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无声清
我至少有三重人格。
其中,一号机与二号机最喜欢给彼此出难题,发起亲切而友好的交流。有时她们也会互相吐槽,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分裂”。
至于三号机,她目前还很神秘。也许她正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观察她们。女孩子嘛,总是要留些神秘感的。
今日,一号机与二号机又一如既往地开始探讨人生。
二号机:我发现你老了。
(二号机一脸好奇地望着一号机。)
一号机:你今天的话题开头可不太友好,说好的绅士风度呢?
(一号机稍许斜眼一瞥,以示预警。)
二号机:你忘了,我们都是女子。
(二号机依然云淡风轻。)
一号机:……美女子依旧讲究风度。年、轻、人。
(一号机刻意停顿加强了语气。)
二号机:年轻人,心老了。
(二号机微微叹息)
(一号机感觉到了既突然而然又仿佛早有预谋的深沉。忽然想起,她们本是一体的。)
一号机:怎么说?
(一号机将心沉了下来,眉头有些许探索的意味。)
二号机:你好像没有情绪了。没有明显的快乐,也没有明显的忧伤。没有特别的感激,也没有特别的怨恨。
(二号机的眼里闪着微光。)
一号机: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一号机用单手撑起了下巴,低沉喃喃。)
二号机:你的成年世界看起来像发白的黑洞,有无声的怨怼,却难见有声的温暖。
(二号机同样用单手撑起了下巴,两个人像在照镜子,分不清谁在镜子里,谁在镜子外。)
一号机:世事如烟,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我去纪念。
(一号机战略逃避式挪了挪头。)
二号机:你的现状是如此,可曾想过改变?
(二号机的眼神像夺命追魂锁似的追逐着一号机的一举一动。)
(二号机总是这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提问的机会。)
一号机:如何改变?
(一号机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也不看她。)
二号机:如果在当下找不到对策让你饥渴难耐,你可曾想过从过去寻找粮食与水源来与现在联动?
(二号机的语气温柔了起来,像个深沉严肃又循循善诱的慈父。)
一号机:我该追溯到怎样的过去?又寻找哪一类的救赎?
(一号机往回挪了挪头,寻找适合她回望二号机的角度。)
二号机:比如,去到你认为渡劫开始的时间源头,探寻也许被你忽略掉的值得感恩的点滴。
(二号机温柔地给出建议。)
一号机:如何联动呢?
(一号机好奇地挪过头与二号机正面对视。)
二号机:你如今的每一天也会有值得感恩的点滴,历史又总是惊人的相似,它们之间总有惊喜的碰撞。
(二号机展露了了不得的笑容。)
一号机: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如何呈现它们呢?
(一号机完全是有了兴致的模样。)
二号机:什么方式最舒服,就用什么方式。还记得你最初执笔的模样吗?
(二号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
(也不知道她是何时给自己的睡裙缝上了口袋,又装上了这么一支戴着小熊帽子的蓝笔,这得是初中时代的笔了吧!)
一号机:我懂了。
(一号机的眼里闪出了一丝光芒。)
就是这样,她们在我的脑海中完成了一次日常座谈会。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进入疯狂忙碌与消灭情绪的怪圈,他们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管情绪,最好是没有情绪。
尤其是长久以来,情绪背着阻碍成年人发展与自我完善的罪名举步维艰,走到哪里总有被喊打的声音。
人是社会人,又怎么能轻易抵抗环境对自己的强烈暗示呢?在焦虑压力与环境观念的胁迫下,情绪无处可逃,便渐渐学会了自己给自己“关禁闭”。
可喜的是,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的情绪的作用,寻找平衡管控情绪的妙方,让自己能与情绪好好相处,甚至可以借助情绪的力量往前。好巧不巧,情绪至少对于写作者来说是难得的珍宝。
它的复杂多变使它五彩缤纷,它的不稳定使它易出惊喜,它的强烈或微弱调动起笔者敏感神经的积极性,它是待挖掘的宝藏。
意识到情绪的“两面派”,要如何找回情绪呢?尤其是对自己更有动力的积极情绪?写“感恩日记”就是很好的方法,很多消极情绪的来源或许是基于自己不善于发现值得感恩的存在。
上帝还是比较公平的,他收走了我的方向感,让我至今摸不着东南西北。可是他又给了我以细节对接时空的能力,让我依然可以通过一首歌、一句话、一封信穿梭时空,想起那些记忆深处的珍贵。
我正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此时,一号机跳了出来。
一号机:写“感恩日记”这个项目就包在我身上了。
二号机也跳了出来。
二号机:记得给我分红。
一号机:这世上没有白吃的早餐午餐晚餐以及夜宵,你得负责协助与监督。
二号机:可以。但这世上也没有白干的活白做的协助与监督……
一号机:不用说了,有分红。
我:分红从哪里来?
一号机、二号机:为谁服务由谁出。
我:嗯?
一号机、二号机:笨,当然是从你这来。
我:不是你们主动请缨的吗?
一号机、二号机:对了,你负责打字。
我:嗯?
一号机、二号机:我(们)是谁的小宝贝?
我:……
(此处应有黑线。)
瞧见了吧,常常只有在“欺负我”这件事上,她们不用讨论、辩论也能相当默契且统一地达成一致。我的地位,一向“卑微”。
我被安排得好好的。
被安排,好好的。
于是,“联动过去,寻找生命中的感恩”项目由此开启了。
总指挥兼大脑担当由我的一号机理所当然且不容许有任何反驳地就任,总监督兼吐槽纠正大师使由我的二号机同样理所当然且不容许有任何反驳地就任。
而我,只是一个地位卑微且负责默默执笔听从指挥的笔杆子。
对了,我的名字叫墨墨。
为什么如此沉默又很默默干事的人不干脆叫“默默”而是叫“墨墨”呢?
因为,我只负责笔墨伺候,将笔墨落地。数学老师说,“墨”加“墨”等于“墨墨”。
就这么简单。
我将至少联动到五年前,也许还会更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