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的星光🌟

边陲涯屹立在眼前,星转门一点点被灵界的星门吞噬,之剩一条细细的缝隙狠狠牵动我的心。最后,星转门彻底消失,安静的寂寞的灵界只剩一种孤单的声音夹杂着心的沉重在传递着悲痛,风扯动这我的蓝色王袍,猎猎作响。玛伽将披风披到我的肩上,他说王,我们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转身,洒落永生永世的爱恋,

我听见安拓在远处哼唱的一首古老的歌——

星的坠落是千年万年的泪

掉落生生世世错开的守望

星光簇拥着悲凉的魂魄

我在轮回的转世遥望

以幸福的姿态

告诉你

       你是我永生不灭的星光

       灵射·图塔城·灭

我叫灵射,沐特家族第121代的小王子。

“沐特”在家族法典里的意思是“永恒的射手”。在四方铁蹄践踏,角逐灵界的时候,我的父王带领着整个沐特家族的人生活在灵界边沿的图塔城。图塔城终年是明媚的色彩,银树会不时洒落花瓣,我喜欢和姐姐骑着白驹灵兽在图塔城的上空飞舞,姐姐会用灵力在天空洒出一路的星光,绽放如耀眼的火花。

姐姐说,灵射,你沉睡了好久。

而我却什么也不记得,过往对于我来说,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那天是哥哥成年的日子,父王将象征着沐特家族的王位银影弓箭交给了他、哥哥加冕的那天整个图塔城星光四射,满城的银色花瓣落英缤纷,铺尽繁华与喜庆。

而邻城伊卡族侵略的铁蹄却趁机以闪电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图塔城,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会对父王设计的图塔城了如指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攻破了重重的进城机关。厮杀的怒吼与愤怒的哀叫响彻图塔城纯蓝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沉沉压来的死亡味道,

       当哥哥阵亡的消息传来时,整个宫殿陷入了绝望的沉寂,父王用颤抖的双手拍了拍母后的肩,最终抖动着嘴唇没有说出一句话。

姐姐因为战斗耗去了所以的灵力,异常脆弱,为了躲避杀缪,父王和母后带着我和姐姐在我的老师玛伽的帮助下逃往图塔城边界的边陲崖,父王在那里用他的毕生的灵力设置了一扇能通往凡界的星转门,凭借父王和母后共同的强大灵力就可以开启和关闭星转门,逃往凡界。

玛伽告诉我伊卡族是灵界植物精灵的后裔,他们有控制一切植物的强大灵力,沿途我看见无数沐特族的、热播被伊卡族人用绿色蔓藤紧紧包裹,直至窒息,他们的身体最后幻化了碎碎的星光,一直旋转上升,大片大片铺开的图塔城的夜空,闪烁如晶莹的泪光。

那天,图塔城的上空星光经久不息,耀耀闪烁。

姐姐将我揽入怀中,她说,灵射,要记住他们,永远记住,他们是天空最美丽的星星。

我狠狠地点点头。

在星转门开启时,父王将我和姐姐交给了玛伽,然后他将我们三人推向了星转门。

父王说我必须要留下关闭星转门,我是图塔城的王,我要和我的战士一起对敌人拉开弓箭。

母后慈爱地抚摸着我和姐姐的头,她说灵射,沐特族人的灵魂幻化为繁星时,从来都是两两相伴,那样才不会寂寞,我要和你父王在一起。

姐姐紧紧抱着我,对父王和母后点了点头。

一个红色长袍的伊卡族人骑着飞驰的白驹灵奔驰而来,飞舞的红色战袍猎猎作响,声音凌厉,尖锐,由远而近。

       我知道那就是伊卡族新继位的王——诡刁,他的周围无数绿色蔓藤四下舞动,直直逼近正在利用灵力关闭星转门的父王,在那些舞动的蔓藤快要延伸到父王身边时,母后挡在了前面,蔓藤穿过她胸前的灵力护墙,将她紧紧缠住,从诡刁手出飞出的细长柳叶在母后的颈部划开致命的伤口,有鲜血惨烈地喷出。

姐姐迷茫地望向远处,目光停留在某个地方时,突然变的鉴定而勇敢,她将银影弓箭放进我的手里,拥抱了我,然后在我和玛伽的惊讶中跳出了星转门,她安静微笑着说,灵射,记得要坚强。

