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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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最好一夜怀上

    婚宴在夜晚10点钟正式结束,皓月当空,雁归楼门前豪车游鱼般缓缓驶近,接走等候在金碧辉煌之下的宾客。

    待最后一位贵宾离开,身着喜红秀禾服的元宝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笑到麻木的脸颊,转身一溜小跑,回到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一室古典红色里,孤身而立的挺拔男人,正望着手中的酒杯出神。

    从今天起,他便是她的枕边人,她的丈夫,虽然他们只见过寥寥几面。

    辽城家喻户晓的美男子,就算发呆也是极好看的,他的手指修长雅致,轻缓地摩挲于杯壁杯沿,泼墨般的眉眼清俊难喻,元宝轻咳两声,想引起他的注意。

    “那个,老……咳咳……”想叫老公,却因太过害羞和紧张的情绪倒呛一口口水,咳得满面通红。

    男人冷冷地抬眸,面覆寒霜。

    元宝索性转过身,捂着嘴巴咳嗽个够,调整好呼吸后再回身,故作轻松地朝他微微一笑,唇边一颗迷你的小梨涡深深陷进去,甜美无比,“那个,贺东风,我们回家吧,车已经到了。”

    见他无动于衷,元宝便主动走过去,头顶的金钗玉簪实在是重,每走几步都要抬起细白的小手托一下厚重的盘发,总怕这一头珠宝把她的脖子压短一截。

    就在距离贺东风两米远时,他突然淡漠的收起视线,将酒杯随手放到身后的圆桌上,迈开长腿,带起一阵微醺的轻风朝她走来,元宝心脏狂跳,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起来。

    可惜,贺东风却仅仅是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了。

    元宝努了努嘴又鼓了鼓腮帮,无奈叹息,看来这个老公实在是很不喜欢自己,她的出身,大概也无法令他做到屈尊降贵与她相敬如宾。

    搁在古代,她这就是被皇上强行塞给小王爷的王妃,一进门就注定成为闲杂人等,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可她不能成为贺家的“闲杂人等”,现实也不允许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一行四辆白色宾利,将贺家人从酒店接回贺宅,贺东风下车后便大步流星地往宅子里走,不曾回头看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眼。

    元宝捧着脑袋在后面落了单,元梓谦放慢步子停在她身边,小声而谨慎地叮嘱,“洞房花烛,元宝,你今儿务必把未来贺家女主人的这个位置给我坐瓷实了,最好一夜就怀上,免得以后夜长梦多。”

    元宝欲言又止,元梓谦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接着说,“床头有两杯水,左手边的可以让他乖乖躺上一夜任你摆布,右手边那杯可以让他兽心大发,而你,不可以逃跑,要见机行事。”

    元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急促而谨慎道,“你之前没跟我说需要给他喝这种东西!万一过量会出事的!而且贺东风也不是傻瓜,他要发现了怎么办?”

    “东风现在已经醉了,明早起来,最多以为自己酒后乱性。”他目光晦暗地鼓励道。

002:你要和我睡一张床吗?

    迈进贺家别墅大门时,元宝不小心在地毯上绊了一跤,幸好元梓谦在身边将她捞起来,元梓谦帮她提起秀禾服的裙摆,扶着她站稳脱鞋,沉着嗓子责备道,“都结婚的人了,稳重一些,当自己是个小姑娘吗?毛毛躁躁的,你不是最喜欢漂亮裙子,贺家有的是漂亮裙子给你穿,你可别把自己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知道了,大哥。”元宝愧疚的抿抿唇,偶尔,她也觉得大哥是很疼自己的,“就算没嫁到贺家,我也穿过太多漂亮裙子了,都是你给我买的,谢谢大哥。”

    “知道我疼你就好。”元梓谦宠溺的拍拍她的头,金钗玉簪又晃了起来,元宝小心扶住。

    贺家人忙碌了一整天,回来后都各自回房,和大哥说了晚安后,她也心事重重的走上三楼。

    房门虚掩,只开着一盏落地台灯,暖黄色的光线映在喜庆的床品上,元宝小心翼翼的往里瞄了一眼,顿时身体一僵,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惊慌的破门而入,反手甩上房门,嘭的一声巨响,惊到了正站在床边喝水的贺东风,错愕的望着这个鲁莽的新婚小妻子。

    两个人,一盏灯,满眼喜红,元宝的胸部剧烈起伏着,泄露了她万分紧张的情绪,片刻的对视后,贺东风淡淡的挪开视线,继续喝水。

    元宝三两步扑到他身边,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水杯,只剩小半杯水了,她清楚的记得大哥说过,左边那杯是让他虚软无力无法反抗的,右边那杯是让他兽心大发化身为魔的,“你你,你喝了哪杯水?”

