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跑起来

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儿,但想要表达的时候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从哪一个篇章讲起。趁着周六下午,伴着外面轰隆隆的地铁那边的躁动声和隔壁学校又开始建设新工程的砰砰声,嗯,不惹人厌,因为在放李斯特改编的舒伯特的钢琴曲。

上周二办理入职手续,带了一份体检报告和一堆材料,搞得多隆重似的,在会议室里办妥了一些手续,用手机看了电子合同,然后签名,还是一如既往地写不好看自己的名字。

人事带着我去见岗位负责人,找到了一个看着特别温柔的,想不自觉让人靠近的姐姐,她的位置是离窗户最近的,“这是新来的同事”,人事向她介绍道,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笑了一下,把我带到了另一位白胖的女生前,脸颊因为工作忙碌而微微泛起一阵红晕,“米米,交给你了”。

这位叫米米,谐音秘密的姑娘也挺温和的,让我坐在她旁边,后来才知道她是从山西来的,有一次在电梯里看到她的手机屏保上赫然写着“爱家人,爱自己”,连着上的几天班看她都穿同一套衣服,上身米色卫衣,一条黑色牛仔裤,软塌塌的天然稀疏的黄头发,透露出一丝这里工作节奏很快,你做好心理准备的气息。

然后大家都散了,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在东看看,西瞅瞅。别提了,我这几天也都穿的同一条裤子,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奔来奔去。

在我的认知里,工作都是乏味的,喝无味的白开水偶尔还会泛起一丝甜味,但琐碎如它,我觉得工作就是一种内耗和淡淡的苦涩。

因为工作本身的目的就不单纯,为了赚点钱,混口饭吃,但凡带着一点功利性去做事,好像自己也就没劲起来,你义正词严地喊,不,我是在为这个公司创造价值,那我这颗螺丝钉还是想默默地缩到角落里,只是一个小人物,暂时没想过把自己的眼光和视角放到那么高的位置。

目前的中二想法是我会努力把工作和爱好分开的,当然也在给自己寻找出口,哪怕要工作,也要离自己喜欢的环境以及事物再近一点。

工作内容就忽略不计了,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八点半左右到,打卡,晚上乘着夜色回家,下地铁站后妈妈带我回来,七点半的天空早已黑漆漆一片,吃完饭就想睡觉,大概所有的血液都流到胃里去了吧。

周五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天啊,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跃跃欲试和欢快地歌唱,不过这一天发生了一些印象深刻的事。

第一个见面的温柔姐姐要离职了,原来当时听到的碎纸机碎纸的声音就是征兆,一想到我刚进来她就走,心里就莫名涌起一阵难过,没有交流的空间了呀,也没有了说出“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吧!”的理由了。

不过我们后面有了一丝丝交集,她在捧着一个文件柜和一些零碎玩意儿的时候,突然在吭哧吭哧干活的我面前站定,“还没领办公用品吧。”我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她把一个计算器递到我的办公桌上,“继承一下”。我当时应该面无表情的吧,心里则早就翻江倒海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计算器好几眼,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上面还贴了一个褪色的笑脸贴纸。我心想自己应该会好好对待这个计算器的。

下午还吃到了姐姐离职前给身边的同事买的水果,一盒盒切好的西瓜,菠萝蜜,小番茄,凤梨在大家伙儿面前传来传去,给闷热的环境和心灵带来了一丝丝清凉。

工作间隙时抬头往小姐姐的位置看了一眼,没想到对视上了,我有点尴尬,应该抿了一下嘴角吧,事后懊悔怎么都没咧个嘴乐一下呢。算了,万一笑起来更丑,何况这么严肃的工作环境下,我实在笑不出来。

我想她看到刚入职的我会不会想到曾经的自己,她隔空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要加油啊!”我大概会腿一软,内心里的阴暗想法是多希望如今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啊,即便胸无大志,不想勉强自己,但时间总会让我去经历些什么。反正快乐不快乐都是一天,我还是可以选择让自己笑容多一点,耐心多一点,尊重多一点吧。

上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刻,是我离开之前的那家事务所,而高中复读一年的同学刚要进所,她在实习登记表上看到我的名字,于是来主动我还在不在这里工作,我洒脱地说自己已经离职了,“加油,你会学到很多的”,发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可心虚了,可是还是一脸佯装经历满满的模样。

被搬走电脑的办公桌瞬间空荡荡的,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在这里工作过,原来一个人工作多年的痕迹可以消失得那么快又那么干净,不由得觉得该珍惜身边的人啊,哪怕只是陪伴了你一个站点的人,欢笑相送,有缘再聚,恩,就是这样。

可能很多人都不会再见了,但我,自己一直会陪伴我自己,画风突然有点变得苦兮兮了。

周五步行回家的风都是甜的,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背着书包左右摇晃,步伐轻盈地跑去阿根烧饼店要了一个葱香牛肉饼,就冲着小哥将热乎乎的烧饼在电风扇前来回吹了几下,然后面带微笑地双手奉上递给我,心里暗暗地许下承诺,下次还会来的,下次来选梅干菜扣肉饼吧!

晚上看了《阿甘正传》,是好片,好片要挑好时候看,只是珍妮对阿甘说的“run,Forrest,run。”有点深入到我的骨髓里了,以至于我第二天才忆起昨晚做的梦是体育老师将我们集中到操场上,然后让我们选择跑五公里还是十公里,同行的还有圆圆,一个爱跑步的女孩,我当时在心里替她做了决定,她肯定10公里轻轻松松!

没想到一部激励人心的好片,让我们往前看的好片,在我的思维深处只留下了“要多锻炼身体,多跑步”这一点,也算没白看,毕竟身体健康吃得更乐呵呀!

当媒体记者追问阿甘,你是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而跑吗?他一个个都否决了,并且很疑惑地回答,我只是喜欢跑步而已。

或许对于任何真正的喜欢,是没有理由可言的,别再问为什么喜欢了。

就这一个喜欢,他跑了三年,带动了很多人自愿和他一起跑,跟在他身后跑,那些想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和灵感的人一直追逐着他,当他突然停下来,掉转头告诉他们他很累并且想回家的时候,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都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飞向何方了。

他做很多事都没有理由,这样的人透着傻气和专注,他一直很听别人的话,似乎没有主动寻找自己擅长做什么事,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听从命令中,发现自己做这件事好像还蛮有天赋的,然后将所认知的发挥到极致,对,就是一种去行动吧的召唤。

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阿甘在妻子的墓前,在大树下饱含热泪地说,“我不知道,所谓命运,是否真的存在命中注定,抑或人的命运随风飘零,没有定数,但我想,也许两者都有吧,也许两者都在同时发生着。”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大树。

经历的时候经历着,回望时才有遗憾或欣喜,可时间它滴滴答答地过去,还是能跑一点是一点,当下嘛,想摊着就摊着,别怕浪费时间,舒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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