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天前,有人告诉我,她的一个朋友回家了,尽管不久后就要考试了。
她说,她要回去给妈妈过母亲节。
她做出了一个简单的举动,却是一部分人没做过的选择。
大学之前有几次是因为母亲节而推掉自己的事回家的,有几次是自己记得母亲节和母亲的生日,而不是因为手机的推送消息或是锁屏壁纸里的那个五月第二个星期日,母亲节。
似乎一切的广告都在催你要珍惜时间陪伴父母,似乎一切的口头允诺都会成为隽永的现实。一切的文字融化成内心的柔软,立下山盟待时光静好,我陪你到老,用海誓包裹不期而遇的衰老。
你儿时是父母的小棉袄,但长大了,却不再是抵抗岁月枪林弹雨轰炸的防弹衣。
在父母眼里,你或许永远是年纪尚浅的那一个,还不懂事,我们愿意等你,长大了再孝敬。
2
身边有人抱怨过一种现象:明明家离学校也就七八小时车程,逢年过节还不太乐意回家,这样一年呆在家的时间,就是寒暑假,其余再挤不出一点时间。
你其实并不那么忙的,你只是畏惧了那段行程,和那个熟悉的住址。
不觉得能和父母聊得来,不觉得家像以前那么有意思,你越长越大,住家的人数是越来越少。
有人告诉我:你变了,你已经很久没在中秋节看灯笼,你已不喜欢在春节拜访亲朋,已不喜欢儿时很多喜欢做的事,也不再是父母的小棉袄,你温暖不了他们了。
并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想。
我在敲下这段文字的此时此刻,说的就是自己。
小学时,刚上学会特别舍不得家,父母是离不开的,就算再大点年纪,家每天还是必回,不可空缺。
初中时,也会因为课程加重,到家的时间往后延拖。为了中考,为了体育考试,拼了命跑完步七点多也必须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躺在自家床上,沉沉睡去,再起来吃顿热过几次的晚饭。
高中时,电话联系加多,在校时间是在家时间的几倍之多,时常周五晚周六晚,放学约好友在校打球,八九点才大汗淋漓像洪水猛兽挤入地铁站,即使家只有不到十分钟的地铁车程,却是舍不得回去。
大学,一切不可原谅都似乎被释怀,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选择和生活。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不止诗和远方,还有两个日渐衰老的人儿。
3
我们曾经给众多深情的文字触动得几乎落泪,给陌生人的善良举动打动得心暖一整个夜晚,父母的唠叨呢喃却草草应对。
陪妈妈逛商场的次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减少,陪爸爸谈学习的事、谈遇到的女孩、谈他感兴趣的军事教育的时间在剧烈缩减。
妈妈曾经是街道里满打满算、砍价杀价的经济学家,爸爸曾经是叱咤小区热衷侃大山的军事家、教育家、小区流派的学者,他们一副与时俱进的模样,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更好的环境,让你不因为长大不再对家感兴趣而离开。
他们以为,你会离开,大概是他们不好,他们无趣。
我向往更广阔的天空,我想飞的更远,假以时日,我会更好地去爱你。
但时间不允许。
4
有一个北野武的故事:
北野武刚到东京小有成就时,母亲便每月要求他准时给她汇钱。稍晚几天便会打电话来破口大骂,直到母亲逝世。大哥交给他一封信和一本存折,说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信中写道,「吾兒,你自幼生性放浪不驯,娘怕你有天会一无所有饿死街头。你的钱都在这个存折里,共有一千万日元」
这篇的推文的背景音乐,来自于北野武主演的《菊次郎的夏天》的配乐,名字叫The Rain,然而,同样出自于久石让的mother这首曲子的旋律,是the rain的节选。
最小的母亲节礼物,是在这个周日给妈妈打个电话;如果可以,就给妈妈寄点东西,几句问候,虽然她可能不需要,但她会因此带在身边很多年;你也可以趁课程较少的时间回个家,毫无预料地给她个惊喜。
很多口口念念的情怀,仅差一个风雨兼程的决心。
不过最动人的,还是你曾经是她欢笑温暖的小棉袄,如今是她抵挡无情岁月的防弹衣。
祝福所有的妈妈,母亲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