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云密布了天空,浓稠的雪垂直的坠落,阴风撕咬着大地,带来了地狱中魔鬼般的声音。
我躲在孤零零的大房子里,蜷缩在奄奄一息的火炉旁,愁眉不展地盯着眼前逐渐消逝的光明。
“这该如何是好呢?”我颤抖着自言自语。
木材和煤炭都已经烧完了,雪又实在是太大,我根本不能到城里买些什么,我如此想到。
风仍然在痛苦的嘶吼,枯朽的木枝被一批一批的折断,发出末日般的响声。
“难道要被冻死了吗!?”我的牙咬的更加的紧了,不知是由于寒冷还是由于愤怒。
火炉里奄奄一息的火苗还在若有若无的闪烁,我坐在微弱的火光旁,炙烤着自己惨白的脸,不知过了多久,竟有些想母亲了。
人在最脆弱时往往最先想到自己的母亲,眼下我便是如此。
“小孩子不许玩火!”这是母亲常对我说的,现在想来也似乎不止母亲对我说过这种话,这几乎是每个大人都会劝告的。小孩子不能玩火,心中竟产生了恨意,以为自已以后会多么明智,却也不过是一时的,小孩儿们终究还是长大了,继承了前辈们的习惯,不让孩子玩火,一样的毫无原因,一样的“理直气壮”,而那个“理”就称之为“我是大人”。
“阿啾!”一丝冷风窜了进来,不禁让我打了个寒战。
“咻”的一声,那些逃窜进来的寒气剿灭了最后一抹火苗,只留下一点儿火星儿。
房子顿时陷入黑暗,只剩下一个红点儿。
“啊!”我尖叫一声,在房间里急促的踱来踱去,寒冷的风不断地溜进房子里乱窜,如同猖狂的杀手一般。
“小孩儿不要玩火!”这个认知显然是错误的。玩火会伤到身体,可不玩火就会被冻死,宁愿在炽烈中死去,这才是人从小就应当学的。
我怕是被冻糊涂了。
“喂~”
我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我扭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谁?”我在黑暗中颤抖着发问。
然而一切仍是死一般的沉寂,除了那点儿微弱的火星儿还在疲乏的闪烁,就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
我松了一口气,可刚准备扭过头去时,那叫声又来了。
“呀,这该死的天气!”
我确定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我锁定了声音的位置,就在火炉那儿。
我的心里满是恐惧,双脚也仿佛被冻在了地上,可是我的灵魂又是那样的渴求知道原因,燃烧着,炙烤着,催促着我走向火光。
我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微弱的红光走去,慢慢的蹲下,身子却向后倾,摆出时刻可以往后撤的姿势。
“是你在说话吗?”我轻声问道。
可过了许久,房子里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我自己突然笑出了声,觉得自己一定是冻糊涂了,竟和火说开话了。
“好冷啊,不添柴吗?”我刚一松懈,那个声音变又从红色的火光中传出,如同精灵一般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