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学习《创伤与复原》的第十五天。上午在和兴坪老师聊天时他提到了创伤患者适应性三大机制问题,其实,学习这段我的聚焦点也是这里。
第一,解离防御机制的精心操作。作者在书中描述,无论是被囚禁的政治犯,还是被軟禁妇女和儿童,都有一个在长期创伤后的神秘法宝,那就是解离,或者叫催眠后的出神状态,布络伊尔和弗洛伊德也叫“双重自我”。即通过想象,改变自己的意识状态,把自己分成现实的自我和理想的自我。这种解离的目的,一是从生存需要出发,为了逃避现实的身体痛苦,使身体保持麻木状态;二是从个人成长出发,为了忽略对施虐者的仇恨,甚至能保持对施虐者的依恋和亲情,以达到在恨的环境里保持爱的能力。但是,这种解离的最后效果,并不是像创伤受害者预想的那样。那种意识状态的改变,只能给予了身体暂时的麻木,但心理的痛苦一直会带着进入成长的人生。而对施虐者过度美化的形象,很难始终如一地保持下去。因为他们在需要亲密关系的时候,实际上并不能真正得到。而且由于这些形象太薄弱、太残缺不全,太容易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转变成恐怖的影像。而且过于依赖解离的防御机制,最终会试受虐儿童焦虑的精神状态恶化,因为解离有时会失控,它原应产生一种超然物外的安全感,可是也许会导致一种完全与他人脱节和自我解体的感觉。
第二,自我认同的分裂发展。前面读书笔记有所讨论的,为了生存和生长,创伤患者会发展出双重思想,进而不可避免地引申出双重自我。自我的严重受损和对施虐者的过度美化,都会带来受创者的自我贬低,即无限地加深自己是“天生坏坯子”的感受。究其根源,还是来源于受虐者对父母的基本依恋。由于他们对所受污染和污蔑产生认同时,施虐者的罪行就被他们内化,即产生创伤事件并不是施虐者的问题,而且他们自己的问题。同时为了保持自己的基本价值感,受创儿童会较勉强的形成一个正面的自我认同,他们会从宗教层面的神圣旨意中,寻求自己受害的诠释,即赋予自己是上帝所选殉难圣徒的身份认同。很显然,天生坏坯子的自我认定是从儿童时期一直到成年的深刻认定,是自我认定的核心内容,并成为儿童性格结构中非常稳固的一部分。而把自己作为上帝所选殉难圣徒的身份认定是次要的,持续虚化的。并且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为保持其核心内容服务的。
第三,精神状态的病理性调节。尽管创伤患者使用了解离的技巧,也勉强进行了自我认同(即便还是扭曲变形的和分裂式的),虽然可以暂时保住生命的安全和保存希望、维系关系,但仍无法解决许多重要的适应问题,甚至会恶化这些问题。正常的生理状态的调节机制被长期过度警觉的症状攪乱了。许多创伤患者会显现慢性睡眠干扰、饮食失调、胃肠不顺和其他生理不适的诸多症状。同样的,正常心理机制也会被创伤经历一再引起的恐惧、愤怒、悲伤情绪扰乱。常常产生一种混乱、骚动、空虚和全然孤独的状态。大多数创伤患者会出现慢性焦虑和抑郁状态,且一直持续到成年。
受虐儿童这时会慢慢发现,消除这些生理和心理上的不良感觉的最有效的方法,是猛刺自己的身体,即蓄意自残。迄今已有无数的文献详细记载儿童期受虐和自残的关联。反复地自我伤害、以及其他对身体突发式攻击的倾向,似乎最容易出现在儿童初期即遭虐待的受害者身上。创伤患者自残的目的是用肉体的痛苦取代精神的折磨。很吊诡的是,许多创伤患者反而认为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
由此看来,所谓创伤患者的适应机制,也不过是创伤患者的权宜之计,并不能真正解决长久的创伤问题。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儿童时期的往事会时时被回忆勾起。加上长期自我的贬低,会使创伤患者习惯性顺服他人并很容易被有力量或有权威的人利用,使之重蹈受虐的覆辙。比如,有机构对曾遭乱伦的妇女的研究显示,其中三分之二的妇女日后又再遭强暴。
写到这里,真的和同学们一样,心中充满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滋味,这些创伤患者已经被踏入尘土了,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们的命运何时才有转机呢?这不是我们人类的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