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整理相册的时候,无意中翻到了去年三月份去凤凰旅游时的照片,说起凤凰之旅,还要追溯到上高中时语文老师讲过的一篇课文《边城》,自那个时候起,我便对这座浪漫的湘西古城心生向往之情。
犹记得读大学时,现当代文学老师龙厚雄也在课堂上讲过沈从文先生的《边城》,他说:“中国有很多地方是因为某个人而出名的,比如鲁迅的绍兴,毛泽东的韶山,孙逸仙的中山。湘西的凤凰也是。”在学识渊博的龙老师的影响下,我大四那年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和凤凰有关的,还记得我的论文题目是《沈从文小说地域特色论》。
另外一件和边城有关的事发生在大一,某一天晚上,我和寝室的几个妹子一起看了电影版《边城》,女主人公名叫“翠翠”,正好一室友也叫翠翠,我们便经常拿她的名字逗趣,“翠翠,你的傩送啥时候回来呢?”“也许明天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哈哈哈......那时起,我对凤凰的向往也更热切了。那时,大家都天真无邪,信誓旦旦地约着要一起去凤凰旅游。转眼间,我们都毕业三年了,我和另外几个朋友去了凤凰。
《边城》是沈从文小说的代表作,是我国文学史上一部优秀的抒发乡土情怀的中篇小说。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爱情悲剧,凸显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心灵的澄澈纯净。它以独特的艺术魅力,生动的乡土风情吸引了众多海内外的读者,也奠定了《边城》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
小说《边城》的开篇这样写到:
“由四川过湖南去, 靠东有一条官路。 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的一面,城墙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临水一面则在城外河边留出余地设码头,湾泊小小篷船。船下行时运桐油青盐,染色的棓子。上行则运棉花棉纱以及布匹杂货同海味。贯串各个码头有一条河街,人家房子多一半着陆,一半在水,因为余地有限,那些房子莫不设有吊脚楼。河中涨了春水,到水逐渐进街后,河街上人家,便各用长长的梯子,一端搭在屋檐口,一端搭在城墙上,人人皆骂着嚷着,带了包袱、铺盖、米缸,从梯子上进城里去,水退时方又从城门口出城”。
短短的几行文字已经描绘出那个年代里的凤凰古城和古城里的人物景象,活脱脱一幅现代版的清明上河图。
在沈从文的世界里,凤凰,代表了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于人性的人生形式”;而湘西这块土地,也因为有了沈从文而以一个无比淳朴的、自由的溢满了生命力的圣地为世人所了解,沈从文,从此成为湘西凤凰的魂魄。因为沈从文的小说《边城》,凤凰成了一个文学的代名词,这是凤凰古城与中国其他地方的旅游景点最大的不同,而沈从文,也成为湘西凤凰的魂魄。
关于这座小城的故事,请听我娓娓道来:
在川湘交界的茶峒附近,小溪白塔旁边,住着主人公翠翠和她爷爷老船夫。茶峒城里有个船总叫顺顺,他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老二叫傩送。
端午节翠翠去看龙舟赛,偶然遇见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傩送,傩送在翠翠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不禁想起了张爱玲在《爱》中描写的一个片段:
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轻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的说了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
就这样就完了。
后来这女人被亲眷拐了,卖到他乡外县去做妾,又几次三番地被转卖,经过无数次的惊险的风波,老了的时候她还记得从前那一回事,常常说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年轻人。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哦,你也在这里吗?”
同时,傩送的兄长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提前托媒人提了亲。天保告诉傩送一年前他就爱上了翠翠,而傩送告诉天保他两年前就爱上了翠翠,天保听了后也吃了一惊。然而此时,当地的团总以新磨坊为陪嫁,想把女儿许配给傩送。而傩送宁肯继承一条破船也要与翠翠成婚。
兄弟俩没有按照当地风俗以决斗论胜负,而是采用公平而浪漫的唱山歌的方式表达感情,让翠翠自己从中选择。傩送是唱歌好手,天保自知唱不过弟弟,心灰意冷,断然驾船远行做生意。
碧溪边只听过一夜傩送的歌声,后来,歌却再没有响起来。老船夫忍不住去问,本以为是老大唱的,却得知:唱歌人是傩送,老大讲出实情后便去做生意。几天后老船夫听说老大坐水船出了事,淹死了……
码头的船总顺顺因为儿子天保的死对老船夫变得冷淡。船总顺顺不愿意翠翠再做傩送的媳妇。老船夫只好郁闷地回到家,翠翠问他,他也没说起什么。
夜里下了大雨,夹杂着吓人的雷声。第二天翠翠起来发现船已被冲走,屋后的白塔也冲塌了,翠翠去找爷爷却发现老人已在雷声将息时死去了……她只好以渡船为生,等待着傩送的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我们不得而知,就我而言,我认为悲剧更能震撼人心。可我又深知,翠翠这样纯粹美好的女子,不会后悔与傩送的相识相知,也不会后悔对傩送的等待。这是一场爱情的悲剧,却也是一场对于坚定爱情的颂歌!就像张爱玲与胡兰成曾经签订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一纸婚书,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一切充满了爱与善,然而到处是不凑巧!
“君问归期未有期”,翠翠和那艘渡船,会一直等在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