    问完她便后悔的想一头撞在墙上,尴尬的笑了两声后,她立即改口,“我的意思是……我……我也想喝!”她说完捧起水杯,小口抿起来。

    贺东风冷眼看待,并不想理会她,但他确实很渴,于是默默端起另外一杯水喝起来。

    心急如焚的元宝直接两大口解决掉水杯里的水,再次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水杯,贺东风正在喝水,猝不及防的被她抢下杯子,眉头紧紧蹙起,“你有没有教养?”

    元宝紧紧抓着杯子局促的抬眸望着他,水汪汪的,半是尴尬半是羞愧,除去今天的婚礼,她一共见过贺东风三面,第一次是大哥带她来到贺家见面,第二次是她和贺东风的订婚宴,第三次是她和贺东风一起拍婚纱照,然后便是今天轰动全城的婚礼,但这句“你有没有教养”,居然是贺东风主动与她讲的第一句话。

    确切的说,无论主动与被动,这都是他第一次愿对她开口,虽说……这句话是在羞辱她。

    “教养?”她眨眨眼,长长的假睫毛像把厚重的小刷子挥在眼前,不好意思的笑了,“有……我就是太渴了而已,抱歉。”

    她一直露着整齐的牙齿牵强的傻笑,贺东风盯了她几秒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水杯上。

    “啊……”她彻底乱了阵脚,已经喝了不知道半杯掺了什么药的迷魂水,这半杯不是也要喝吧?可是不喝,他会怀疑的吧?万一这个贺家少爷很敏感,发觉了什么,死她一个人不要紧,大哥也会被她害死的……

    那就,喝吧!

    一咬牙,一闭眼,又是半杯迷魂水下肚。

    贺东风有些疲惫的在床边坐下,刚要伸手去解礼服上精致的盘扣,元宝便主动帮他,“我来吧。”

    贺东风推开她的手,冷言道,“不用,你准备一下,睡地板。”

    “地板?”元宝错愕的瞪大眼睛,十分不解,“为啥让我睡地板?”

    他微垂的视线缓缓抬起,透着一股寡淡的冷意,“不然?你要和我睡一张床?”

003:睡地上,或者滚出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理当同巢栖,这无可厚非啊,再说,不一起睡,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才能怀孕呢?

    元宝不好意思说当然要同一床睡,还要同一被子,更不好意思说,我大哥交代过了,要一夜就怀上,只敢回以羞赧的微笑,“我理解你。”

    “理解什么?”他沉声反问,眸中布满冷清的疏离感,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已经交代她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他心门的千里之外。

    元宝蹲在他的脚边,扬起头,善解人意道,“理解你不满我们的婚姻,婚姻的前提应该是爱情,而不是一纸陈年婚约,都什么年代了,指腹为婚多令人啼笑皆非,可是身在我们这种家庭,噢不对,我的家庭很一般,嫁给你是我攀了高枝,是你啊!”她伸出小手指在他膝盖上点了点,“身在贺家这种家庭的少爷,是福也是祸,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只恨生在帝王家,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我们都是强权的傀儡而已。”

    怎么说着说着,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呢?眼看着贺东风又要皱眉头,元宝爽朗的笑笑,痛快的拍了他的大腿一把,“总之,婚呢,既结之,我们则安心过之,感情慢慢都会有的,做不成爱人,我们还是亲人。”

    她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对贺东风鞠了一躬,“请老公大人在未来的日子里,多多关照,我会努力学习做一名合格的豪门媳妇,给贺家生一堆白白胖胖的小宝贝,伺候老人,体贴你。”

    她万分期待满怀希冀的望着贺东风,哪怕他还是不愿给自己一言半语,但只要一个赞许的眼神,她都觉得,和他和平和谐的生活下去,有戏。

    可惜,贺东风只是无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衣服都没脱,便躺到了床上。

    他直接躺下的意思……是默许了?可是,这个水里的药效,到底要多久才能发挥出来呢?

    元宝撑在床头,俯身打量着双眸微合的贺东风,看着看着,便开始不自觉的脸红起来,轮廓分明,眉宇清隽,肤质细白,就跟那画里的人一样,怎么看也看不出缺点。

    头上的光被遮住,贺东风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他眸似星辉,元宝的心口传出一声剧烈的扑通声。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她问。

    贺东风翻身背对她,“没有。”

    看来真是她自己的心跳声,不然这么响,他怎么会听不到,她拎起裙摆也要爬上床,不料贺东风竟突然起身,一把将她推翻在地板上,“谁允许你爬上来的,睡地上,或者滚出去!”

