部分家长和老师对学习障碍还非常缺乏了解，认识上经常出现偏差，”刘翔平说。

比如，很多家长和老师会认为，孩子学不好，是因为学习态度不好，不爱学习，贪玩。

又如，有的人会说，孩子成绩不好是没养成好的学习习惯。“人家毛毛，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学习。学完了再玩。而我家孩子回来就知道玩，从小就没有建立起好的习惯。”某母亲说得头头是道。

还有的家长说，孩子是“不能吃苦”“不够勤奋”“缺乏进取心”，等等。

这些观点，往往来源于“经验之谈”，因此似乎无可辩驳。然而，“经验毕竟不是科学，有时甚至与科学相反。蒙蔽了人们的眼睛。”刘翔平说。

那么，真相又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孩子学得如此艰难？

“近年来的研究发现，学习障碍的原因在于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发育出现了差异。”刘翔平解释道，“也就是说，这些孩子大脑功能发育上出现了不平衡，使得他们某些特定的认知能力出现了落后。”

简单地说，就是脑子有一点点问题，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大家知道，大脑是分很多功能区的。比如，大多数人的左脑主要负责处理逻辑、词汇等所谓“学术”活动，右脑主要负责节奏、空间感、想象等思维活动。有的人左脑特别好，他的阅读能力非常强，但他的右脑就不一定好，空间思维能力相对来说就弱一些。

同样的道理，如果大脑中支配听知觉，视知觉或者精细动作的功能区发育上有些落后了，那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阅读障碍，或造成书写方面的困难。

所以，这是一种大脑功能发育上的个体差异， “这种差异，不同人之间其实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的。”刘翔平表示。

的确，由于学习障碍是大脑内部的问题，不是外表能看出来的。所以家长和老师出现以上各种认识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除了被贴上“贪玩”“学习不专心”“懒惰”这些负面的标签，不少正面的、鼓励的话有时也颇具“杀伤力”。

“只要你想学，一定能学好的！”

“你一定可以做得更好的！”

“加油，你一定行！”

……

如果孩子的确缺乏信心和学习动力，这些鼓励的话或许是能起作用。但是孩子是由于学习障碍而无法学好，这些话就只能在孩子一次次不得不面对失败后，成为打击他们的“美丽的谎言”了。

试想一下，假如你在做某件对别人来说是轻而易举、但自己却极不擅长的事，尽力做了却没做好，此时有人对你说：“只要你努力，一定能做好的。”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教育者应看到，孩子也是受害者，是其大脑功能发展不平衡的受害者。”刘翔平反复强调。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应该责怪父母或老师。事实上，正如林女士打孩子后会非常懊恼，许多父母看到孩子“不成器”，心里更是不好受。他们一直是忍受沉重的心理负担，觉得自己没教育好孩子——“我的孩子不够出色”,“孩子小时候，我们太宠他了，没养成好习惯”“我们没本事，没让孩子上到好的学校”……

“这不是孩子的错，也不是父母和老师的错。但是，只有爱和热心是不够的，竞争不相信眼泪。”在刘翔平看来，只有重新认识学习障碍，按照科学的方法指导教育孩子，才能提升教育的效果。“如果方向错了，爱与关心有可能变成怨恨与失望，教育可能取得相反的效果。”

学习中的蛛丝马迹

“我们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样样精通的通才。然而，我们却对孩子施加压力，希望他们什么都行。这种美好的想法何等的荒谬……我们的思维或多或少存在某些特长和弱点，每个人都被赋予高度的复杂性和与生俱来的思维方式，从而产生了数不胜数、不同途径的特长和障碍。”

——梅尔·列文（美国著名的儿童成长专家、儿科专家）

虽然，目前被发现的有学习障碍的学生，主要以二年级到四年级为主（男生比女生多3倍左右），但其实很多孩子在上学前可能已经有所表现，只是家长不敏感，常常被孩子某些方面的聪明表现（比如能说会道）所“欺骗”了而已。

那么，家长或老师怎么判断孩子可能有学习障碍呢？刘翔平给出了一些初步判断的方法：

一、阅读障碍。大体上，阅读障碍可以分为解码障碍型（记字困难）和阅读理解困难型。

家长和老师可以通过分析孩子的作业本惑考卷发现记字困难的常见表现。比如，经常搞混形近字（如把“甸”写成“旬”）或音近字（如“练习”的“练”写成“年”）；经常将字的左右偏旁颠倒（如把“她”写成“也女”）；常有镜像写习惯（如“p”和“ d ”，“f”和“t”等分不清，正常儿童初学拼音时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能逐渐改善，而阅读障碍儿童到7、8岁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写字“有头无尾”，常写一半或只写了几笔。

而阅读理解困难主要表现有：不能流利地阅读，特别不爱朗读，阅读速度慢，读后不知其意，或不能理解或记忆所读的内容。这些孩子通常倾向于高估自己的理解水平，问他们“理解得怎么样”时，他们总是认为理解得很好，但实际上他们理解得并不好。

