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圆了六度。
春天辗转而来,可他没等到。
我几年前国庆回家,柿子和小甘蔗在我记忆里熠熠生辉。天高云淡,橙红点缀山野。
可他走在秋天。
我暑假就有预感,写“不知什么时候我只能留无用的眼泪”。可是太快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走的这般快呢,我赶不上。
他走的那晚下了雨,雨丝穿透浓稠的悲雾,天地合而为一。我站在人群之外,遥遥的看着他。
我见过各种样子的他。他还健康的时候,他在我记忆里总是快乐的笑,他年轻时一定是个帅哥,笑起来有深深的一双眼睛。病之后偶一回见到还没理胡子的他,我深感于时间老得太快,我拔高的每一瞬他都在坠入年老的深渊。这一次,我无法相信那是他,眼睛混沌,牙已经掉光了。最后我看见他以光速回去,中年青年少年,我听到最初的一声哭啼。喧闹之后,世界陷入静默。
他病重了好些年,三年四年五年。
最后再不执着于生,撒手而去。
我时常熬夜,常备着眼药水。寒假回去看他,妹妹和堂弟嬉笑着说眼药水可以拿出来了。
我笑几下不做言语。
他几年前以我不理解不接受的方式爱我,我现在也只能用他不理解也不接受的方式爱他。
世界最玩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