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学的那年里,至今有件令我无时无刻感到毛骨悚然的事。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一切都是那样美好与兴奋,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
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寝室里的两位舍友身上,我们的宿舍在6楼-602,虽然4个人住,但却显得那么充实。每天我们一起上下学,甚至上厕所都要一人陪着,好的不得了!
佳是一位非常追逐时尚的人,爱打扮,也长得不错,但并不目中无人,她对谁都非常好。一天下午,我们回到宿舍,佳就开始她的流行主题。她说最近在一家店里买了四对非常漂亮的有色类似现在的隐形眼镜。(在我们那个年代有这样的东西是很少有的,女生都很爱美估计佳也花了不少吧)佳神秘地拿出四对,红、绿、紫、蓝。
飞好奇地拿了过去,大概是因为新鲜吧,就迫不及待的带上了绿色,十分好看。佳挑了对红色的,都让我们嫉妒了。
我和琪不喜欢这种东西,虽说女生爱但总是有例外的嘛。不过我是怕麻烦而琪是一个内向的女生,更不用说打死也不带了,佳还生气地说:“好心当成驴肝,哼!”佳奇怪的表情惹我们笑了好一阵儿。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让我和琪躲过了这场灾难。我现在连眼镜都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恐惧。
事情过了几个星期之后,我们却还不知死亡的气息离我们越来越近,那是双休日的早上,我醒来揉了揉眼睛,意外地发现佳不见了(平时起得最晚的就是她)。
我穿好衣服,隐约听见哭声,我走进水房,原来是佳。本来我想上前调侃几句,是不是被男友甩了?可是当我走进她时,我真的吓傻了,我———我从来不知道人类面对惊恐会发出平时不敢想象的声音。“啊———”我叫得很大声。是的,当时我真的记不清我叫了没,感觉走进很虚脱,耳边隐约听到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咒骂的声音。感觉有人用力摇了摇我,我看清楚了,是飞,我并没有哭,声音却哑了,“飞,飞,佳……..佳她。”
我不敢说下去,躲在飞的后面指了指佳。我肯定相信飞当时害怕了,因为她回头的时候按了下我。就在这时,佳突然发疯似的跑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倒那么多人。
我真的不愿回想当时我看到的情景,佳的瞳孔很突出几乎爆出,特别她的眼睛还带着红色的隐形眼镜,流了好多血,几乎看不清她的瞳孔。
没人拦得住她,大家都很混乱,飞和大家追了出去,琪挽着我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佳…….不要,危险,不………”是飞,我从来没听过飞那么绝望悲怆的声音,她一直很乐观,很开朗的。当我和琪穿过人群时,我们同时回过脸,太残忍了,我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后来警察处理了这件事,认为是想不开,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造成的悲剧。
飞和我都很气愤,琪默默无声流泪。虽然知道佳的死因没有这样简单,但却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使我们束手无策,我们想不通佳一向脾气很好,从来不和别人结怨,就算发生口角,就算报复也未免太残忍了,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无时无刻想着佳当天的情景,尤其是她的眼睛,躺在楼梯上,睁的好大好大。
使我无法入眠。那几天我们真不知道怎么过了,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指指点点,不然当面说些很难听的话,我知道飞很生气,但她没有理他们,决心找出佳的真正死因。晚上,飞问我当时的情景,我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一五一十地说了经过,令我疑惑的是为什么佳的瞳孔突的那么厉害,几乎要掉下来了。
我们讨论了很久都没有研究出结果,只好睡了。躺在床上我丝毫没有睡意,似乎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过了很久,我隐隐约约的梦见了佳。
有时候,想想真的很悲哀,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说的真是一点儿都不错。