我看见诡刁身后和大群沐特族人一起被捆绑为俘虏的安拓,一路上他都在身后奋力的保护我们,他是姐姐的爱人。安拓冲姐姐心疼的摇摇头,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而父王,已经耗尽了他的灵力,再没有力量能够支撑起灵力护墙,阻挡诡刁的袭击。柳叶同样划过他的颈部,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脸庞,望向我,在看见星转门成功闭合之后冲我和玛伽欣慰地笑了。

玛伽擦去我的眼泪,他扶住我颤抖的肩说,灵王子,你要记住眼前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们要回来,你是沐特王族第121代的王子,终有一天你要重新成为这里的王。

       希漠·凡界·清河镇

       我和玛伽以父子的身份藏在凡间的清河镇,和所以的凡间人无异。在诡刁拥有足够的灵力破开星转门前,我和玛伽都是安全的。

清河镇隐蔽在繁茂的丛林中,潺潺的流水盘绕这青草碧山间,湖面上飘荡的是清河镇人的竹筏,大而古老的水车挺立在田间,吱吱作响。这样的宁静总让我想起我曾经生活的图塔城。而在夜晚的很多梦境里,我却在总是看到图塔城被摧残后的残断壁以及无数挣扎在那里的沐特族人。它们一次次成为我难以丢弃的梦魇,我总是在深夜被这样的画面惊醒。

       玛伽一直在我的旁边,他说,灵王子,你要坚强。

希漠是我在凡间认识的第一个人,是除玛伽和姐姐外唯一一个能迎接我的冷漠冲我温暖地笑,然后告诉我要坚强的人。

       希漠喜欢将水调皮地弹在我的脸上,然后对着我安静地笑,只有在那时候,我的眉头才会舒展。像她一样安静地笑,似乎是受到某种心灵相通的感染。

       希漠说,灵射,你笑起来好像一个王子。

       于是我默默地告诉自己,我是沐特族的第121代灵王子,我要坚强。

       清河镇拥有和图塔城一样美丽的星空,我和希漠喜欢去清河镇的落星崖观看星空。所以的繁星聚焦为一条银色的河,蜿蜒在夜空。

       希漠曾经问我,灵射,你说那些星星是什么?

       我想起姐姐的话,我说他们是最美丽的魂魄,我爱他们、

       希漠从侧面看我,我知道我早以泪流满面,一种让希漠感到奇怪的泪。

       希漠说灵射,我教你告诉他们你的爱。

       希漠说完,举起双手对着夜空一次次划出心形的图案,她说那是心的形状,代表爱。

       于是我和希漠对着夜空一次次划出心形的图案,我仿佛看到了父王和母后依偎在一起的微笑,哥哥坚定鼓励的眼神姐姐和安拓微笑的样子。

       我看着身旁希漠的笑脸如头顶的星辰,绽放最唯美的感动,一度成为我心中永恒定格的爱恋。

       那晚,我眼前幻化出的画屏里没有诡刁和那些张牙舞爪的蔓藤,也没有柳叶划破颈部的恐惧,全部都只是希漠。

       在凡间呆了七年后,在玛伽的指导训练下我的灵力逐渐加强,我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去自由支配灵力。我用灵力悄悄让整片草地开出希漠喜欢的蒲公英,任毛绒绒的白色漫天飘逸,闪烁银光,那样的白色像极了图塔城的银树花瓣。

       希漠站在翩翩飞舞的蒲公英间,喜悦又惊讶地看着我。她说灵射,人死后灵魂是会化为蒲公英的,可是不管死了多久,距离有多远,他们还是会努力飞回来,守望他们爱的人。

       那一刻,我仰望头顶的蒲公英和身边的希漠,突然感觉一种无力的忧伤。我只是暗暗发誓,我要让希漠幸福,永远。

       此后每天,我都会在黑夜看到一幅动态的画面,画面中诡刁阴冷的脸庞和希漠的微笑一直不停交错,反反复复,最后化为了白色的蒲公英,安静飘荡,诡刁说灵射,输的人不是我,是你……

