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哲学】善变的赫拉克里特与埃利亚学派 002

变化与永恒

万物皆流—赫拉克里特

米利都学派和毕达哥拉斯更多的是对事物的实体本质或者数量上的关系、秩序感兴趣。他们的思想里暗含了一个假设,即没有事物能绝对的生或毁灭,也就是事物都是在不断地转化中。因而到了赫拉克里特和埃利亚学派时代,事物的起源、变化、衰败成了其研究的核心。

赫拉克里特,是一位富传奇色彩的哲学家,他出生在王族家庭里。他本来应该继承王位,但是他将王位让给了他的兄弟,自己却隐居起来,一生都保持着坚定的贵族气质。他严肃、批判、独断、高傲,基本就是一个高冷的性冷淡代表。

赫拉克里特的思想概括来说即,1、万事万物处在不断变化中;2、变化是按照一定规律进行的,即逻各斯的概念;3、事物变化及事物自身是按照对立统一的法则运行的,战争是万物之王。

首先,赫拉克里特学说的核心思想是,宇宙处在永不停息的变化中。“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因为还会有其他的水流过。赫拉克利特提出:一切都存在,同时又不存在,因为一切都在流动,都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产生和消失。

接着,赫拉克里特提出了逻各斯的辩证思想,我们可以把这个罗各斯理解为通过语言和理性思维所把握的世界规律,就像毕达哥拉斯的数一样,赫拉克利特认为万物是永远变动的,而这种变动是按照一定的尺度和规律进行的。逻各斯就是这里说的尺度、大小、分寸,即数量上的比例关系。赫拉克里特说:这个有秩序的宇宙对万物都是相同的,它既不是神也不是人所创造的,它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是一团永恒的活火,按一定尺度燃烧,一定尺度熄灭。

在这样的规律的变化中,赫拉克里特认为:世界为冲突所支配,战争是万物之父,就是因为冲突与对立的存在,世界才得以运行,否则就会停滞毁灭。每一件事物都有其对立面,因此每个事物都是对立性质的统一体,相互转化,生和死、年轻与年老、善与恶都是一样的,前者变成后者,后者变成前者,对立统一,在整体的和谐中达到完善。这被赫拉克里特认为是世界。

此外,赫拉克里特也在他的上述宇宙伦的基础上,提出支配人的原则和宇宙的法则有相似的灵魂,人本身也是带有必然的法则的,就像宇宙的对立统一法则一样,人必须服从自身的法则、理性的遵从与他。牢牢坚持这所有事物的普遍要素,就如同一座城市坚守法律一样。所以他本人是一个高度崇尚理性、蔑视情感与感性的人,没有朋友,没有女人、蔑视他人,隐居深处,孤老一生。


埃利亚学派

与赫拉克里特相反,埃利亚学派则认为变化和运动是不可思议的,事物的原则是恒久、不运动、永不变化的。这个学派有几个代表人物,分别是始祖色诺芬尼、创始人巴门尼德、捍卫者芝诺与麦里梭。

色诺芬尼呢,不能算一个哲学家,更应该是一个思辨的神学家,他是个讽刺诗人,批判反对希腊宗教上的拟人论和多神论,嘲笑人们把神描绘成人的样子,那个时候希腊的诸神都是具有人类身体和情感的化身,色诺芬尼显然认为这样的认识低估了神的伟大,所以他认为神是宇宙的永恒法则,神就是世界,但色诺芬尼并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学说,因此他只能作为埃利亚学派的始祖或者奠基人,真正的创始人CEO则是巴门尼德。

巴门尼德反对赫拉克里特的万物变化学说,对他而言,一个事物怎能变成其他事物呢,一个事物怎能既存在又不存在呢。他运用语言层面的逻辑推理解释,简单点说就是1就是1,1只能变成1,2就是2,2只能变成2,1怎么能变成2呢。1是存在的,1变成2,那1就是不存在了,那你又说1是存在的,这明明就是矛盾的。而那些你感官上看到的变化,比如水变成固体、气体等都是虚幻的,不是真实的,世间的一切变化都是幻象,因此人不可凭感官来认识真实。从语言层面说,当你叫这是水时,那么水必然就代表这个事物,水就不能在代表其他事物了。巴门尼德的“存在论“学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尽管语言逻辑解释起来比较拗口,但在哲学上,这是从思想与语言来推论整个世界的最早的例子,巴门尼德在历史上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创造了一种形而上学的论证形式,这种论证曾经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于后来大多数的形而上学者的身上直迄黑格尔为止,并且包括黑格尔本人在内。根据柏拉图的记载,苏格拉底在年轻的时候曾和巴门尼德会过一次面,当时巴门尼德已经是一个老人了,并且从他那里学到好些东西。这后来对柏拉图多少有些影响。

基本上巴门尼德的学说听起来更像是对“存在论“的语言逻辑推理,而他之后的芝诺在其老师的基础上通过辩证法继续论证世界是不变的这一理论,他首先假设:世界是杂多的和运动的,既然是杂多的那就可以理解为整体可以分割成许多小的部分,这些部分可以无限小、也可以无限大,那么整体也是无限小或者无限大,说同一个整体是无限小和无限大,这是矛盾的,所以假设不成立,世界是单一的不动的。芝诺是最早提出无穷小、无穷大的概念的。在哲学上被亚里士多德誉为辩证法的发明人。而另一位埃利亚学派代表麦里梭最大的特色就是否定真空的存在,因此也就没有空间供物体运动,那么世界就是不动永恒的。总之,埃利亚学派这里世界就是不动永恒的。

对比赫拉克里特的变化学说与埃利亚学派的不变学说,在风格上有明显的差异,赫拉克里特与前面讲的米利都学派都是伊奥尼亚地区的哲学家,伊奥尼亚地区,是希腊当时繁荣昌盛的地区代表,是工商业、航海业和文化的中心。它比希腊其他地区更容易吸收巴比伦、埃及等东方古国累积下来的经验和文化。因而这里的哲学家风格上更加理性、科学、怀疑;而巴门尼德为代表的埃利亚学派则生活在意大利南部及西西里岛一带,这一带是希腊的殖民地,经济落后,奴隶主贵族占统治地位。埃利亚学派正是在这一基础上产生的。它宣扬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为奴隶主贵族服务。他们的风格则更倾向于神秘主义和宗教。


尽管在两大派系激烈的争论不休,生活还要继续,又一批哲学家开始尝试在他们的变化哲学与不变哲学中寻找折中,那就是变化之谜的升级:德谟克利特的原子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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