飞,不见了!从早上到晚上,我和琪连课都没去整整找了一天,琪吓坏了,坐在宿舍的床上,不停的抽泣着。我见不得别人难过,便安慰琪:“别担心,或许飞出去了,她那么多朋友,你也知道她的作风,来得快,去的也快,有时候几天不回宿舍也是正常的。不要哭了,不然飞知道又笑你胆小了,今天也累了,快睡吧!”琪听了我的话,果然不哭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我松了口气,便转过身去,“舞,飞真的不会有事吗?”我被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平静,坚定的说:“不会有事的,睡吧!”说完,我哑然一笑,其实我一点都没把握飞是不是真的没事,何况发生这么大的事,就算飞再怎么玩,她也知道分寸。
我决定明天再去别的地方找找。(你会说,打她手机啊!还瞎找,各位,那时是八十年代根本没有手机,打个电话还要排一长串的队伍!)第二天,我瞒着琪找了飞往常爱去的地方,甚至连飞暗恋的男生那里都找过了,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又连续过了两三天,我们已彻底失去找到飞的希望,而且我的第六感似乎告诉我,飞遇到了危险,看着一脸焦急的琪,我暗想根本不用什么第六感,事实已明确地摆在面前了。“舞,怎么办?再找不到飞,我真的会疯掉,佳走了,我不想飞也出事啊……”琪哽咽地说着,紧紧地抓着被子。
我倒了杯水给她,这是琪几天来重复最多的话了,我叹了口气,安慰着她。
琪接过被子也不喝,怔怔的望着杯子出神,有点鼻音地说:“舞,别安慰我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摊开说明,只是我不明白佳怎么……怎么会突然……我很疑惑也很害怕,或许当时你没看清,佳那时像中了邪似的,力气好大,飞会不会也像佳那样……”还没说完佳又哭了,虽是夏天,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听了琪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时佳的举动。
终于,学校又一次轰动了。飞死了!学校里发生两起命案,在当时也算不大不小的事情了,又是同一宿舍的人,同学甚至老师看见我们就像躲瘟疫一样。
我们不顾别人的眼光,去了飞的死亡地点,是我们学校的小树林里蛮深的地方。我们大学的时候不像现在的大学生那样明目张胆,甚至公然接吻,我们别说牵个小手了,连互相多看一眼,都拿回来取乐,更不会偷偷在树林里见面之类了,只有清晨读书时,大部分也在树林外边读书,很少有人进去很深的地方。
飞是在最里面,难怪会现在才发现。我和琪很紧张也很忐忑,我们先见到校长,校长脸色灰青地带我们进了树林,我远远看见有几个警察在哪里。
我们相互搀扶着走进,看见飞躺在地上,当走进一看,一股浓烈的臭味散发出来,琪已是面如死灰,冷汗直流,我强忍着想吐的欲望上前。
我……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的好朋友,一个一个的离开我,佳的死让我已是崩溃边缘,而飞,我几乎昏厥过去,瘫软在地上,死死盯着飞的眼睛,手紧紧捂住嘴,我害怕会惊醒飞。
我不知道琪是否和我一样到现在还无法摆脱那段阴影。
等我们恢复了精神,警察一一问了我和琪,根本问不到什么,自然又被当作自杀而结束。
你们想知道我当时看见了什么吗?飞的眼睛里爬着好多虫子,大概就是现在大家所叫的蛆吧!一只、两只、三只……….从眼睛里爬出来。这笔我看到佳时还要恐惧千百万倍。到现在我还会时常梦到当时的情景。
我想我和琪是不能继续呆在那个学校了,我们决定转校,校长自然不会有意见。我们就这样带着离开了我所熟悉,快乐而又悲伤的大学。
我们没有回头看它,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佳和飞的尸体也回到了她们熟悉的故乡。临走时,琪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不寒而栗:“舞,你有没有发觉,佳和飞的死亡症状和隐形眼镜的颜色一模一样呢?”琪说完就走了,我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
忽然想起,在找飞的那段日子,我在一条不算热闹的街边,看见一家卖这类型的店---“瞳孔”。
我好奇地走进去,店主不是美丽妖娆的女子,也不是帅气成稳的男子,而是一个约60来岁的婆婆,看到她眼睛的那刻,我以为我看到了佳,尤其眼睛也是红色的,那个眼神多像啊!她开口问我要不要买,她的声音令我很不舒服,于是我就离开了。
我很想证实自己的想法,当我再次出现在街边时,令我遗憾的是店已经不在了,就连现在的店主也不知道哪位婆婆是谁?
过了那么久,我真的以为事情就这样会结束时,我又发现了“瞳孔”与那位婆婆,眼睛已不在鲜红而是墨绿,我惊慌失措地跑开了,确定她没有发现我,而我也不再去那条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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