       与此同时,原本宁静的清河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清河镇上的一个人被杀了,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他,他被悬挂在古老的水车上面,水车已经不能转动,我看见有残留的绿色蔓藤缠绕在他的腰上,流淌鲜血的颈部插着一片柳叶,那是伊卡族的独家武器。

       希漠双手合十,和整个清河镇的人一起哀悼,他们紧紧皱起的眉宇间颤抖着湿润的难过。

       在水车的后面,穿过水雾迅速闪现出一个白色的幻影,那是用了隐形灵力之后的幻影,只有我和玛伽才能看到。

       一种不祥的预测。

       我和玛伽一直追逐那个飘忽的幻影到达了落星崖。他早已等候在那里,背对着我和玛伽,他白色的长袍被月色包裹,随风起落,发丝伴随淡淡的花瓣轻柔飞起朦胧的白光,那是我熟悉的安拓,七年后,我又看见了安拓。而他的身后竟是两个伊卡族的护卫战士,目光阴冷。

       安拓转过身,目光穿过他眼前的长发望着我,我读不懂他眼中沉重铺开的忧伤。

       玛伽定定盯着安拓,灵王子猜的没错,原来当初背叛图塔城的真的是你。

       安拓没有回应,他身后的伊卡族护卫却扬起了嘴角。

       他们向安拓跪拜,用灵力托起一枚柳叶,王要你亲手杀了沐特族的小王子,就像杀他姐姐一样。

       安拓杀了姐姐。

       我的肩膀因震惊而颤抖,一切似乎都在旋转,难过排山倒海袭来。

       安拓聚集灵力,接过柳叶。

       玛伽在我面前撑起灵力护墙。

       我摊开手聚集灵力,念动咒语,唤出银影弓箭,拉开弓,将银箭用力射向安拓,安拓没有闪躲,他只是安静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如水。

       银影箭最终只是停在了半空,被我重新召回,我看见安拓将那枚柳叶幻化为了两把薄薄的飞刀,飞速旋转,直直插入了身后伊卡族护卫的额头,他们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风起,七色的光束在落星崖四处飘洒,聚集再洒落,轮廓慢慢闪现,我看见沐特族当初被囚禁的战士全都跪在了我眼前。

       安拓跪下身,他说灵王子,我会永生保护你,这是我的香翼的承诺。

       香翼·安拓·飛

       我叫香翼,沐特族的公主。多年以前,父王请安拓当我的灵力师,教我灵力。他是沐特族的智者玛伽的弟子,拥有比同龄人更高的灵力。

在安拓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天,许多细碎的花瓣连成一线,一直在他身边旋转飞舞,最后一点点消失,轻盈如香气。安拓半跪在我面前叫我香翼公主,我看到他的嘴角轻微上扬,有温柔在他的眼中轻轻流动,深沉如未知的蓝色夜空。

       在灵界最大规模的一次战争结束时,我的父王带领着存活的沐特族人在灵界的边沿修建了图塔城。我的弟弟灵射,以及安拓的妹妹祤飞在战争中都被异族的魔气所伤,只能每天凭借父王他们的灵力供给才能维持脆弱的生命,祤飞异常地脆弱,却是醒着的,而灵射体内吸入了太多的魔气所以一直都处于昏睡状态,无法醒来。

       每次被魔气折磨后,祤飞总会强忍着疼痛安心的躺在安拓的怀里,她的目光安宁地望着沉睡的灵射,然后努力抬起手抚摸灵射的头发,她说小王子,你要快快醒来才好。

       每次这时安拓就会抱紧祤飞,我看见他的眼睛中有沉重的迷雾在环绕,慢慢融化为泪水,掉落。

       我看着沉睡中的灵射,他美丽的脸庞日渐成熟却永远无法像他小时候一样笑着叫我姐姐。我说灵射,姐姐不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你。

       灵射和祤飞依靠父王的灵力一直存活了十年,灵射也一直沉睡了十年。

       十年后,终于有一天,玛伽从一部法典里找到了驱除魔气的方法。玛伽告诉父王,植物精灵的后裔伊卡族有红、紫两种寒冰兰,是伊卡族人驱除魔气的族花,只要能够取得红、紫两株寒冰兰就可以吸收寒冰兰的能量消除灵射和祤飞身上的魔气。

