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本色|读刘震云《一地鸡毛》有感

《一地鸡毛》,名字很有意思,听着这四个字就让人感到满地狼藉,心情烦躁。而小说内容也如作者这个名字一样,一地鸡毛。




生活琐事占据心里

    小说开篇就是“小林家一斤豆腐变馊了”,放在寻常人家,豆腐馊了就馊了嘛,最多肉疼一下,再买不就是了。但是作者偏偏从这样的豆腐馊了的小事入手,让它影响小说主要人物的情绪,小林夫妻的关系,雇主与保姆的关系,家庭的气氛。小林因为买豆腐上班迟到了,在单位受了气。回到家又因为疏忽,豆腐变馊了,老婆责怪,情绪更加糟糕,再加上保姆的添油加醋,小林与老婆翻起了旧账,眼看着硝烟升起,一场家庭战争即将爆发。小林的生活就是这样,总为了像豆腐馊了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发生矛盾,而这其实也是大多数普通家庭的样子。

家庭重担压得你喘不过气

    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生活最美好的样子,可是要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老婆变了样,孩子不懂事,工作时间长。时光易把容颜老,曾经漂亮有理想的老婆变成了爱唠叨、不梳头、滴水偷水的家庭妇女。生活的重担烦琐也把小林改变了。小林和老婆虽然是大学生,毕业后也进了国企,端着铁饭碗,但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生活也是艰难的,工资低,有孩子,又要请保姆,每月开销很大,再加上小林那不懂事的老家亲戚,每月来北京找小林几趟,给他找事做,每月为那几十块钱算计、讨好生活。

    还有老婆换单位的麻烦和压力又来了,换单位自然要有人脉,于是小林又是上下跑腿打点,又是送礼的,可小林虽然踏入社会多年,还是触动了雷区,因为害怕工作换不成,想着多个人出力多条路,结果惹怒了老张,礼也没送出去。作者在小说中写道“在社会上办事,光动嘴皮子如何行?我考虑,咱得给他上个供。现在苍蝇没有不见血的,你不出血,他能给你来真的,还是得出血!”这种靠关系给钱才能办事的社会规则,作者是讽刺批判的。

理想败于现实,你我都是俗人

    踏入社会久了,终要向社会低头,把自己变成一个俗人 。小林的大学同学,被称为小李白,小李白”很有才,又勤奋,平均一天写三首诗,诗在一些报刊还发表过,豪放洒脱,上下几千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不在话下。如今也变成了市井小民,结了四次婚,带着三个孩子,一家五六张嘴等着吃,公司又倒闭了,他也不再是那个写诗赋诗的青年,而是一个为了生计街头摆摊卖烤鸭的小摊贩。小林问他还写诗吗?他说:“狗屁!那是年轻时不懂事!诗是什么,诗是搔首弄姿混扯蛋!如果现在还写诗,不得饿死!”确实如此,小林也深表同意。看曾经爱写诗,潇洒肆意的青年也屈服于生活的重担,败于现实的骨感。小林也是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爱贪小便宜的市井小民。小说中以小林买白菜这一事件刻画了小林的变化,因为白菜便宜,小林每年冬天都会囤很多,但最后都成了几十个干棍棍。本来小林这次没打算买,但是单位报销,有道是“便宜不占王八蛋”,小林还是加入了抢白菜队伍。由于这麻烦是报销引起的而不是自己决定的,所以小林一边排队买菜,一边又感到委屈,叹了一口气,用脚踢了踢“爱国菜”,漫不经心地看前边称菜,但小林很快又克服了漫不经心。因大家买菜都不花钱,竞争还挺激烈,生怕排到自己“爱国菜”脱销,眼珠子瞪得都挺大。小林也不由紧张起来,将棉帽子的帽翅卷了起来,露出耳朵。作者将大家和小林抢白菜的神态动作刻画得淋漓尽致,暗含作者的讽刺意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既有同情心理又有嘲讽之意。

感悟

    小说以“一地鸡毛”为标题,以十分写实,平铺直叙的手法形象生动地揭示了生活的本来面目,生活就是这样无趣复杂,如此的鸡零狗碎,鸡毛蒜皮。小说的作者以一种冷静客观的视角,再现人的生活本色,只写生活眼前的苟且,没有诗和远方。而小说主人公小林一家在现实生活的挤压下,只是浑浑噩噩地算计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终使自己归于平庸和世俗,那个刚出社会,有理想有期盼的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被现实打败,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终究也变成了一个平庸无趣的人。这也不禁让我联想到自己,半只脚已踏入社会,未来是否也会随波逐流,把自己磨平去适应社会。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胡萝卜、鸡蛋、咖啡豆的实验,生硬的胡萝卜下开水里煮软了,需要蛋壳保护的鸡蛋在开水煮后变硬了,而咖啡豆在水煮后却改变了水的形态和味道,水的温度越高,咖啡豆散发的味道越香醇。开水就是这三样东西遇到的逆境,里面对生活的琐碎煎熬,我们是像胡萝卜一样变得软弱,还是像鸡蛋一样把自己变硬来抵抗外界压力,还是像咖啡豆一样向四周散发香气,用美好的味道感染周遭环境?故事中的小林做了软弱无力的胡萝卜,整天抱怨生活,却没想着改变,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我们一定是想做咖啡豆的,把自己变得更加美好,从而让周围环境也变得美好,从中去品尝生活甘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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