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风陵渡第八章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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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天气回暖,气候也变化莫测。昨日还是艳阳普照,夜里便春雷滚滚,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而过,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棂的遮雨棚上。

晚饭后,周锦城还在书房看书,忽然小厮来报,皇上身边黄公公驾到。周锦城还没来得及起身迎接,黄公公已经来到书房。黄公公手持诏书,宣布:

礼部尚书周锦城,私下收受贿赂,买官卖官,祸害朝政,扰乱朝纲,现没收周府全部财产,剥夺周锦城礼部尚书一职,打入天牢,周府人员男性发配充军,女性卖为奴婢。

一时间,周府上下乱成一团,哭声喊声打砸声聒碎了寒冷的雨夜,上百号人驱逐的驱逐,押治的押治,昔日繁荣安乐的尚书府成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芊儿回到周府,发现门上贴了封条,从后门悄悄绕过去,进入院子,里面破败不堪,断壁残垣满目狼藉,一个人也没有,父亲不在,黄莺不在,冯妈不在,范总管也不在。

芊儿进入父亲的书房,看到父亲研好的墨还静在龙鳞月砚里,翻开的书摊在书桌一边,桌屉拉开,文件奏章洒落一地,而父亲珍藏的几幅字画却不知所踪,分析父亲遇到了突发情况。

而芊儿自己的院内,除了一些金银首饰不见之外,芊儿视为珍宝的行医笔记却还在。这让芊儿心中略微好受了点。

雪莲从外面打探情况回来,得知周府昨夜被抄家,原因似乎跟贪腐有关,周家人等已被发配出去。

芊儿相信父亲并非贪腐之人,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必是有人栽赃陷害,芊儿侥幸逃过此劫,之后也是官府追查对象,所以,为了查明真相,还父亲清白,她必须止住悲伤,保持冷静,然后隐姓埋名地活下去。

周锦城贪腐案在朝廷掀起一阵巨浪,平日往来密切的同僚此刻唯恐避之不及,愿意为其出头申冤的更是寥寥。芊儿悄悄拜访父亲昔日旧友,获知父亲得罪的是襄阳王郭玄弈。郭玄弈暗中结党营私,周锦城多次在朝堂之上禀奏皇上,郭玄弈心中生恨,不仅栽赃陷害周锦城,还在周锦城选拔和举荐优秀人才时横加干涉,恶意打压异己暗结同党。当前正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郭玄弈收买官员,暗插眼线,设局加害周锦城,并禀告皇上,以此激怒皇上,抄了周府。周锦城此时也被关进天牢,等候审理。

芊儿乔装改扮进入宫中,买通狱卒,见到周锦城。父女相见,痛哭流涕。芊儿带来了父亲平日爱吃的几样小菜,问到:

“父亲,皇上现在把你定罪为收受贿赂卖官索利,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的吗?”

“芊儿,郭玄弈命人送我的钱财我并不知晓,是他们偷偷藏在我的书房,诬陷于我,我唯一能证明的,就是郭玄弈收买考官,获得考卷并泄密一事。”周锦城说。

“父亲请详细说来。”芊儿说。

“郭玄弈在邢台一带拥兵自重,不仅暗中招兵买马,还跟地方官员往来密切,地方高官每年上贡当地半数以上田赋所得,珍宝无数,搜刮百姓民脂民膏,去年天灾,农事惨淡,百姓饥荒,无法上交各类赋税,当地县令范永邦上书减轻当年赋税,郭玄弈不同意,范永邦向上反映,被郭玄弈拦下。范永邦的刚正不阿惹恼郭玄弈,今年科举考试时,郭玄弈派身边多名同党前去科考,并密会出题考官张禀实和机密室管理员丁德远,获得考卷。科举揭榜时,郭玄弈多名心腹高中功名。郭玄弈免去范永邦,换成心腹,并在高官中暗自发展壮大势力。如果能够找到张禀实和丁德远,就能揭发郭玄弈徇私舞弊之事。而找到范永邦,也会祝你一臂之力,为你提供更多郭玄弈鱼肉百姓之证据。”

“好,父亲,你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们。”芊儿起身。

“芊儿,这事要快,要赶在郭玄弈销毁证据之前找到他们。你也要万事小心。”周锦城嘱咐道。

芊儿应了父亲后离开。

雪莲打探黄莺的行踪回来,说黄莺已卖给红袖坊当了衣女。芊儿和雪莲换成男儿装,以听曲吃酒为名,与黄莺相见。主仆三人相见无言,抱头痛哭。

黄莺止住眼泪说:“小姐,周府遭此不测,全府上下百余人流离失所,老爷蒙受不白之冤,小姐一定要想办法救下老爷呀!”

芊儿说:“黄莺,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救下父亲和你们的。现在,要想救父亲,必须有足够的证据,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不在这段时间府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黄莺仔细想了想说:“没有呀,就是你刚走那天,段风谷将军来找你,知道你不在,就送了一个锦盒,说是给小姐的,还说你看见之后会明白他的心意的。”

“锦盒里装的是什么?”芊儿急切地问道。

“我没打开看,只是摸在手里,感觉像是一块玉。”黄莺说道。

“难道是他的那块贴身带着的玉佩?那现在在哪?”芊儿很紧张。

“抄家的时候,被拿走了。”黄莺快要哭出来了。

“段风谷为什么要送我玉佩?”芊儿自言自语思索起来。

“段将军那次来,是来跟小姐解释,说他不会和公主成亲的。只是他的母亲又突然去世,他最近便没有再来府里。”黄莺补充道。

“除了段将军,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芊儿问。

“没有了,前几日气温突变,老爷染了风寒,小姐不在家,老爷只能让小桂子出门抓药,对了,一个自称是老爷同僚的手下之人送来些营养补品。”黄莺想了下说。

“同僚手下?谁见过这个人?”芊儿问。

“当时是小桂子接的,他见过。”黄莺说。

“小桂子现在在哪?”芊儿问。

“听说是发配到潭州地方军中。”黄莺说。

“好,我去找段将军。你在这要自己当心,等我回来救你。”芊儿和玉莲赶紧起身离开。

两人来到将军府中,段风谷正在与人议事。看见芊儿颇感意外,但即刻明白了所意。芊儿问询潭州军是谁麾下,想见一人。段风谷迅速联系到该部首领,领之相见。芊儿见到小桂子,根据其描述,绘制出送礼之人的长相,于是段风谷拿着画像暗中调查此人背景。

芊儿一边等待段风谷的调查结果,一边前去寻找范永邦,谁知已经有人在她之前把范永邦带走。芊儿担心范永邦已经出事,赶紧前往科考院找寻张禀实和丁德远。不曾想张禀实已经被害,丁德远不知所踪。

芊儿感觉一阵头重脚轻,差点晕倒。雪莲赶紧扶住她,喂给她一口水,坐下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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