       于是我和安拓潜入了伊卡族,在摘到紫寒冰兰时,我们被伊卡族的王子诡刁带领的整个伊卡族人包围。为了不让红寒冰兰落入我们手中,诡刁率先将红寒冰兰的灵力全部吸入了自己的体内,我和安拓被伊卡族人用蔓藤捆绑,在诡刁的柳叶快要刺向我的颈部时,安拓挡在我的前面,清冷的柳叶生生划破了他的肩,也划断了他身上的蔓藤,然后将紫寒冰兰交给了我,用尽全部的能量为我撑起了灵力护墙,送我离开。

       安拓抚摸着我的头发,他说香翼,答应我要治好祤飞,她是我全部的星光。

       我点头,开始离安拓越来越远。我看到安拓重新被蔓藤捆缚,诡刁将另外一枚柳叶射向了安拓的胸膛。他伟岸的肩膀在轻微颤抖,而他始终在对我笑,美好,一如呀身边飞转的细碎花瓣。

       我想对他说他也一直是我全部的星光。

       可是他听不到。

       我成功的回到了图塔城。

       而一株紫寒冰兰的灵力根本无法驱除灵射和祤飞两个人身上的魔气。父王和玛伽查阅了所以的法典,最终毫无办法。

       祤飞让我带她去灵射沉睡的宫殿,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宫殿里,祤飞悄悄用微薄的灵力撑起了灵力护墙将我关在了里面,我在祤飞的灵力护墙内束手无策,打破祤飞的灵力护墙会直接伤害她。

       我看见祤飞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她轻轻俯下身亲吻灵射的额头,无数的光环开始包裹她瘦小的身躯,灵射身上的魔气被祤飞一点点全部吸入了自己的体内。而祤飞漂亮的眼睛在逐渐失去明亮的光彩。

       在紫寒冰兰的全部灵力顺利进入了灵射的体内,我身边的灵力护墙才慢慢消失,祤飞看着灵射恢复的面色欣慰地笑了,她轻轻地倒了下来,像一束即将消逝的白色光束长袍翩翩舞动,发丝遮挡了她苍白的脸,我冲过去紧紧抱着祤飞,不断将自己的灵力传入她的、体内,而祤飞的身体却在继续消散,泪水开始和无数点点的星光交融为闪亮的水晶。

       耳边一直重复的是安拓的话——香翼,答应我要治好祤飞。

       我不停地默念祤飞,你不要死,不要让安拓恨我。

       这时,白色的花瓣在祤飞的身体周围突然开始旋转,我看见安拓出现在了面前,他的肩上还残留着半截柳叶,白色的袍子被红色的血液浸透了,像是鬼魅的红色妖姬,张牙舞爪地肆意释放疼痛,掀起我愧疚的难过。

       我知道他拼尽全力从伊卡族那里逃出来,是因为挂念祤飞,混乱的思绪让我不知道该怎样清楚解释祤飞死在我的怀里。安拓沉默地抱起在慢慢消逝的祤飞,他静静望向我的眼睛里溢满了仇恨,转过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他的泪水被发丝带进了风中,被我看的清楚。

       我拼命的摇头解释,是祤飞我为救灵射而吸入了所有的魔气。安拓却听不见我说话,独自带着祤飞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他说香翼,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

       如果悲痛将仇恨全部带进了陌生,那么,一切希望都将注定成为失望。

       因为吸收了太多的魔气,祤飞的灵魂将无法进入星群成为繁星,因而会进入魔界,受尽永生永世的苦难。

       玛伽说沐特族的灵魂千百年来都是进入星群的,所以沐特族中没有一个人能用灵力控制灵魂在凡界,魔界,灵界之间的轮回。

       灵射在三天之后恢复并苏醒,却丧失了一切记忆。

而安拓的仇恨却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消除的疼痛。

       我在以前和安拓经常练习灵力的银树下等他,安拓经过我身边时闪动的白色长袍,转身,冷漠的离开,卷起成片成片的银树花瓣,似乎没有丝毫的留恋。

       他说,香翼,失去了祤飞我就失去了一切,我会报复,像你一样,不惜一切代价。

       我知道安拓远去的身影是我永远也追逐不到的未来,因为我失去了所以能带给我坚强的星光。

       后来我才知道,祤飞的魂魄并没有被收进魔界,接受苦难。伊卡族掌管命运的巫师将祤飞的魂魄放归到了凡界的轮回中,成为了凡界最平凡的一个灵魂,从此与灵界再无联系,却不必受尽永生永世的疾苦。而诡刁的交换条件就是安拓说出图塔城的破城方法,安拓答应了。

