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有一个人的双眸藏着最温暖的阳光。
“我……我没有朋友。”面对服务员第二杯半价的推销,我拒绝了。待服务员转身后我又叫道:“麻烦,还是再来一杯吧!”
我知道我今天会偶遇到一个旧友,哦不,我活了十八年没有交过朋友,今天偶遇的只能说是旧邻居。
今天周末,我在学校旁边的奶茶店里看书,这里有温暖且清静的环境和好听的音乐还有奶茶。我坐在角落,对着小说正看得入迷,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嘿!你是林雅楠吧?”我抬起头,差点忘记了今天会偶遇到的人。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涵雨,你小学同学,以前住你家隔壁的!”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面对眼前笑容灿烂,高瘦帅气的男生,我感到意外。“你小时候……很胖的……”我的先知里没有出现李涵雨现在的样子,导致我现在有些慌乱。
李涵雨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是呀,你们都叫我胖雨来着。”他坐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以后,又笑了起来:“你也漂亮了好多啊。”
我极少听到赞美,就算是先知里已经出现过这些话语,我还是有些不适应,脸也微微发烫起来。我把手边的另一杯奶茶推到他面前,“你的。”
“咦?难道有人失约了?”李涵雨问道。
“没有,你的。”我不多作解释。
“我刚才看了你半天,真怕认错人了。”
“你怎么认出来的?我们很多年没见了。”李涵雨在我三年级的时候已经搬走了,小时候我被孤立,只有他待我还行。
“心灵感应。”他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其实是你书本上有写啦!”
我看看摊在桌面上的书本,我的名字很明显。
“该不会我们是校友吧?”李涵雨兴奋地问道。
那天过后,李涵雨经常各种偶遇到我。
他以一种强势的姿态进入我的生活,把我内心的灰暗全部逼到角落,给我注入阳光,注入新鲜空气。他教我笑,教我跳,教我和陌生人接触,教我信任他。
我喜欢跟在李涵雨后面,看着他那柔软的头发被风吹起,看着他单薄但又有线条的肩膀,看着他突然回头冲我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我就被陌生而风情的幸福包围起来。
“涵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有一天我们坐在当初我遇到那个奇怪的女人的那条长椅上,我如是问他。
他沉默了一会,回答:“小时候我看到你被所有人孤立,却不能帮到你,只好买多点零食给你吃。但是我还是常常看到你被别人欺负,就好想和你离开地球,去一个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我看着他,这个男孩的神色好认真,我突然感动了起来。
“可惜我三年级的时候就搬家了,那时候我还想带着你一起走,却被老爸揍了一顿,说我不学好,小小岁数就学会带女孩私奔。”
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雅楠,你笑得好看,你要经常笑。”
看着李涵雨那双仿佛藏着最温暖阳光的眸子,我情不自禁地贴上了他的双唇。他的唇滚烫我的唇冰冷,我闭着眼睛感受到他那变得粗重的呼吸,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出来。我探开头,抱着他的胸膛,眼泪被他的衣衫吞没。
李涵雨抱着我,沙哑着声音说:“雅楠,我们在一起吧,永远在一起。”
我点点头,哽咽地回答:“好。”
春季篮球总决赛,涵雨拜托我千万记得我要去帮他加油。前期几场比赛我都不愿过去,后来想过去了又给忘记了。今天下午我没有课,我从出租房收拾好,踩点来到篮球场。这时比赛快开场了,人山人海的气氛热烈,我有点头痛,不喜欢这种场面。我坐在最上面一排边上的位置,寻找涵雨的身影。
涵雨刚好碰上了我的眼神,他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并往我跑上来。我看见有很多小女生纷纷望向他,脑袋随着他的前进转到了我的身上,我意外地觉得甜蜜。
“你终于来了。”涵雨差点要抱着了我,我一手挡开。他问:“给我买水了吗?”
“啊?”我疑惑问望着他,他没有叫我买水啊。
“笨蛋,来看男朋友打球都不买水。”他宠溺地摸摸我的头,又笑着说:“不过我原谅你,你来就好了。”
我笑了笑,听到身边的女生窃窃私语起来。“学长,她是谁啊?”有一个女生冲我们叫道,语气忧怨。
涵雨牵起我的手,朗声笑道:“我女朋友啊!我不是一直有说我女朋友的吗?就是她啊!”
“啊?”涵雨话语刚落立刻响起一片大大小小的惋惜声。
“涵雨?”一个陌生的男生引起了我的注意。
涵雨望去,连忙站了起来。“队长你终于来了!大家等你等急了啊!你每次都踩点啊啊!”
男生望向我,眸子清冷。“这是?”
涵雨望着我笑道:“我女朋友。雅楠,这是我的队长安觅。”
我点点头,望着安觅那双眼睛,心底忽然出来了异样的情绪,一种闹心的情绪。
涵雨搭着安觅的肩膀,两人肩并肩地走了下去。女生们的脑袋又随着他俩转开了,更热烈的欢叫声响了起来。我看着他俩的背影,突然感到一声巨响在我的脑海中爆开,淹过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吞没一切。我痛苦地抱着头,脚步踉跄地逃离篮球场。
我的先知里没有出现过安觅!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就像突然患上了急疾,我脚步混乱,双耳失聪,眼里的世界颠倒混乱,然后一片黑暗。
我睁开眼睛时见到涵雨,他紧握我的手,见我醒了松了一大口气。我看他还穿着球服,问道:“你不去打球?”
“打什么球?你都昏倒了我能离开你身边吗?”
我才知道我正躺在医务室里,我看看四周,只有我们两人,没有安觅。我不知为何安心了好多。“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血糖低,身体不太好。”涵雨应道,“以后我得天天催你吃饭才行了,而且不能挑食!”
我虚弱地笑了笑,抓紧他的手。
涵雨把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他抚着我的脑袋,温柔深情地说:“雅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嗯。”一定要永远在一起,这个男孩,我又怎么舍得离开?
关于安觅,这个让我先知失灵,精神受到创伤的人,我不知道原因。
有时涵雨带我外出聚餐会遇到他,我的内心很抗拒与他接触或见面,但又无可避免,因为他的出现永远不在我的先知里。
安觅除了篮球场那次之后并没有同我直接接触过,聚会时我安静地坐在涵雨身边,安觅陪着女朋友身边。
这么一个跳脱出我掌控范围的人,我只有一种感觉,害怕。我只想远离安觅,不管何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