另外有一个比较特别的现象，这些孩子在做应用题时常因读不懂题意而一筹莫展，但父母或老师给他们读一遍题目后，他们往往就会解题了。

二、书写障碍。这些孩子们常有一个特点，即口头回答问题尚可，一落到笔头上就非常糟糕。他们的书写表现大致有以下几个特点：笔画的长短、位置不正确，间架解构不当（如把字的不同“部件”写得过于分散）；字体忽大忽小，字的间距忽近忽远（即使有方格或横线比照），书写的速度非常慢（考试常写不完试卷），等等。

三、计算障碍。孩子常表现为：经常将加号看成减号，乘号看成除号，忘记计算中的进位，竖式计算非常困难；无法理解常见数学概念；无法正确使用运算规则；等等。

诊断，多层次进行

“现在是到了儿科医生关注儿童的学习、学校教师关注儿童健康的时候了。”

看到这里，家长可能有点担忧：这些症状，跟我孩子的表现有点像。怎么办？

对此，专家们一致表示：“如果发现孩子有学习障碍的表现，应该带孩子到专业机构进行诊断和评估。”

一般来说，要看孩子是否真有学习障碍，需要进行智力和各种认知机能的测试。显然，这些测试必须由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人员进行，测试结果也必须由专业人员（如医生或心理学家）进行解读，否则会出现较大的偏差，造成误诊。

那么，怎么知道这些机构和人员是否足够专业呢？难道就看它打的广告有多少“专业”字眼？显然不是。

关于这点，肖计划（中山大学中大人力资源开发中心主任，国际华人儿童心理行为研究会副会长，广东省心理卫生协会心理评估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提出了几点参考标准：一、看机构的学术背景。比如是否权威的学术机构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和保证，对于社会上许多没有学术认证的机构，要格外慎重；二、看这些机构中，专业人员的学术背景。对专业人员，要求具有医学、心理学专业知识背景；三、寻找比较差异，用事实说话。通过对比不同的机构间实际情况再下结论。当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据刘翔平介绍，通过智力测试，大多数学习障碍的孩子智商是在95到100之间，处于中等水平。但这些孩子的智力结构发展往往缺乏平衡，所以，学习上往往偏科比较严重。

当然，也不能因为偏科严重而给孩子下定论。接下来，孩子们一般需要进行针对性的专项测验，例如语音意识测验、阅读测验、视-动统合测验等。

一般情况下，有经验的医生通过询问病史和相关检测，确定孩子为学习障碍（医学上一般诊断为具体的学习障碍类型，如“阅读障碍”“计算障碍”等）是不难的。

但是，如果干扰诊断的因素存在，要将其一一排除，则比较困难。

这时候，我们不如换个思路，用“怎么办”取代“为什么”。比如，“对于诊断，不妨分层进行，”肖计划说，“首先诊断‘学习问题’，其次是‘学习困难’，最后才是‘学习障碍’，这样的范围依次缩窄，有利于采取针对性的矫治措施。”

也就是说，对一般意义上学习落后的孩子，着眼于改进其学习方法和技巧；对于程度较重，可能伴有心理方面问题的，除了帮助其掌握学习方法、技巧外，还注重从心理、动机和家庭教育等方面入手来改变孩子的学习行为；对于通过测评存在认知机制方面缺陷，属于严格意义上“学习障碍”的孩子，则着眼于矫治认知机制方面的缺陷，进行相应的功能训练。先通过训练弥补认知过程，后补救教育环境的不足。

另外，考虑到诊断结果可能对孩子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肖计划表示，“对于诊断结果，最好有条件地对孩子开放——一般情况下，诊断结果让父母知道就行。不必说非要告诉孩子本人。”

而静进(中山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妇幼系主任，中山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儿童发育行为中心特聘专家，中华预防医学会儿童保健分会常务理事)也认为，应该保护孩子的自尊心。“对年幼无知的孩子尽量不要说，对年龄大一点的、有足够的理解和心理承受能力的孩子，才告诉他们。”

“笨”小孩也能成功

“改变千人一面的教育，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差异不仅仅是一种劣势，而且很可能是一种资源。”

通常，为了鼓励学习障碍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人们常会举一些据说曾有学习障碍的成功人士的例子：爱因斯坦、托尔斯泰、汤姆·克鲁斯……看着这份名人榜，不禁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显然，这份名单，很可能含有“水分”，而且，以这些个例来推测学习障碍孩子的未来“一片光明”，缺乏说服力。

当然，我们是可以自信地说：学习障碍的孩子，也有成功的希望！比如，有些学习障碍的孩子在体育、文艺方面有特殊才华，可以在这些领域取得成功。

但是，如果认为学习障碍问题不需要矫正，或者“孩子只是没开窍，长大了就好了”，那就错了。

“大约半数的学习障碍儿童，症状会随年龄增长而有所缓解或减轻,但有些特殊技能的缺陷可能持续至成年期以后。”静进表示，家长对此不应轻视。

而刘翔平指出，更重要的是，学习障碍可能继发一系列心理或行为问题。

比如说，一个原本在阅读或书写方面有困难的孩子，因为长期学习不好，经常受到批评，他的自尊心可能就会降低，对学习感到绝望。他可能对老师、对同学产生敌意和攻击性，出现逆反心理或品行问题。这样反过来又加重了学习困难，形成恶性循环。