       在哥哥加冕的那天,图塔城遭到了伊卡族的突然袭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固若金汤的图塔城会被伊卡族攻破得如此容易,我却明白,那是因为安拓的背叛,他用哥哥的死报复了我。

       战场上,所以的沐特族人都拼死战斗。在一个伊卡族人的蔓藤即将蔓延向毫无防备的我时,他脸上得意的笑突然凝固,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一根羽箭射穿了他的胸膛,而他的身后安拓拿着弓箭安静看向我。他眼里的忧伤一如当初他抱着死去的祤飞时一样沉重。

       安拓告诉我祤飞到过他的梦境,告诉了他事情的全部。

       安拓为了护送我们离开最后被诡刁打伤浮获。他说这是我的补偿,香翼,对不起。

       而我从未恨过。

       星转门即将闭合时,我跳出了星转门,只因他是我全部的星光。

       我们被诡刁囚禁在牢笼,我总是想念我在凡间的弟弟,灵射,一遍又一遍。

       七年之后,诡刁学到了沐特族人的全部灵力,他破开了星转门,开始派伊卡族的人去凡界追杀灵射。

       安拓和我决定假装臣服于诡刁,只有这样才能博得诡刁的信任悄悄释放沐特族人,并前往凡界保护灵射。

       大殿上,在我和安拓跪在高高在上的诡刁面前时,他寒冷的嘴角扬起了胜利者的骄傲,带着轻蔑,诡刁甩出一枚柳叶,悬在空中,那是对安拓的考验,他要安拓杀了我。

       我看到安拓修长的眉毛一直在颤抖,诡刁的身影消失在大殿的尽头,邪气的笑声在周围久久回荡不散。

死亡是铺天盖地的黑暗,而有时,却可以成为一种成全完美的光亮。

       我用灵力撑起柳叶,射向自己,没有给安拓丝毫阻挡的机会,义无反顾,就像曾经的安拓毫不犹豫地挡在我身前被柳叶刺伤一样。倒下的身体落入安拓的怀中,或许曾经我失去了一个对安拓的承诺,那么多次,是不是可以作为补偿?所有那些无奈的仇恨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不再提起?

       在灵魂化为繁星飘向天空时,我看到了安拓眼中不断的泪水,温柔,一如当初他半跪在我面前叫我香翼公主一样,溢满花瓣的香气。

       我说安拓请你保护灵射。

       安拓点点头,他说香翼,你是我全部的星光。

       这,已足够。·

       灵界·诡刁·边陲崖

       我和玛伽,安拓离开凡界的时候,整个清河镇笼罩在晨曦中。对于清河镇的人,对于希漠,我一直都是个未知的谜,而现在我也将这样神秘的离开,玛伽说灵界的战争不能牵连到凡界安宁的清河镇。

       身体慢慢开始在光束中消逝,即将离开凡界时,远处落星崖的草地上,希漠面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她身边,蒲公英飞了满天。

       希漠曾经告诉过我,清河镇古老的传说里有一位庇佑清河镇的太阳之神,如果一直虔诚地向太阳之神祈祷,他就会帮助人用光明驱散所有的梦魇。

       她说灵射,每天祈求太阳神带走你的黑色梦魇,那样你就不用再受那些画面的折磨。

       傻傻的希漠,善良的希漠。

       我在凡界的边沿默默流泪。

       图塔城如今已经是诡刁的池城。

       沐特族和伊卡族在图塔城旁边的边陲崖下交战。

       诡刁看到我身旁的安拓,他的目光溢满了凶狠的红色火焰,然后,诡异地冲我扬起了微笑,绿色的藤蔓蔓延在天空,无数的柳叶从他身后密密麻麻向我们射来。

柳叶和羽箭交错穿插在天空,碰撞,碎裂,成为金色的碎末,铺满大地。沐特族的战士一次次拉开弓箭,羽箭急速飞转在空中,插入对面伊卡族人的喉咙,心脏和额头,而伊卡族人的柳叶同样穿梭在于沐特族人中间,刺破他们的身体。