    元宝被摔得七荤八素,胳膊和屁股都好疼,秉着在哪跌掉就在哪躺下的原则,她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地板上,“好的好的,我睡地板,你不要发火,不要发脾气,深呼吸,冷静。”

    头越来越晕沉,贺东风忍不住又躺回枕头上,不久后,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晰,含含糊糊的对着空气要水喝,元宝像听到战线前方传来捷报似的,从地板上跳起来,眼前忽白忽黑,她赶快扶住床边,心想完了,贺东风的药效发作了,她的也没躲过……

    “你要喝水吗?”她趴在贺东风身边问,时不时晃晃沉甸甸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

    “嗯……水,给我倒水……还有,空调……打开,我很热……”他隐忍痛苦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性感,仿佛把这空气都要点燃了,堪比女人白皙的皮肤上更是被药效和酒精熏染起一片秀色可餐的潮红。

004:明目张胆的动人

    元宝转头看了一眼房门,门居然在晃,她无奈极了,开始动手解他的衣服,葱白的细指费劲地抠着他的纽扣,却怎么解也解不开,气得元宝直咬牙,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这纽扣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一把撕了,“不行,我现在不能去倒水了,我醉了,正晕着呢,我还是……”

    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滚烫的颈部皮肤,他便如同在燎原大火中找到了唯一可以避难的水源,想即刻融进水里,用力抓住她的手指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甚至用唇去触碰她的指尖,吞噬着微乎其微却不舍放弃的凉意。

    “小东风,你也醉了吧?”她羞红着脸趴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继续解着他胸口麻烦的盘扣。

    双眸紧闭的贺东风似乎对“小东风”这三个字格外敏感,他微微张开眼,似有爱怜似有悲伤地望着她,可是他看不清,几次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无法看清。

    元宝也昏昏沉沉的,身体愈发滚烫,殊不知自己比他更粉红,娇艳欲滴的程度堪比她身上的嫁衣,她故意试探他的反应,“小东风?小?东?风?”

    “嗯?”他竟然回应了!极温柔的,性感暗哑的嗓音,温柔到让元宝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

    “小东风?”她又叫了一遍,离他更近,就快贴在他的耳边。

    她的呼唤似有某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几乎不给他任何挣扎思考的时间,便将他最后一丝理智轻易击溃,带着怦然情愫的手掌从她的秀禾服上缓缓滑过,轻柔的停在她的耳边,下一秒,转头,寻到她的温凉如水、充满蛊惑般香甜气的唇,吻了上去。

    黑夜漫漫,好似无边,随着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这洞房花烛夜的入骨缠绵,才正式上演。

    最开始彼此还能控制着,温柔以待,到后来,就像疯了一般。

    外面突然电闪雷鸣,瘆人的惨白闪电,在这一刻,只会衬得这一室暧昧愈演愈烈,一对新人浑然忘我,无法停歇。

    贺家大宅外,一辆白色奔驰s600飞快驶近,停入贺宅后,不等司机下车撑伞,后座车门便匆忙打开,一身素雅长裙装扮的女孩,冒着倾盆大雨,步履匆匆地进入家门,司机在后面顶着雨喊着小姐,她却仿佛听不到一般。

    夜深人静,她并未告知任何人,她会在今夜赶回来,也没有人告知她,贺东风在今日完婚,贺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瞒着她,要不是一位朋友不慎多话,她还蒙在鼓里,她才离开一个月而已。

    闪电将隐藏在黑暗中的别墅照得诡影重重,她拎起裙摆不假思索的拾阶而上,直奔三楼。

    在贺东风的婚房门外,已经可以听到里面激烈的欢爱声响,她似不确定那就是贺东风一般,轻轻拧动门把手,一推,入眼的便是震撼的限制级画面。

    那一声声东风,一声声老公,甜腻腻的,仿佛能撩动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心神,就像会勾人心魄的小妖,如此明目张胆的动人,迷魅。

005:你好,弟妹

    第二天中午,元宝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正想问谁啊,先是被入眼的沉睡的赤裸美男下一跳,接着又是被门外询问声吓了一跳。

    “东风少爷,慕雯姑姑问你要不要把午餐送到房间来。”

    “不用!”元宝立即扯开嗓门应答,平日让她引以为傲的黄鹂鸟般的小甜嗓,这会儿像被放了血的老公鸭,她立刻捂着嘴巴,踮着脚尖下床,跑到门口,对着门缝小声说,“不用,谢谢,我们马上就下楼。”

    “好的,少奶奶。”

    元宝捂着胸口转身靠在门上,浑身上下,只有喘气的鼻孔不疼,嘴唇破了,身体被拆过一般,尤其是下半身,麻麻的,木木的,好像没什么知觉了呢……

    她抱着胸口低头一看,呃,膝盖上两块青紫十分扎眼,再看看这一室凌乱,随便哪个角落都尽显暧昧,她怎么敢让佣人进来送餐,知道的这是洞房花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贺东风连夜把家拆了呢……

