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D同学又跑到Y姑娘公司,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工位前,用含情脉脉的恐怖声音,叫她的小名。Y姑娘看到D同学那张饱含笑意的脸,只觉得万念俱灰、五雷轰顶、生无可恋、求死不得……她飞起一脚踹过去,醒了。
Y姑娘和D同学是初学同班,由于都是高个子,所以无论怎么调座位,他们都离得不太远,不是同桌,就是邻桌、前后桌。
Y姑娘一直没想明白D同学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课间去个洗手间的功夫,铅笔盒的笔就惨遭肢解;上语文课偷看小说,被正义地举报;没事儿就编排她喜欢班里哪个男生。初中三年,Y姑娘都与D同学势同水火。
好不容易初中毕业了,高中居然还同校,幸好不在一个班,Y姑娘很知足。第一个学期风平浪静,就在Y姑娘已经快要忘了D同学的时候,他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Y姑娘后来努力回想,那个中午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啊,既没有阴风阵阵,也没有天雷滚滚,怎么就能发生这么晴天霹雳的糟心事啊!
D同学毫无征兆地出现在Y姑娘班级的后门口,喊她出来。一改往常的横眉冷对,D同学笑得满面柔情,Y姑娘一身的汗毛都嗖地一下竖了起来,玩儿什么招数?一分神,手里就多了一张被叠成火柴盒大小的纸,D同学把这东西塞过来,一溜烟就没影了。
Y姑娘打来一看,心中顿时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这原来是一封……呃,还是叫“信”比较好。Y姑娘果断撕碎扔进垃圾桶,不是一直势同水火吗?至少也是相看两生厌啊!这转变幅度,也太大了点儿吧。吓人!
后来,Y姑娘都记不太清楚还发生过什么奇葩事情了,不过,高中三年总体来说还算相安无事。
2
两人再次狭路相逢,是高中毕业五年后。已经工作一年的Y姑娘,在系统内的一次会议上偶遇D同学,才知道两人居然分属同一个系统的两家公司,就在同一条街上,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这次重遇,D同学表现的有礼有节。Y姑娘想,他可算是长大了、成熟了、靠谱了。两人客气地互留了电话号码,客气地道别,说老同学以后常联系。
此后,Y姑娘和D同学和同龄的男女青年一样,各自忙着恋爱、结婚、生子,好多年都没有见过面。
忽然有一天,D同学给Y姑娘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孩子上幼儿园了,老师居然是他们一个共同的女同学。Y姑娘忙说着好巧,好巧,真是好巧啊!一边没话找话地聊了两句就借口领导召唤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一两年,D同学发来短信,说和Y姑娘的表妹小菲一起在哈尔滨培训,小菲和D同学是同事,但是并不熟。D同学见短信没有回音,紧接着又发来了第二条:看见小菲就想起你。
此后,D同学的短信就有了规律,差不多隔两年就倾诉一番。Y姑娘也不理他,就当他是间歇性神经病,两年发作一次。
D同学上一次发病是两年前。这次病势似乎特别凶险,短信、电话轮番轰炸了一个多月,大段大段的倾诉让Y姑娘不胜其烦,也顾不得什么同学情面,果断拉黑。
拉黑的结果,就是悲催地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D同学在某一天,毫无征兆地出现在Y姑娘的工位旁,用含情脉脉的恐怖声音,叫她的小名。Y姑娘大脑空白了三秒钟,嗖地一下站起来,往公司大门口走去。
Y姑娘耐着性子,听D同学表白他从小到大是多么喜欢自己,听他讲十年前如何把一个装满心事的漂流瓶放进河中,前不久又是如何神奇地从河边淤泥中挖出,于是他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
Y姑娘发誓,自己真的是想耐着性子听他讲完,再好言好语把他劝走。然而,没忍住!没忍住!没忍住!
Y姑娘靠近D同学两步,很近。狠狠盯着他,威胁他:再敢来找我,再敢打一次电话,再敢发一次短信,就把你这段时间发给我的所有短信,全都转发给你的各级领导!想死想活,自己看着办!
这次威胁的效果之好,是Y姑娘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此后两年,D同学再也没有骚扰过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可是,最近一个星期,Y姑娘莫名其妙地在路上见到D同学三次。虽然D同学都没有看到她,可是Y姑娘还是做了噩梦。这心理阴影,没个三年五载怕是消除不了。
3
《金粉世家》是刘亦菲的成名作,十五岁的刘亦菲在剧中饰演粉雕玉琢的跋扈佳人白秀珠。白秀珠出身豪门,性格既娇蛮又单纯,她深爱青梅竹马的金燕西,可她自私且偏执的爱,却让燕西越来越反感。在燕西与冷清秋结合后,秀珠因爱生恨,想方设法破坏清秋和燕西的感情。她哥哥白雄起阴谋篡权,取代了燕西父亲国务总理金铨的地位,金铨气极毙命,一代豪门陨落,衰败。金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也许是刘亦菲太美,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讨厌白秀珠。看着独自一人在咖啡馆里,面对两杯咖啡的她,看着在燕西婚礼时,独自躲在房中披着婚纱流泪的她,这样的痴心错付,怎能不让人心疼?
好在,秀珠终于放下,嫁给了一个爱她的人,她终于明白,一厢情愿爱一个人是多么辛苦,被一个人爱是多么幸福。可是,她给燕西和清秋,给整个金家造成的伤害,却无法重新来过,那曾经发生的深深伤痕,是永远都无法抹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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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说,被人暗恋多幸福啊,还不知足!说这话的人,恐怕是混淆了暗恋和单恋。
张小娴说,暗恋最伟大的行为,是成全。你不爱我,但是我成全你。
我们见过最美好的暗恋,是钟楼怪人对艾丝美拉达的生死相随,是温实初对甄嬛的一生守护。这样一对比,白秀珠对金燕西、D同学对Y姑娘那怎么能算的上是恋呢?分明就是一厢情愿、不计后果地打扰。
这样偏执地打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恐怕只能称作自私吧。永远都不要去打扰一个不爱你的人,不要把你的深情款款,变成人家的噩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