       悲壮,惨烈。

       在图塔城的上空,我和诡刁相对,白驹灵兽拍打庞大的羽翼,扑扑作响。

诡刁攻破了我的灵力护墙,他手中飞出的柳叶变换着不、同的形状射向我,在我用最后的灵力撑起护墙阻挡柳叶的袭击时,无数的柳叶在我面前迅速分裂成千把刀片,诡刁聚集了手心的灵力,化为一团疾驰的红光焰射向我,迅猛而强烈,像是死亡的速度。

       可是红色的光焰却被我意外的挡在了外面,我白色的袍子在瞬间变成了紫色,插入身体的刀片被紫色的光环吞没,伤口在奇迹般的复合。

       我看到了诡刁惊讶到几近扭曲的面孔,眼睛失去了英气,溢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说,看来紫寒冰兰的灵力被你唤醒了。

       一瞬间。

       时光穿梭,轮回反复。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流动的画屏,我看到了被魔气伤到后沉睡的我。记忆翻转,在我身边流泪的是祤飞,是小时候曾经一直陪伴我的祤飞,而我却将她忘了。

       我看到长达十年的沉睡里她一直就我快快醒来,我看见她吸取了我身上的魔气,瞳孔开始黯淡,身体飘飞在空中像一束即将消失的光束,她说小王子,你要快快醒来才好。我想去接住她,但是画屏突然消失了。

       玛伽在身后叫我,然后将银影弓箭抛给我。紫色的光带动灵力一直汇聚到了箭上,我拉开弓,对准了我面前的诡刁,然后羽箭直接贯穿了诡刁的身体,他的膝盖沉重地跪拜在了地面上,可是他说,灵射,输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看到面前的诡刁突然轻轻扬起了手,然后在空中慢慢勾勒出一个心的形状,希漠和诡刁的脸庞开始反复重叠交错,不断变换。

       我惊讶到开始后退。

       这是画屏中的梦魇。

       玛伽说,灵王子,诡刁利用了希漠的身体,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希漠体内。

       在诡刁的灵魂消逝时,希漠的身体离开了白驹灵兽,轻盈飘向地面,我看到了希漠忧伤的泪在空中洒落无数的苍白。

       我拖住希漠,将她拥在怀里。

       安拓轻轻抚摸希漠的脸,他说,原来希漠就是祤飞的转世。

       我点头,泪水在希漠额头一颗闪烁的银星上,那颗银星是祤飞在沐特族的标志。

       希漠轻轻冲我笑,身体逐渐消逝,大片大片的蒲公英在我身边飘飞,久久不散。

       星光,无尽的星光。

       前世我输了祤飞,今世我输了希漠。

       我问玛伽,沐特族的法典里有没有方法能挽回希漠。

       玛伽扶起我,他的面容在火光里冷峻镇定。

       他说王,如果从未相识,那么也就不会有生生世世的依恋和纠结。如果今世的希漠从未走近过你,那么诡刁的灵魂就不必占有希漠的身体来威胁你。

       我想起曾经在凡界时的誓言——我要让希漠幸福,永远。

       承诺是永恒的誓言,陌生会避免所有的伤害。

       终·轮回

       玛伽用咒语唤起灵力。

       时光在凡界翻转,倒流,一直向前奔跑。

       那是我刚来清河镇的时候。

       我一个人寂寞地坐在落星崖的草地上,被凡界所以的孩子孤立。希漠来到我的身边,她不知道我叫灵射,我也不怕我的冷漠,只是将手递给我,冲我微笑,她说,我们一起去摘蒲公英啊。

       当时的我突然就笑了,将手放心的递给了她,她手掌传来的温度,温暖了我这颗冰冷的心。

       而这次,我不能牵她的手。

       我抬起眼,狠狠地打开希漠的手,像一头发怒的野兽一样喊——我讨厌你,走开。

       希漠流着泪看我,我还是强硬地瞪着眼,她转身离开,我静静的看着另外一个男孩为她擦干了眼泪,羞涩地将一大把蒲公英放到了希漠的手里……

       心在纠结,我在背后泪流满面。

       为了避免灵界的异族进入凡界,星转门被永久的封闭。

       希漠,凡界平安的希漠。

       我们从未相识过,我们从不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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