    厚重的窗帘中间敞开一道窄窄的缝隙,阳光好似从石缝中炸裂的金光一般涌入,与彻未关的台灯一起支撑起整个房间的照明。

    明艳耀眼的火红色大床上,轻软的薄被半缠在贺东风身上,他应该也隐约的听到了房间有人在讲话,只是身体实在困乏,不愿醒过来。

    床上美好的身体,让她宁可忍住害羞也要多看两眼,宽肩窄腰,长腿更是迷人,虽然昨晚的许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但仅仅是几个零星的画面及片段,都让她感觉身体即刻就要燃烧起来。

    还有那个那个,刚刚醒来下床时不小瞄了一眼,不得不让人感慨,老天待他真是不薄,哪里都生得这么好。

    元宝走到衣柜旁边去翻找衣物,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现在正值夏季,衣柜里除了睡觉穿的短裤能勉强算一条裤子,剩余的全部是裙子,最长不过膝,款式倒是十分精美。

    她挑了一件淡粉色的及膝连衣裙,趴在窗边轻轻推了贺东风两下,“醒一醒,快吃饭了。”

    贺东风没有反应。

    “你不饿吗?”她又推他,还调皮的在他长卷的睫毛上戳了两下。

    贺东风仍没反应,她赶紧用手指在他鼻息下面探了探,还是活的,放下心来。

    她担心佣人再上来叫他们,只好一个人先去洗漱,脖子上的吻痕很醒目,好似生怕别人不知她昨夜有多疯狂似的,找了半天实在没什么可遮的,总不能脖子上缠一条毛巾下楼去,只好先将长发胡乱的推在一边,尽量挡一挡。

    见贺东风还没有醒,她便一个人先下楼。

    她的脚步声引起了家人的注意,慢慢地,变成她膝盖上的两块青紫,以及脖颈间显眼的吻痕惹人注意。

    “早上好,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那个,东风可能还要等一会才能下来……”她尴尬的对姑姑贺慕雯笑着,走到餐桌旁入座。

    除了贺东风的姑姑,席上还有贺东风的大哥大嫂,以及元梓谦和另外一名陌生女孩,不过这人是谁她不知道,昨天婚礼上并没有见到。

    女孩坐在她对面,妆容素雅,淡薄恬静,她弯起嘴角,浅浅笑着,“你好,弟妹。”

006:我回来晚了,恭喜你

    弟妹?元宝眨眨眼,大脑飞快运转起来,尽量搜集她对贺家所了解的一切信息,谁才会对她叫出这两个字,随后心头一震,不可思议道,“你是南羽姐姐?”

    贺南羽再次勾起嘴角,笑容如她的人一般清新寡淡,可又礼貌周到。

    元梓谦告诉过她,贺东风有个姐姐,叫贺南羽,与东风的感情十分深厚,一个多月前跟随老师去奥地利学习,没能赶得及参加他们的婚礼,那她现在,怎么这般闲淡的坐在这里?难道是穿越不成……

    “南羽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她端起碗筷,心情颇好,主动与她闲聊起来,既然她与东风感情深厚,那对她应该也格外友好。

    南羽只是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并没开口,倒是贺东风的大嫂,十分不客气地警告她一句,“食不言。”

    元宝立马收敛笑容,专心盯着饭桌,这豪门的规矩真是多,吃饭的时候不就是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胃口大开,才能吃的好,她抬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对方也给她一个“你安静一下不会死”的眼神,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有素质的淑女,是要食不言,就像南羽姐姐这般端庄恬静。

    刚吃一口,就听到楼上传来两声碎裂的巨响,接着就匆忙的脚步生,所有人都跟着抬头望去,紧接着,贺东风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转角。

    大概是起的急,他随意的套着白色家居长裤和宽松的白t恤,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着太阳穴,面部线条紧绷着,清隽的容颜变得有些危险,步履匆匆走下来,周身卷着一股无名的怒火,隔着老远,就让元宝背后一阵阵冒冷汗。

    她转头,勉强的挤出一个还算可爱的微笑,“你起来了,你……”

    不等话说完,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贺东风身上的这件衣服的领口也太大了,他精致的锁骨上,还有修长的脖颈上,被她印下的小草莓简直一览无余,众人的视线慢慢回到元宝身上,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清纯伶俐的小女孩原来这么的疯狂,当然也没想到一向冷漠寡淡的贺东风会这般疯狂。

    “元宝。”贺东风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远远的叫她。

    “诶!”元宝除了笑什么都不会,拍拍身边的空椅子,招呼他,“快来吃饭吧,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她可不敢过去,转头继续把脸埋在饭碗里,万一他当众指出昨夜她把他强行扑倒了,那颜面何存,以后自己进这个家门就要在脸上扣上一口大锅挡脸了。

