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他的时候,他是流浪歌手,在学校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作为嘉宾唱歌,歌名是《爱无罪》,那是安雪第一次听这首歌,听而不懂。
再见是在老乡会上,安雪认识的一个老乡带着他来聚餐,身份是男朋友,就在那次唱歌之后,他们走到一起。从台上台下,到同桌用餐,时间流逝了半年。他沉默着吃饭,喝酒,客气的参与着桌子上的游戏,一贯的又是真心话大冒险。面对此类游戏,有故事的人习惯选择大冒险,毕竟不想在一堆不熟识的人面前被剥光。果然,小游戏他输了,不出所料选了大冒险。
一桌子的人在吃饱喝足后,已经玩疯了,既然选择大冒险,就要来点出格的,有人建议他在同一桌里找个女生接吻,旁边他女朋友的脸色变的尴尬,他却毫无异议,站起来就走到安雪旁边,在毫无防备的安雪脸上吻下去。
一桌的人都愣住,不知道是否该起哄。气氛比较尴尬。
第三次见面,是在学校旁边的KTV,安雪生日请同学去K歌,拿着蛋糕在包间里边唱边吃,当然也相互涂了一脸的奶油。安雪出来去卫生间洗脸,却和他迎面撞上,他的眼神略过一丝惊讶。
“你过生日?”
“对”
再无话,安雪借口洗脸走开。距离上次见面是8个月。
回包间的过道里,有一间开着门,有人在唱《生日快乐》,一个念头闪过安雪的脑袋:是他。寻着歌声走过去,果然看到包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正拿着话筒唱歌。他招手示意安雪进去,安雪就像不受控制一般随着他手的摆动进入包间。安雪在沙发的近门一端坐下,他唱着歌站起来关门,随手将桌上的另一个话筒给安雪。
“生日快乐,给你唱首歌吧,随便点”
“那就唱《爱无罪》吧”
他没想到安雪会点这首歌,侧目看一眼安雪,眼神里有一种转瞬即逝的恍惚。安雪就是觉得歌好听,尤其被他唱更有感觉,当初第一次见他,看他在台上唱这首歌,虽然不懂歌词背后的含义,却莫名被他的感情感染。如今在俩个人的包间里就这么看着他再唱这首歌,觉得似曾相识。
“你说你从不后悔爱过这一回,只是我俩没有明天,爱的越深越有罪……”
他沉浸在歌词里,安雪沉溺在他的歌声里。
一曲唱完,他开启自动续歌模式,从《有多少爱可以从来》到《光荣岁月》再到哥哥的《我》,每一首都是安雪喜欢的……
“你唱吗?”突然他从麦霸模式苏醒,问一脸沉醉的安雪。
“不,听你唱”安雪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回复。
或许安雪的眼神太过诚恳,或许她的神情太沉醉,只见他放下话筒,走向安雪,安雪还未做出反应俩个人的嘴唇已经触碰在一起。
上次聚餐结束后就听说他和老乡分手了,安雪没问老乡原因,因为那次聚餐后,她们见面,老乡对安雪只如陌路。
这一次他们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他在社交网络上和安雪分享各种信息,幽默的,鸡汤的,历史的,各种段子,还有他在各地游玩的风景照片,偶尔发来他唱的歌。对于之前,他们只字不提。
有一次语音聊天,他手机开了免提让安雪听他电脑里放的歌《Because of you》,却听到那面传来女声问他洗脸没,他挂掉电话。
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感情,安雪也没有问过,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去询问,也害怕了解太多。
他们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直到有一天,他来到安雪的学校,久未见面却像故人一样交谈,他赶在中午放学来到学校,顺便带着打包的饭菜,和安雪在食堂,俩个人边吃边说着昨天未尽的明天还会有的话题。
他已经不再是流浪歌手,在家里的安排下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班,工作很闲,没事就在酒吧里驻唱。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俩年,转眼安雪已经要毕业了,她保送研究生,要去他所在的城市去上学了,安雪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个消息。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却听他说,他要结婚了。
安雪挤出一脸的笑容:哇,真的吗,祝福呀!
他只是看着笑容满面的安雪,不再说话。
沉默着吃完饭,他突然来一句,或许还能有其它的结果。
安雪疑惑的看着他。
“如果我让你嫁给我,你愿意吗?"
脑海闪过她听到过的手机里的女声还有他说的他要结婚了,安雪回应到“不知道。”
俩人沉默着走向校门口,刚到门口就听到快递小哥在用手机放《爱无罪》……俩人同时止步……歌声停了,他上了出租车,安雪回了校园,他们没有一个人回头望向彼此。
一首歌却用几年才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