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侯,家里养过无数条土狗,都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没有人把它们当宠物,偶尔给点剩饭剩粥。对于它们当中的多数,我已不记得它们的生评过往。唯有一条大黑狗,至今难忘。 它没有名字,也不知来历,只是它特别亲人和聪明,我们都一直叫它“狗”。话说那时乡下生活艰难,我们家兄弟姐妹多,粮食紧张,经常青黄不接,我们正值长身体,还常常食不裹腹,能分给狗的只能是母亲洗碗刷锅剩下的一点残余。但狗却从不嫌弃,还总是想办法帮我们。那年秋末冬初,父母从山地里收获了几担红薯,除了人和猪的粮食外,把多余的红薯切成片烫熟放到山坡上去晒干,待过年給我们当零嘴,这是难得美味,我们不敢掉以轻心,都会看着晒,怕邻居家的鸡狗偷食,哪怕午饭,也是回家盛好饭菜立即坐在山坡上吃。狗见我们如此紧张,它就知道要做什么,它一见东西晒好,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一见到鸡狗,立即驱赶。不过它也只责看护自家的东西,邻居家被偷吃它是不管闲事的,偶而自己也要去偷一块两块,都是叼到我们这边的山坡上。狗也是有私心的。 还有件令我至今都无比羞愧和抱憾的事,次年正月初四,全乡老小都到山上去挖一种树根,那树根5分钱一斤,我也叫不出名字,那会农村没有收入来源,这也算是难得机会,大有最近滕冲全城挖玉之势,全家出动,天一泛亮光就开工,太阳不下山不收工,中午都自带干粮。那会正值正月,老家过年家家包粽子,所人很多人都带上几个粽子,挂在树枝上,中午累了饿了吃的。我们也加入这个挖树根的队伍,还有我们的狗也跟着,它自然不会挖,到处逛,过了一会,眼错不见,它就叼了四个粽子来找我们了,不知是我们太小,还是粽子太有诱惑了,我们几个小孩,三口两口就把粽子吃了,只剩下几张粽叶扔到地上,狗就把粽叶舔了很久很久…… 我们的狗也曾做过一件窘事,乡下那时烧柴火,见到树枝我们都会捡回家,狗也不甘落后,常常到山上去捡树枝,松树枝竹枝它都丢回不少,然而有一天,我们回到家,发现好几个花圈都丢在家门口,它嘴里还拖着一个。我妈见了,拿起棍子追着打,原来那天有人出殡,狗把花圈当树枝给拖回家了 。 然并卵,第二年的冬天,我们的狗不见了。在农村土狗在冬天不见了,都懂的。其他的狗不见,母亲因为知道结局,总是不见 就不见,倒省了粮食。但这次狗不见了,母亲破天荒找了好几天,还说是被别人养去了。
我曾经的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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