    贺东风强压怒火,深吸口气,眼里只有元宝这一抹刺眼的背影,眼前不断浮现昨夜零碎的画面,在他身下激荡的、在他身上起伏的这个看似无害的小姑娘。

    他走到元宝背后,重重的抓住她单薄的肩头,感知她因害怕而微微缩起肩膀,正要强行将人拉起来,就听到餐桌的另一边,有人叫他的名字,温润如春,“东风。”

    好像一万年没有听过的动人声音,席卷着滔天巨浪劈头而来,他全身僵硬的愣在元宝的身后。

    “我回来的晚了,恭喜你。”南羽抬起头,直直的望着贺东风,笑容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悲怆。

    大概是昨夜纵欲,贺东风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的喉结不住滚动着,眼眸深邃却不肯流转,直直盯着元宝的头顶,片刻后,他当着众人的面前,将只有一把细骨头的元宝从椅子上拎了起来,就像拎一个轻飘飘的纸袋。

007: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心?

    元宝知道贺东风在生气,可并不知道他生气的具体原因,也怕极了他会知道昨天的那两杯水有问题,亦或怕他骂自己不知廉耻,人在生气时都是不理智的,更怕被贺东风带回房间后换来一场血腥的家暴,这豪门公子哥,有个三三两两不为人知的乖僻也不足为奇。

    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贺家人以为自己的丈夫不喜欢自己,否则,她在这里的处境会难上加难。

    她一面用力揪住被贺东风扯变形的裙子领口,一面对桌上无语的一干众人尴尬的笑着,脑子灵光一现,突然转身勾住他的胳膊,扬起小脸笑眯眯地朝他抛媚眼,浓黑茂密的睫毛跟小帘子似的,在她明亮的大眼晴前拼命的向他呼扇示好,酒窝深深陷入脸颊,娇滴滴地撒起娇,“你就先让我吃一下饭嘛!我好饿呐!就等一下下!我吃饱了我们再回房间……我真没力气了……”

    贺东风瞬间石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再这样瞪下去,元宝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瞪出窟窿了,“求求你了嘛,我没有力气,你让我回房间怎么……”

    “闭嘴。”他绷着脸沉声命令,胸口剧烈起伏着,硬生生的把她拎回房。

    房间里的窗帘被他拉开一大半,光鲜充足,床上地面尽是惹眼的大红色和不堪入目的凌乱狼藉,她靠在门边,盯着他冷若冰霜的脸色讪笑起来,“要我打扫房间吗?本来刚才我也想打扫来着,但是,我怕吵到你,也怕大家等的太久,就先下去了,既然你醒了,那我现在就打扫。”

    她面带微笑地搓了搓手,准备冲到床边大干一场,不料刚逃出去一步,便被他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一把勾回来,她一脸无辜,问,“怎,怎么了?”

    “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心?”他一字一顿的愤恨道,手掌捏在她的肩头,恨不得生生将她捏穿。

    “我……”她无言以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没有廉耻心,但她总不能就这样承认了吧,本来就很没面子了。

    “我明确的告诉过你,不许睡我的床,你还趁着我喝醉了爬上来,还……”他说着,苍白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薄粉,“不仅不知廉耻,还不折手段!”

    元宝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新奇,指着他的脸颊说,“诶?你果然是比我知廉耻的,你看你脸红了。”

    贺东风无情地挥开她的小手,“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结婚,我不喜欢你,也不需要你费尽心思在我面前扮演傻白甜,我不感兴趣,不要靠近我,不要做任何我不想看到的事,否则,我会让你的余生都活在噩梦里。”

    元宝嘀咕着握住自己被打的手背,小声辩解,“我没有扮演傻白甜,我不傻也不白,甜是真的……你不是吃过了嘛!”

    下一秒,她被怒火中烧的贺东风塞进浴室,嘭的一声关上门,“反省!”

    元宝不悦地撅起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还有关禁闭这一招啊……她揉了揉被他捏得发疼的肩膀,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不一会儿,听到他拿着钥匙来反锁浴室门,她开始用力的拧动门锁,又拍又踢,“贺东风!你放我出来!这里面太黑了!”

    门外传来啪嗒啪嗒两声,浴室顿时明亮起来,连浴霸都亮了,她决定投降,继续拍门,隔着门板讨好道,“我以后会听话的,不要把我关起来,我小时候得过密闭空间恐惧症,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小房间里。”

    没回应。

    “贺东风,我不顶嘴了,我是傻白甜,我学习礼义廉耻,我绝不靠近你,行不行?”

    没回应。

    “东风?小东风?”她故意叫出这三个字,他昨天夜里可是很喜欢这三个字,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但愿他能念及昨夜两人翻云覆雨的情分。

    贺东风放在钥匙上的手指在听到“小东风”三个字后突然顿住,在门外厉声呵斥,“别让我再听到你这样叫我,贺家家规约束我不能离婚,但没约束我不能丧偶!”

