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了?”
“你家门口。”许家颖回。
“等等,我下去。”阮青青从二楼窗口往外望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许家颖,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看着阮青青笑着朝他招手,他一阵失神。他幻想着他和阮青青有这样一个家,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早早外出办完公事,回家来接她出去玩,而她,站在窗边朝自己招手,笑靥如花。
知道许家颖要来,阮青青早就穿好了衣服,站在窗边等着他的身影出现。
不到两秒钟,她就站在他面前。
许家颖眼前一亮,阮青青一头微卷的中长发,身穿白色的毛衣,一条粉色的金丝绒百褶中长裙,显得那么温柔恬静。
两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对视了好久,突然许家颖把阮青青拥入怀里,然后温柔地说:“刚才我好怕,好怕永远地失去你,好怕来不及告诉你,我爱你。”
阮青青显然是被许家颖突然的表白吓到了,呆呆地站着,感受着他手臂上传递来的温暖。
“许师兄……”
许家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缓缓地松开手臂。
“吓到你了?”许家颖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阮青青点了点头。
乔伊伊刚下班在医院门口就给许家颖打了电话,邀请他看画展,可被拒绝了,她只好回家补觉,却没想到在自己家附近看到了许家颖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乔伊伊觉得那个女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她在脑海里快速搜索,想起那个女人就是酒会上让颖哥哥挪不开眼神的女人。那时乔伊伊的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乔伊伊的精神有点恍惚,车差点撞上了路旁的大树。
唐宛心站在二楼窗边,看着年轻人在别墅前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刻钟后,她给阮青青打了个电话。
“我都看见了,快带进来给我看看。”唐宛心假装严肃。
阮青青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朝着窗口看。
许家颖顺着阮青青视线的方向,看到了青青的姨妈正朝着他们笑,也尴尬地向她点头微笑。
阮青青支支吾吾说:“被我姨妈看见了,她说要见你……没事,我就跟我姨妈说你有事先走了。”
许家颖好看的眉心皱了起来:“我律所有点事,而且确实还没准备好,下次吧,今晚我打电话给你。”。
“好。”
许家颖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到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阮青青,跑了回来牵起她的手:“你想让我见你姨妈吗?”
阮青青含羞看着他,轻轻抿着嘴唇。
许家颖露出顽皮的笑脸:“丑媳妇见了公婆就不能反悔了,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阮青青的表情就像川剧变脸,一会惊讶,一会含羞,被他牵着迷迷糊糊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丑媳妇见公婆,真的吗?
“阿姨好,我是许家颖。”
“你们坐。”
唐宛心招呼他们坐下,才把她的心从九霄云外拉了回来,不好意思地朝着姨妈笑。
“你和我们青青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师兄妹,我每次夜自习回宿舍都要经过礼堂侧门,天天看她在那里喂流浪猫,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特别善良,而且受我父亲影响,我也喜欢猫,所以一段时间后,我也加入了喂猫的行列。” 他握紧了阮青青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
姨妈微笑着看他。
“青青,这么久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阮青青的手抓着沙发,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家颖看出阮青青的为难,解围道:“刚开始我不敢说,后来申请到哈佛法学院的入学机会后,是想找机会对青青表白的,可一次撞见法拉利帅哥送她回校,我以为法拉利帅哥是她的男朋友,所以我一声不响去了美国。”他看着青青。
“法拉利帅哥?”阮青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我明白了,法拉利帅哥就是庄时毅。”
“你说你是律师?”姨妈岔开话题。
“是的,哈佛法学院硕士毕业,回国和师兄开了一个律师事务所。我主要接涉外经济案。偶尔接一些法律援助案件。”
“家里来客人了?”谢瑞回来了,脱了外套递给保姆田阿姨。
许家颖礼貌地站了起来:“叔叔好,我是许家颖。”
“是青青的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你回来了,就开饭吧。”
阮青青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心里不敢相信。
唐宛心和谢瑞入座后,阮青青和许家颖也入座。
“上次在手术室门口已经见过许先生了。”谢瑞目光炯炯地看着许家颖。
“上次见得匆忙,望叔叔见谅!”
“许先生是律师?”谢瑞眉毛上扬。
“是,我主要接经济案件,尤其是涉外经济案件。叔叔如果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尽管说,愿效犬马之力。”
“好。青青从小痛失双亲,在我们身边长大,不是女儿,却胜似女儿,我和她姨妈是不允许她被人欺负的。”谢瑞直视许家颖。
“叔叔阿姨,我会好好待她的。”
阮青青听许家颖在两老面前许下承诺,觉得就像做梦一样。
姨妈伸出左手握住邻座青青的右手,“姨妈可不担心,他敢不当你是宝,自有人当你是宝。”
这时,庄时毅走进餐厅:“听说来了客人。”他一看是许家颖,愣住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时毅,快坐下吃饭。田姐,上副碗筷。”姨妈笑嘻嘻张罗着。
庄时毅拉开了餐椅,坐下:“舅舅舅妈刚刚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你舅妈对许家颖说你和青青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他对青青不好,你第一个不答应。”谢瑞解释道。
“那肯定,谁敢欺负我的青青,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庄时毅擦干洗净的手,掰了一份蟹肉递给青青。
许家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阮青青把蟹肉推回:“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时毅哥。”
“我们从小睡一张床长大的,除了我出国那几年,你哪次吃蟹吃虾不是我给你掰的?”
如果说庄时毅之前说的话没有让许家颖不悦,那最后这一句真说到许家颖的心里去了。
许家颖知道庄时毅是想表达自己情深似海,不亚于他;是想表达他们有共同经历的青葱岁月;是想表达只有他最懂阮青青。
阮青青的脸突然红了。
姨妈赶紧化解尴尬的场面:“时毅,你比我们还疼青青,不过青青已经长大了,你说话要注意了,不然青青会不好意思的。”
许家颖心里清楚,显然姨父姨妈是站在庄时毅这一边的。于情,庄时毅是谢瑞亲外甥,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于理,庄时毅知根知底,两老肯定对他更为放心。论长相和能力,两人不相伯仲;论家世背景,自己家道中落,而庄时毅有个当院长的父亲和一个当董事长的舅舅,集官二代和富二代于一身。所以除了阮青青对他的感情,他没有多余的筹码。
阮青青露出尴尬的笑容。
许家颖举起手中的茶杯:“我待会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敬姨父姨妈,也敬时毅,你们都是她最亲的人。”
众人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礼貌地回应。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大家客气的寒暄,却各怀心事,每个人都吃得不多。
送走许家颖后,谢瑞坐在沙发上擦着自己的眼镜:“宛心,我总觉得这个许家颖在哪里见过。”
“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也不少,你这人疑心重。”
“也许是吧。还是我老婆了解我。”谢瑞从后面环抱着唐宛心。
“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
“我抱我老婆天经地义。再说了,我可是谢瑞,谁敢说什么!”
“知道了,谢瑞了不起!老谢,说实话,青青这个男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看着也正派。就是可怜了时毅,默默守护青青那么多年,终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是可惜啊,但是强扭的瓜不甜,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