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行(二十一):终章

缘起。

十多年前,与妻子第一次北上长安,首先选择的是传统热门的旅游景点--兵马俑、华清池、骊山……

当时在市区报了一个散客团,车上还有一群从呼和浩特来的老年游客。旅游大巴经过灞河时,我指着北方对妻子说,那里有她祖先的坟茔,便开始细细讲述西汉诸帝和汉陵的故事!

我的讲述吸引了同车的几位老者,他们说从咸阳机场高速一路进城的时候,沿途看到了许多巍巍的陵冢,但并不知它们的来历。

老者的话让我的思绪飘向北方的五陵原,很想亲眼去看看那些伫立千年的皇家陵阙,可惜当时西安不仅没有开发皇陵的旅游路线,自己也没有车,只好把这个念头按在心底。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这个念头却始终在心底萌芽,终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十年前,天涯上有一篇长贴《陕西帝陵志》,帖主孤霜清花了数年时间遍行关中数十座帝王陵寝,尤其是那些高山之上的大唐帝陵令人神往。

从那之后,我时常在网上搜索,发现热衷此道的人不少,有组团前往的,也有只身背包的独行侠。

于是,我也在寻找一个机会,能够将遍访崇阿,一一踏遍这十八座唐陵。

2014年仲春时节,儿子五岁,从动画片《小鸡不好惹》里知道了兵马俑与大雁塔,很想去看看,于是便趁着上小学前最后的快乐时光里,带他游一次长安。

这一次我孤身一人带他出游,因此选择了最为安全的火车。

除了兵马俑外,此次旅程让他最震撼的便是五陵原上那两座气势恢弘的陵冢--汉高祖刘邦与皇后吕雉的长陵。

说实话,陕西虽是旅游大省,但在汉唐帝陵旅游方面作得很少。游客一般就只知道兵马俑、大雁塔、华清池、骊山、钟鼓楼以及令人生厌的绿坊。渭河北岸的累累汉陵连本地人都知之甚少。

我带着儿子在西安北站下了地铁,找了一辆出租车去长陵,出租车司机根本就不知道与北站咫尺之望的咸阳原上有着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陵墓。

在这次旅行中,我和儿子还随团去了茂陵与乾陵,算是小小地满足了一点自己的心愿。

站在梁山的山脊上,我向东眺望,希冀能够看到高耸的九嵕山,可是暮霭沉沉,什么都看不到。

望着乾陵高大的翁仲,对其它十七座唐陵的渴望愈发强烈,发誓终将走遍关中的所有汉唐帝陵。

第二年,父母、兄弟及自己一家,开了两辆车再入长安。虽说此次自驾出游,但毕竟时间有限,加之唐陵路途遥远,依然未能成行。

虽说数次长安之行都未能如愿,但我始终都未放弃。几年来一直在准备出行攻略,查阅资料。

4月1日,在妻子的支持下,我终于得偿所愿。拜现代科技之赐,我不必像徐霞客一样,头戴远游冠,脚登葛麻鞋,手持竹杖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了。

四天时间,从蒲城到乾县,行程数百里,遍踏十七座大唐天子的陵冢,看过了大唐从兴到盛而衰的长卷。个中滋味,冷暖自知。

长安,我还会再临,因为汉家十一陵仅仅去过三座。不过下一次不会这样艰辛了,必竟汉家陵冢就在五陵原上。

我会牵着儿子的手,为他一一讲述那过去的故事--"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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