008:我只是结婚了而已

    贺东风在房间睡了整天,醒来时看了眼,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头还是很疼,在床头靠了一会儿,听到敲门声才十分不情愿下床开门。

    门外的人是贺南羽,贺家领养的女孩,他的姐姐,也是他曾经深爱过却不得分开的恋人。

    东风身上只有一条长裤,无遮掩的上身招摇着明晃晃的吻痕,南羽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可还是故作坚强的微笑道,“我回来的太赶了,什么都没给你买,刚刚去逛街给你挑了礼物,你要不要下楼看……”

    “不要。”贺东风当机立断的拒绝道,“我不缺什么,谢谢姐。”

    贺东风从小到大都没叫过她“姐”,张口闭口都是南羽,今天第一次叫,南羽心里一酸,抬手飞快的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笑道,“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贺东风转身回床头抽了两张柔软的纸巾,走到门口塞进贺南羽手里,冷冰冰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意大利?我和大哥一起去送你。”

    南羽微微一怔,“你想让我回去吗?”

    “随你自己喜欢吧。”他的视线越过南羽的耳垂,见她还带着自己送她的钻石耳坠,不由的深吸口气,环抱手臂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说,“你可以不去意大利,但是,别再给我买东西,别来找我,最好离我远一点,能有多远就多远,能不见就不见,哪怕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们也可以有不同的作息时间。”

    南羽被吓傻了,吓得眼泪都忘记流,虽然东风素来冷漠,但对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小东风,你在跟我耍脾气吗?因为我一个月没有跟你联络?不是我不联络你,是大嫂让人看着我,切断我跟外界的所有联系……”

    “算了,姐。”他目光疏离的望着南羽的眼睛,“我不小了,名字前面不用再加那个‘小’字,还有,你要是能一直不联系我,也挺好的。”

    “东风,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云淡风轻地移开视线,“我只是结婚了而已。”

    “我知道你结……”

    “你知道就好,我很爱我太太,我不想她在这个家里过的不自在。”语毕,他直接退回房内,关上门。

    靠在冷冰冰的门板上,贺东风觉得连五脏六腑都被这寒冷入侵了,他一向活得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不曾想,南玉却成为他人生中第一根软肋。

    且不说贺家绝不许子女离婚,单是南玉与他的身份关系,都注定他们今生没有光明正大的可能,总不能让她一辈子没名没分地活在自己身边,她该结婚生子,该忘记他,长痛不如短痛,南羽妇人之仁割不下来的肉,他便狠下心,亲自来动手。

    ***

    元宝被关在浴室一整天,要不是还有水可喝,现在已经被浴霸烤成人干,一个小时前,她给自己放了整缸热水,倒了半瓶泡泡浴的沐浴露,搅合的半个浴室都是泡泡,她不想哭也不想闹,就想吃口热饭,再有一杯果汁就好了。

    水汽氤氲,水温又舒适,她百无聊赖的趴在浴缸边缘,不知不觉睡着了。

    贺东风压根没想起来浴室里还关个人,他在门上靠了一会儿,想到浴室洗把脸,一拧门把手才想起来浴室门被他反锁了整天,元宝还在里面,他趴在门上听了听,一点声音都没有,立即找来钥匙把门打开。

009: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浴室热得像桑拿房,也亮得刺眼,元宝趴在那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贺东风勾起手指在门板上扣了扣,又叫了她一声,可元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快步走过去,本就光滑的地砖上因为飘落过泡沫而格外滑,贺东风毫无防备,先是左脚打滑向后仰去,在慌乱稳定之际,右脚又打滑,扑通一声摔进浴缸里。

    元宝被惊醒的第一瞬间就感觉到有人在水里抓她的大腿,她本能地尖叫起来,疯狂踹向水里的人。

    贺东风破水而出,大掌紧紧握住她乱蹬的小腿,顶着几块雪白的泡沫怒斥道,“别踹了!”

    元宝停止了尖叫,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死死地抱住胸口,长出口气,“可吓死我了,你要洗鸳鸯浴就大大方方的洗呗……”

    她晃了晃脚踝,从贺东风的手里挣脱出来,将自己隐藏在丰富的泡沫中,脸蛋红红地傻笑两声,掬起两捧水泼到他脸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贺东风有些尴尬,越发觉得这个元宝没脸没皮,不悦地拨开她的手掌,“别闹。”

    “是你自己摔进来的,”她一把按住贺东风的肩膀,不许他站起来,继续往他身上泼水,“掉进盘丝洞你还想活着出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这什么地方?”