一般情况下，治疗学习障碍主要依靠教育和训练。比如主题训练、阅读训练、书写训练，等等。除此之外，平时在家里，家长们也可以对孩子进行一些训练（详见链接）。

链接：学习障碍儿童的家庭自助训练

对识字困难，可采用以下方法训练：

一、集中识字训练法。核心是通过归类，发现汉字规律。

1、形声字归类。给孩子一个部首，让他写出以此为部首的字，比如“说”“话”“谈”“论”，等等。

2、以基本字带字。通过给基本字加偏旁部首，引导孩子利用基本字来学习、识记生字。如“主——住、柱、驻、往”，等等。

二、经常进行同义词、反义词训练、成语接龙、歇后语训练和听语音练习：如绕口令、听故事、听数字；

三、对于结构意识差的孩子（比如经常写将偏旁左右或上下调换），可有意识地帮助孩子分析、比较字的结构差异。比如，“妈”和“蚂”，在教的过程中可采用故事联想识字，比如学习“悲”时，可解释为“我非常伤心”。

对阅读理解困难，可让孩子通过听和读结合起来理解文意。具体做法是：将一篇文章用标准语言录制下来，让孩子边听边跟着读，通过模仿磁带里的声音来帮助实现阅读的流畅性。在阅读材料的选择上，要注意：字号要大一些，最好有颜色差别和适当的插图，最好能以孩子感兴趣（特别是强烈兴趣）的材料入手，再扩展到别的材料。

对书写困难，可经常让孩子练习绘画（以线描、临摹为主）、剪纸、手工、毛笔字等，同时，经常带孩子参加一些手眼协调的体育锻炼，例如跳绳、羽毛球、乒乓球、抓飞盘等。

对计算困难，最好经常重复地进行数字方面的读写练习，如：运用多项选择的作业，可以减轻儿童重复书写的单调性；定向练习与描写——要求儿童边描边说，加深对数字的印象；编些儿歌，在孩子写数字的同时，边写边念。

“有条件的话，最好到特殊教育学校，接受个别化的教育。”刘翔平说。

据了解，特殊教育是近年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教育形式。学校一般实行个别化教育方案。其特点是：“个性化”，有一对一的教学（每个老师带1~3个学生）。

“对学习障碍儿童来说，需要以评估与诊断为基础设计课程。不断评估、教学、再评估、再修改教学，进行以评估为取向的教学，保证的教学的适应性。”刘翔平解释道。

显然，目前在我国，普及这种特殊教育还不太可能。对于大多数学习障碍孩子来说，学习仍在普通学校进行，这时，家长们就需要和老师保持良好的沟通，让老师了解孩子存在学习方面的特殊困难。

专家们一致强调，在学习障碍的整个诊断、矫治训练和教育的过程中，关键是端正认识，取长补短。

要做到这点，其实并不简单。因为，这需要有强烈的安全感。

在一个升学竞争激烈的社会，无论家长或老师，通常都缺乏安全感，认为孩子即使上大学还不一定有好工作，何况学习成绩不佳，考不上理想的大学？不少家长觉得，真正的才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有与学习成绩相关的才能才是真正有用的才能。

“但问题是，孩子在学习上只是铁，不是钢，恨铁不成钢也没有用，只能接纳孩子学习上的不利之处，发掘他身上的一些出色之处。”刘翔平说。

这时，家长不妨经常问这样的问题：我的孩子有什么方面的特长？除了学习外，他将来做什么更合适？他现在的能力特点适合什么方式的学习和什么科目的学习？如果学习上竞争不过别人，那他有什么可能竞争过别人的地方？他的哪些才能比一般人强？

另外，“成功的学习障碍儿童身后都会有一个耐心的、无功利的教育者，一个有爱心的抚养人。”刘翔平表示，这个抚养人也许并不是专家，但他一定热爱孩子，信任孩子。这种爱和信任一定是重过程而不是重结果的。

“一个重结果，想要自己的教育立即得到回报的教育者，面对屡教不改的孩子，可能很快就变得失望、气馁。只有一个善于分享与孩子一起学习的时光，一个对孩子本身感兴趣的人，才会具备如此的信心和耐心。” 刘翔平说。

学习障碍，一个不得不让人沉思的话题。它离我们是这么近，又那么远。近者，它当下就发生我们身边，远者，它或许能勾起你依稀的回忆：那个考试总不及格的笨男孩，那个总是埋头看书却学不好的蠢女孩，那个总挨批评的捣蛋鬼……

对于这些孩子，我们曾有过、正有着太多的不解和误解，于是，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

当我们尝试着以新的角度来看待学习障碍后，将‘差生’理解为在听说读写等方面存在一定缺陷的人时，也许不能一下子解决全部问题，但至少我们有同情心了，我们心平气和了，我们会从儿童的角度想问题，会像对待一个感冒发烧的孩子那样更体贴孩子，理解他们学习困难时的心灵挣扎，会与孩子站在一起，共同应对学习的挑战，一起克服困难，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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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简书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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