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群里要求写关于鬼、神之类的文章。这对我来说,不难。 我是从小听鬼故事长大的孩子。出生于70年代,家中排行老小。我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大我19岁,二姐大我15岁,三姐大我11岁,哥哥大我6岁。所以,他们个个都能看护我,除了我出生时已经开始工作的大姐之外。每当我不听话或者不睡觉时,他们就会拿出杀手锏:鬼来了,鬼来了!说着,便把我的脑袋往被窝里一塞,一句话也不说了。我躲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出,侧着耳朵听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哥哥、姐姐们也不说话,仿佛他们也不敢惊扰到鬼。我就这样躲在被窝里,直到憋出一脑袋的汗,人也要快窒息了,才不得不钻出来,看哥哥姐姐们都忍俊不禁的表情,我以为是鬼离开了他们才这么轻松。
鬼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来过?对于此类话题,在我逐渐开始有点思考能力的时候,我是有问过大人的。记得他们当时的回答是:鬼长得青面獠牙的,穿着青衣,眼里充血,脸色雪白,你要是不听话,鬼就会出来把你的魂给领走了……听完描述,我的眼前,就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鬼”的画面。这一画面,后来我在电影里看过,原来鬼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想来我是真见到过鬼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像!再配上阴森可怖的嚎叫,令我想起来就毛骨悚然。所以,每当我不听话时,“鬼来了”这句话对我是最有震慑力的了!
再后来,我听说,人死后可能会变成鬼,专门找那些生前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算帐。他可能会出现在夜里,你睡着了的时候他就在你的头上看着你,等你一睁眼时就会看到他,看到你吓得魂飞魄散,他便会冷笑着离开。看到这里,会不会想起鬼片里的一幕?现在想起来,对于这些情节,大概也只是大人们对鬼片中的一个片段的描述吧!对于小孩子来说,只会是相信,不会有任何怀疑。
我怕鬼,但又特别爱听鬼故事。是不是每个孩子都这么矛盾?还是因为当时的物质条件太匮乏,家家都没有电视,也没有什么课外书,有的也只是传阅多年的几本仅有的小人书,所以,鬼故事居然成了孩子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妈妈一直在大队的缝纫组上班,有时候我会跟着妈妈去上班。有一个哑巴,经常去隔壁的大队卫生所。每当她来时,有的大人会逗她,她乌拉哇啦地一顿乱说,嗓门大得像要打架,生气时脸涨得红红的,双手不停地在空中挥舞,情急之下,就会随手操起家伙打人。人们边笑边四处跑,她就站在那里大声地呜哩哇啦。每到这时,我就会躲在缝纫机的支架下,大气不敢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就会让我想起鬼故事中的鬼来,其实她长得没那么吓人,只是那张脸一开口就会变得有些扭曲,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因为不会说有些急躁,表达时又遭到那些喜欢恶作剧的人的哄笑,所以变得愤怒无比,在我的眼里就有些狰狞。
村子里有一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吊自杀,之后,很多人会说那个房子里
有鬼,他们家几代人发生的横死之事都会一一数尽,不知真实与否,反正一时间村里的人们人人自危,我和其他的孩子们从此会远而避之。哪怕是见到他家的人,我也会吓得远远地跑掉。生怕鬼魂附在他身上,我一靠近他便会把我带走。
每年夏天几乎都有被淹死的人。于是,“河里的勾死鬼”之说就成了没时间管孩子的大人们的口头禅,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跟我一样大的孩子们都不敢去野泳,怕被河里的勾死鬼勾走。
……
就这样,听着这鬼那鬼的故事和传说,我长大了。当年的鬼故事已经逐渐被我遗忘,而恐惧,却一直伴随着我,直到现在我还不敢走夜路。这可能是“鬼故事”时代的普遍现象,也可能是是我的性格原因。好在,我的孩子们没有在鬼故事中长大,他们也根本不相信有鬼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