    她像模像样的一扬下巴,湿漉漉的小脸仿佛吹弹可破,模样是很漂亮,贺东风却偏不想看,他发了狠似的推开元宝,不想陪她玩这幼稚的游戏,元宝猜到他是滑进来的,看他窘迫觉得很有意思,不依不饶,抓住他滑溜溜的手臂往水里拽。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嘭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前前后后五个人一齐冲到浴室门口,元梓谦最是紧张,他听南羽说元宝在尖叫,以为贺东风家暴,急忙冲上来,就看到这样一副香艳场面——一对儿新婚小夫妻赤身裸体在洗泡泡浴,因为外人闯入,小妻子元宝魂飞魄散的藏进丈夫贺东风的怀抱里。

    南羽也来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原来东风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新婚太太。

    “看够了就出去把门关上。”贺东风不悦的下起逐客令,尴尬至极。

    两秒后,传来房间的关门声。

    元宝自知犯错了,内疚的撅着嘴巴往后退,贺东风也不着急离开了,稳稳的坐在她对面,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问,“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元宝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岂止。”他冷漠回应,扯过浴缸边上的浴巾轻轻一扬,扑在湿滑的地砖上,迈开长腿跨出浴缸,“你最好是真傻,而不是装的。”

    元宝撇撇嘴,擎住自己小小的脑袋看着他健硕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按理说,她因该是不傻,毕竟她可是轻松考上了名牌大学,别人都在跟头把式的学习时,她能一边听歌一边啃薯片一边背单词,顺便还能把偶像的微博以及自己的朋友圈刷完。

    可是,她已经23岁了,还没情窦初开,这不得不让她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可能真是傻。

    初高中那会,那些比她漂亮的女同学已经有了暧昧的学弟学长,比她丑的女同学也有了暗恋的学弟学长,就她一个人,整天傻愣愣看别人热闹。

    其实元宝是个十分抢手的小姑娘,只是因为从未动心过,男孩子在她眼里就跟白菜萝卜一样,优秀的男孩子,充其量不过是优质白菜萝卜而已。

    她偷偷问过好友,自己是不是蕾丝边,结果三个貌似天仙的闺蜜一起亲过来,吓得她屁滚尿流。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大哥才敢放心把她推进贺家。

    元宝从浴缸里爬出来时没有浴巾蔽体,用小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后,捡起铺在地面的浴巾扔进篮子里,听到贺东风进来拿东西的声音时回头,身体一晃,摔了四脚朝天,贺东风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继续刮自己的胡须,对她全然不理。

    元宝揉揉屁股爬起来,一手扶着小蛮腰,一手扶着墙壁,一瘸一拐地走出浴室。

    贺东风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视线随着元宝的背影慢慢飘出浴室,他越发觉得元宝的脑子不好,他们又不是老夫老妻,难道她不应该一手遮胸一手遮屁股羞答答地跑出去吗?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走回卧室,打开所有的照明灯,视线来来回回在床单上搜寻着,直到看见某一处干涸的深褐色,才定下神,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混乱的片段……

010:漂亮!越看越漂亮!

    贺家人是没有夜生活的,没有夜生活也就注定没有夜宵,元宝下楼找东西吃的时候碰见了穿着夸张宫廷睡衣的大嫂秦臻,大嫂的脸上还敷着一张乌漆墨黑的面膜,元宝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嫂”,不料秦臻的心情却并不如她的脸庞那般美丽,黑眼珠狠狠一滚,“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吓我一跳……”说完,立马甩了甩宽松的衣袖,将藏在袖中。

    元宝吸了吸鼻子,心想这有钱人咋这么难伺候,我要不叫呢,一会儿又得说我没家教见了人不打招呼,我叫了呢,又说我叫得声太大……

    她装傻充愣地笑了两声,拍拍自己的胸口,“这不休息好了嘛,就气势如虹……”

    她不说这话还好,这样一说,反倒惹来麻烦,秦臻跟被雷劈炸了似的,一把扯下面膜,顶着一脸亮晶晶的精华液愤怒地盯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元宝扶着楼梯扶手愣了一下,“意思……就是说……我休息好了,身体缓过来了,喉咙不哑了,喊人也清脆了……”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怎么也想不懂怎么会把秦臻气得浑身发抖,“大嫂,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人傻嘴笨,要是惹了你不高兴……”

    “闭嘴!”秦臻尖声打断她,拳头紧紧握起,面膜捏在手里直往下滴水,直指元宝,手指尖儿都快戳进她眼睛里,吓得元宝瞪着眼睛往后退,“元宝,我一天是你大嫂就永远是你大嫂,我不管你在你哥那道听途说些什么鬼话,你都给我放尊重一些,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羞辱我!”

    “我我我……”元宝极为不解道,“我怎么羞辱大嫂你了?我就叫了一声就叫羞辱你?那我见了你还要三叩九拜不成吗……”

    “你少装傻!”

    元宝哭笑不得,“我没装,我可能是真傻,不如大嫂您明说?”

