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并没有叨扰知了的孜孜不倦,只是扑腾的翅膀和鼻腔里发出的闷声究竟是在叫嚣着什么?
起形、上调子、加阴影、强化结构线,日子就在这排线间一点一点的填满了,唯有不同的便是排线的铅笔在不同的更换着。想起孩童田间肆意地追逐和一望无际的绿田让人好不欢快,可有一天随身携带的钥匙丢了,再也无法打开那道斑驳的木制大门。我奔跑着找着锁匠,诉说着钥匙的形状和门孔的样子,并且比对着摊位前的每一把钥匙,可是越想看清时,我的瞳孔便再也聚焦不了。终究没能找到合适的,也最终将自己藏在正方体的第三面。
画画像是挚友陪伴左右,但当时我俩确是双赢的关系。为了高考我选择了人们口中的“捷径”,但是第一天我就被捷径说服了。硬的凳子让我的屁股第一个缴械投降。陌生的知识,不停使唤的手,来回扭动的身体,使我在画纸上出尽了风头,就连用做写生练习的石膏像都在嘲笑着我的洋相百出。默默的低了头,拿着小刀和铅笔去短暂的放个空,没有男生吞云吐雾的神气,可小刀与铅笔灰芯告诉了画画秘笈,后来呀就是除非快要尿裤子我才会挪动一二,这样的效果确是显著,不仅整个人平静了许多,就连画画也有了一定长进,但是所画的调子遮住正方体第三面的结构线了吗?我的那些捷径之路还是人们的饭后谈资吗?终究还是在临考试前遇见瓶颈期,一切的技巧和积累就像是我的软肋,给我当头一棒,哪会有什么处事不惊,在现实面前画不出来便是胡言乱语,这时身体的诚实会向你坦白,嘶声的哭泣即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焦虑不安、头晕想吐那些内分泌失调的症状在久经世事的中年人看来是如此的大惊小怪。终于熬过了那个最难的夏天,高考的放榜也接踵而来,落榜、痛哭、埋怨、悔恨、接受现实就像是早已反映的电影,似在结局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已。
捷径没有带给我成功的喜悦感,也没有让我尝到毒酒的一丝甜头。只是我甘拜下风,看到了翘楚的荣光,也看清了自己的虚荣。但是幸好画画没有选择和我绝交,也没有再次丢到钥匙。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我选了我爱的,也亲手埋葬了所谓的心酸血泪史,无畏,细看得知原是正方体的第三面调子又加重了一层。
恍然大悟,我的几何体绘画是完整的,我的棱角锋芒还在,并未与我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