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予一人听·叁

        清晨的阳光悄悄溜进窗子,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轻轻吻上我的睫毛,温柔地在我耳边道一声“早”。我闭着眼睛,嘴角偷偷上扬,假装没有听到。但身体却诚实地伸个懒腰,让每一寸肌肤尽情的傲娇,哼着《一次就好》迎接新一天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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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是想你的一天。你是京剧传承的大家,是京剧传播的大使,你心胸开阔容得下世间万物;而我只是一个凡人,心太小,小到只容得下京剧和一个你。我日日想着你、念着你、去剧场看看你才有意思,若是没了你,这日子才真真是没什么趣味。树叶婆娑作响,窗外应是起风了,起风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你的发丝,思念氤氲着的发丝,那么柔,那么软,那么让人迷恋。还有你的面孔,沉静与朗笑时最好看,尤其是朗笑时,带着三分孩子气的纯净与调皮,虽然你一向以“老艺术家”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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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渴慕你,如鹿渴慕溪水,胜过渴慕这世间的一切,但我又生怕你知道,怕你知道了会厌弃我。因为他们说,你喜欢的人唤作“京剧”,“京剧”是如此高贵,而我更像“京剧”脚边一棵卑微的野草。我知道我应离你的作品近一点,于是我开始在戏里寻找你,四郎是你,六郎是你,伍子胥也是你;祢衡是你,叔宝是你,薛平贵亦是你。杨子荣面对群山抒豪情、立壮志、打虎上山;美少俊眼波流转看流云、许誓言、望尽宿缘。我有一愿,我唯愿你好,我愿清风为你拂尘,明月为你开道,天地万物滋养你的骄傲。而我这诚心一愿,在你看来,也许不过是莞尔一笑。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春风和着秋雨,夏蝉同着冬酒,小可仰视着你看了一场虚妄的泡沫。

        天朗气清,风惠云淡。四郎依旧沉浸自思自叹,公主依旧畅想花红一片,我细细听着你的唱叫好称赞。举世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我只愿写予你一人听,除你之外,世间再无入我眼者,而我也再未想过写予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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