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根深蒂固,浓的化不开的爱

01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小时候,特别盼着放寒假,盼着过年!一进入腊月,就开始置办年货了!那时候要正儿八经地办年,烙煎饼、蒸馒头、炸豆腐丸子炸鱼炸藕盒炸花生米、打发团、蒸年糕……

炊烟袅袅,满街飘香。大人见面会笑着打招呼,不是吃了吗,而是办完年了吗?喜欢赶年集,嘴馋的可以吃个糖葫芦、细撒子、年糕,人挤人!家家都会去集上买好多菜备着,自己吃也招待年后来串门的亲戚。那时特别爱跟着大人走亲戚,吃吃不一样的饭菜零食。

三十儿下午妈就打好浆糊,和爸一起贴春联。春联是爸自己写的,直到现在,都是满满的自豪!还要插桃树条,屋檐下、窗台上、床头、厕所,都要插两根。

晚上妈会炒几个小菜,蒸一锅米饭,先盛两碗插五个大枣两边插双高粱杆做的筷子,叫“隔年陈”,等到初五煮饭吃。

搬把椅子到院子里,上面放个盘子,里面盛上柿饼花生栗子瓜子糖块,意为“敬天”。

爸妈辈分大人又和善,人缘特好,年三十儿晚上很多乡亲聚在我们家,大人围坐一起打扑克,小孩子们嗑瓜子、看电视。

那时还没有现在管的那么严,大姑家的村里好多生产烟花的,每年都会给我们送一些烟花。有大礼炮,有那种长长的金箍棒一样,燃放起来噼里啪啦的,还有飞鼠,黑哥叫“天老鼠”。插在空酒瓶里,一点燃吱溜一声就飞到天上去了,有次跑偏了把妈妈的衣服烧了个窟窿,现在想想,还是挺不安全的!

我们胆小的丫头害怕那种巨大声响的,特别喜欢“小蝴蝶”,点起来只是发光,没有声音,飞速在地上转圈儿。还有一种叫“滴滴几儿”(不知道咋写),一大把,一小根一小根的,光有火花,弄的手上乌黑!适合比较小的孩子或者文文静静的女孩儿。

玩的差不多了,有调皮的邻居,轻车熟路跑到我们家那间小屋,毫不客气抱出大烟花,大家簇拥着嘻嘻哈哈走到大门口,漫天绚烂的焰火映出了一张张兴奋的脸。

看完烟花还不想回家,和邻家姐妹在大街上玩着自创的游戏,几个人手拉手站成一排,一个人从对面跑过来冲破阻拦,我是很弱的那个,总是担心胳膊会不会被撞伤……想必现在大宝的小心翼翼格外爱惜自己,是遗传了我吧!

平时路灯是不亮的,过年那几天开了,满街都是兴奋的小孩子跑来跑去的!

有专门等到半夜十二点放鞭的,叫“发纸”,发完纸就去睡觉了,也有初一早早起来发纸的。

图片发自简书App


02

无论是爱美的小丫头还是捣蛋的皮小子,过年的新衣服还是挺期盼的。

有一年妈妈进城给二丫买了一个玫红的条绒外套,还带白毛领的那种,在当时很洋气了,第一天穿着上姥姥家磕头,她缩着手放炉子上烤火,离的太近了把袖子一圈烤糊了,哇哇大哭!

三十晚上早早就把新衣服放在床头,兴奋的不得了,加上一夜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初一一大早,天不亮就有来敲门的姐姐妹妹约着一起出去拜年,换好新衣服,匆匆用妈妈煮好的桃条水抹把脸,一根桃条折几下揣兜里,就出门了。

爷爷在村子里辈分最高,一向还挺自豪的。我们平辈的一行就十多个人,要磕头拜年的没有几家,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叔叔婶婶。第一家就是去爷爷奶奶家,成群结队的辈分小的乡亲都去给二老磕头拜年,小院挤的满满的,场面相当壮观!

拜完年,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妈妈已经煮好饺子,饺子出锅前要先洒出些饺子汤盛个饺子出来给“灶王爷”吃。吃饱喝足又去串门,不想去就呆在家里看看电视嗑嗑瓜子剥个花生吃点糖果。

那时的雪大啊!春节前后都会有大雪,孩子们哪里知道冷,穿着厚厚的棉袄棉鞋,戴着帽子,踩在雪上吱吱嘎嘎作响。现在雪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孩子们少了很多乐趣!

小孩在一起会互相炫耀自己得到的压岁钱,一般也就给十块,五十的绝对是大票了!

我和二丫


03

过年还是有很多讲究的,年三十晚上姥姥会去外面厕所还有磨啊压水井啊旁边放点纸,说一套话,就是保佑来年有吃有喝的意思吧!说的什么我也不知道。三十晚上到初一不能说脏话,不能打小孩,所以小孩可劲儿调皮可劲儿作,大人再生气也得忍着过了初五才打;初一不扫地,即使是满地的瓜子壳花生壳鞭皮也不能扫,会把财气扫去;初一初五不梳头,鸡会刨屋;蒸馒头打发糕的大锅里压块豆腐,叫“压锅”,寓示着来年有余;初一到十五不吃生粮食,不喝糊糊……

元宵节那天都要蒸灯的。用玉米面还是什么的杂面,捏出不同的褶,一月就捏一个,以此类推,蒸十二个,预示着十二个月。上锅蒸熟,在里面插上一根火柴,燃尽后看灰烬像什么东西,预兆着当年什么作物会丰收。端着灯照照牙,不生虫,照照眼,看得清,照照鼻子,嗅觉灵。自己也会蒸,而且蒸的很漂亮。巧手的乡亲还蒸一些小刺猬什么的,大人说蒸灯是不能吃的吃了会长胡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妈说,那时候穷,做的一切都是寓意着来年风调雨顺,不挨饿受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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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是一朵朵缤纷绚烂的烟火,
年是一颗颗花花绿绿的甜蜜糖果,
年是我们与父母的团圆的时刻,
年是我们对家庭的难舍难割,
年是漂漂亮亮的花衣裳,
年是邻居大娘拉着长腔:“涛涛-涛涛-来家吃饭昂!”

从何时起不再盼年了,这些年甚至有了一种无来由的恐惧感,很抵触!

常听人说起“乡愁”,许是自己从没离开过家没远行过,许是自己太没心没肺太冷血无情,好像从没滋生出那种情绪。“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已经鲜少回自己的老家了,对现在的老家么?更不知“乡愁”为何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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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笔墨纸砚,一撇一捺写就的春联,现在变成模板打印,批量生产;以前悉心准备,小火慢炖的年夜饭,现在下单预订,就能轻松搞定;以前拜年,拨通电话只对你说,现在手机一键群发,复制祝福。

许多以前笨拙费力,却充满情意的习俗,都被这个唯快不破的时代风卷残云。经济高速发展,在给生活带来诸多便利的同时,也扼杀了我们对旧日情谊的温习。而年味,恰恰就隐藏在这些被我们遗忘的习惯里……”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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