    秦臻的眼眶瞬间就变得红彤彤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胸口也起伏得厉害,发了狠似的朝她扑上来,作势要将她撕成两半,元宝是个和平主义者,从小打大几乎没与人红过脸,对于家庭妇女的厮杀行为也几乎是零抵抗力,于是本能的护住脸往后躲,咚的一声,撞进一面硬邦邦胸膛,睁眼一看,从脸颊两侧横过两条手臂,牢牢攥住秦臻的手腕。

    “姓秦的,你脑子有毛病吧?元宝是你弟媳又不是你闺女,你说动手就动手,是不是太没规矩了?当我们贺家人都死了?”

    元宝那两个元宝似的小耳朵微微一动,立马听出这是谁的声音,猫着腰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站在旁边乖乖巧巧的叫了一声“大哥”。

    贺东弋的桃花眼往她身上瞟了一眼,啧啧两声,“你不知道你这个大嫂是个疯子吗?当她是透明最好,不然你说什么都是错的。”

    贺东弋将秦臻猛地推到一旁,横眉立目地朝她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挥手,“回房间发神经去,滚,快滚。”

    秦臻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离开。

    贺东弋扭头仔细端详起来这个看起来十分迷你的弟妹,突然弯起眉眼邪气一笑,“漂亮,越看越漂亮,比那个阴阳怪气的南羽漂亮,漂亮多了。”

011:你想洗鸳鸯浴呀?

    元宝谦虚的笑笑,“还是南羽姐姐漂亮。”

    “噢?”贺东弋笑着挑眉,“你觉得她漂亮?”

    元宝十分真诚的点头,“对!”

    贺东弋笑得愈发难以捉摸,“你觉得漂亮就好,好了,没事就早点休息,以后离你大嫂远点,她精神有问题。”

    “真的假的……”

    “你猜。”

    贺东弋也回房了,元宝一个人钻进厨房,一边翻冰箱一边琢磨着这一对古怪的大哥大嫂,大嫂有些神经质,大哥有些……不正经?

    那个人天生面带桃花,笑起来有三分邪气三分媚气,和她幻想中大哥的模样大相径庭,还以为是多庄严威武的人呢!

    冰箱里没找到剩饭菜也没有速食,她随手关上,门后突然出现一张脸,吓得元宝差点蹦起来,“南,南羽姐姐……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贺南羽抱歉的笑笑,指了指自己脚上的柔软拖鞋,“不好意思,我的鞋太软了,走路没声音,我刚才听到大嫂发脾气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

    元宝倒是很好奇这个大哥大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又觉得和南羽八卦自己的哥哥嫂子很不礼貌,干脆转移了话题,“南羽姐姐,你饿吗?”

    “我不吃晚餐的,你饿了?”

    元宝点头,“饿。”

    南羽看了眼手表,说,“阿姨已经睡了,我给你简单弄一点吃吧。”

    元宝登时双眼一亮,就差手舞足蹈的欢呼起来,围着南羽团团转,“你会做饭呀?我以为千金大小姐都十指不沾阳春水呢?我就不会做,我妈不让我学,她说娇气的女孩才好命,什么都会做的女孩儿就什么都要自己做,不过我既没长成娇气的女孩,也不会做饭……”

    贺南羽烧水准备给她煮意面,下面的时候想了想,多下了一人份,“东风也没吃东西呢吧,一会儿叫他也下来吃一点,饿着肚子睡觉不舒服。”

    “我现在就去叫!”元宝自告奋勇的一举手,扭头就往楼上跑。

    贺南羽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渐渐红了双眼,她猜元宝一定不曾了解她和东风的过去,所以才快乐得这般理得心安。

    元宝确确实实不了解贺南羽,贺家的每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一个迷,元梓谦从不对她提及贺家的家事,也不许元宝多问,元宝理解哥哥的做法,大概是不想她成为一个喜欢讨论家长里短的市井小民,她所有的好奇和疑问,岁月和时光,都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自然不急于这一时。

    暂时呢,她没看出来贺南羽阴阳怪气,只看出她很忧郁,看人的眼神里总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连微笑时亦是,看着楚楚可怜,却也格外温婉。

    房间的门半遮掩,元宝兴冲冲地推门而入,“东风相公,相公,南羽姐姐在给我们做好吃的,她让我来叫你一起下去吃!”

    贺东风正坐在窗边的沙发里摆弄,头不抬眼不睁的拒绝,“不吃。”

    “不吃就不吃,下去坐坐好吧,不然不礼貌,大半夜的总不能让她白忙一场。”

    “不去。”

    “贺东风!”元宝掐腰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我命令你!”

    “命令我什么?命令我把你锁进浴室里过夜吗?”他缓缓抬头,看向挡住自己头顶一片明亮的元宝,目光冷得跟冰刀似的。

    元宝眯眼一笑,蹲在他面前仰起头,“相公,你想洗鸳鸯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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