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扪心问诊》第二季第11集)
【剧情回顾】
Mia约了Paul周一早上咨询的时间,这也是他们首次的正式咨询,却碰上了Paul的迟到,Mia在寒冬的室外等了12分钟。到了咨询室以后,Mia显得愤懑难平,不能进入正题。Paul提到上次她离开前说Paul“欠她一个孩子”,Mia立即否认,说那只是个玩笑。Mia开始问到Paul跟其他来访者是怎么相处的,是不是最后都会把他们扔下不管(不仅仅是这个早晨被Paul晾了12分钟,Mia对20年前Paul离开这个城市中止他们的咨询关系还耿耿于怀),是不是她不是Paul重视的来访者,Paul的迟到是不是因为周末跟情人约会了。
说到这里,Mia意外地将Paul官司的证人材料甩出来。Mia将不是由她负责的案件材料带给当事人,并与私事搅和在一起,本来这是律师的违规越界行为,但Mia还理直气壮、一发不可收拾地从质问Paul与Paul的女证人也是来访者Laura是不是有私情(Laura在官司中为Paul作证他与飞行员Alex的死无关),到嘲讽男人喜欢的都是听话、缺乏思想和情感、由人摆布的充气娃娃似的女人,到极尽想象Paul与Laura之间的种种......虽然不断攻击到Paul,Paul仍然镇静地倾听Mia的发作,示意她说下去。
当Mia激动地说到自己是别人眼里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烦”,问起Paul是不是舍不得送走Laura而每次都巴不得她早点走,当年中断咨询是不是因为她在Paul心中根本是一文不值。Paul起身走过音响旁放出了他收藏的磁带,那是Mia二十年前留给他的自弹的钢琴曲,肖邦的《雨滴》。听到曲子,Mia的脸色变得柔和、感动,她没想到Paul还一直保留了这个磁带,她开始说起小时候自己在钢琴上的天赋,说起父母在她十岁时把她送到姑姑家而很少让她回家,当她再回家时,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孪生妹妹,她心爱的钢琴也被卖掉......
显然,Mia早年与父母、家庭的分离是她在人际关系中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当Paul在快结束时点到Mia在跟自己的关系中存在一种在坚硬的外表下想跟人亲近但又害怕分离的情绪,Mia默认了。这次咨询时间到了,Paul送Mia出门,临别时Mia说“这次你欠我12分钟”,Paul认为两次Mia的“门把手时刻”(Doorknob moment)说的话都至关重要(第一次说“你欠我一个孩子”)。
【咨询解析】
在这次的咨询中,Mia掌握的Laura的材料以及Paul的迟到,给Mia的内在感受产生了一些冲击:Mia暴露出对其他女性的不满和敌意,跟女性之间的紧张竞争关系,以及由此延伸到她对于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的看法,她想象Laura就是顺从、漂亮的女人,而Paul也跟其他男人一样喜欢这样的女人,当Paul引导她去想Laura会怎么感受,Mia脱口而出她不需要有什么感受,她就是赢了一个男人,这其实是她自己的竞争心理的投射,她总有强烈的跟别人的竞争比较去证明自己可以被接受和被喜欢,而不是关注自己真正的需要。
这种跟女性之间的竞争通常会跟幼年经历中与母亲的相处有关。在Mia这两次的叙述当中,谈及母亲都有回避和不满,认为妈妈不喜欢她、她也老跟妈妈做对;而说到父亲,总是带着很多的感情,很多的感动,父亲对她的好、对她的重视,包括了温馨的(日常去父亲的店里跟父亲一起喝咖啡聊天)和创伤性的秘密(目睹父亲被持枪抢劫,因为自己被劫匪当成人质而让父亲交出了店里的现金),跟父亲的这些秘密中,母亲都是被排除在外的。前一期我们也提到跟父亲的亲近、受到父亲的喜爱和照顾,与现实中跟异性关系中的不信任、不安全存在矛盾和疑点:Mia对父亲的描述是不是带有一些想象和美化的成分呢?在这集里,Paul还没有完全去面质这些问题,但心里已经产生了疑问。
幼时的分离经历让Mia产生了自己不被重视、不被喜欢、多余的感觉和认知,并一直影响着她,她把原因都归于妈妈对她的不喜欢,而妈妈的产后抑郁实际上在更早的时候就影响了对她的照顾。Mia在自己的想象中,理想化了父亲对自己的好,而贬低了母亲,这是没有把好的部分和坏的部分充分接纳、很好整合的内心状态,后续的咨询需要朝引导整合这个方向做工作。Paul试图做了这样的努力:澄清20年前的咨询中,自己并不是像Mia想象的那样不关注她、不喜欢她,也澄清当年他在Mia怀孕的问题上自己只是摆出事实让Mia自己做出决定而不是有任何暗示和表态,而真正帮她做决定的是她父亲,而在这件事上Mia对父亲充满感激而对Paul充满怨恨。正是因为她还处在小女孩的不成熟的心智当中,她对Paul和其他男人都有不成熟、不现实的期待,期待他们对她负有完全的责任而没有用成年女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去承担。
当Paul用收藏的钢琴曲证明了自己对Mia的重视,并希望弥补12分钟迟到的时间的时候,Mia又显示出一些慌张,所以Paul指出了她这个害怕的心理,也对她最后说的“这次你欠我12分钟”表达了相当的重视。
(未完待续)
前期回顾:
Mia的个案1-Paul与Mia的相遇与首次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