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流动的画,一首滚烫的诗——读《雪国》

在一个冬日的午后,趁着太阳还没有被对面的房子挡住,趁着院子里还保留着一丝暖意,我搬了把小木椅,坐在院子里,安静地把《雪国》读完了。当我放下书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整个院子一下子变得格外冷清,不时吹来的阵阵寒风让我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可是在阅读时却好像一直沉浸在川端康成的温暖的句子中,完全忘记了温度的骤变。

其实一直以来,都爱看日本的文学,不管是东野圭吾,还是村上村树,都拜读过许多作品。日本文学的气质,和我最相契合,这里面体现的美学,也是我对于美的理解。

但是我却迟迟不敢触碰《雪国》,因为它太纯粹,我怕自己的心境还没有静到可以品味欣赏它的程度。在我的眼中,《雪国》是一首诗,是一幅画,是一首歌,更是所有艺术形式杂糅到一起汇聚成的杰作,我实在不忍心过早去探究它,因为一颗匆忙的心只会毁了这件艺术品。

如今,我终于鼓起勇气翻开了它,随着川端康成的笔触,我一瞬间便来到了那个银装素裹的雪国。在雪国中,一切都如雪般纯洁,又如叶子般美丽,与驹子的爱情,即纯洁又美丽,这种纯粹感,很自然地与雪国这样的世界融为一体,而也只有雪国,才能产生如此炽热而又忧伤的感情。

我读得很慢,几乎是一小句一小句慢慢念的,因为我总是会回忆起之前自己爬过的各种山,回忆起之前遇到过的女孩,走过的每一条路,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雪国》的字里行间涌上心头,历历在目。有时候,我好像在欣赏一幅油画,厚厚一层雪白色的颜料下面零星有几点黑绿色,那是雪山上偶尔扎出来的松柏树梢,,还有细密的黄色斑点,那是村舍里的蜡烛或者油灯的亮光,对了,一定还有一小抹艳红,那是驹子和叶子和服的内衬,以及她们卸完妆后红扑扑的脸颊。又有时,我仿佛在听一只古老的歌谣,歌声悠远清澈,回荡在雪山的山峰之间,间以三弦琴声伴奏,干净得像耳朵被雪水洗刷过一般。还有时候,《雪国》就像是一首滚烫的诗,在冰天雪地中也能感受到文字的温度。

很多人可能想去探究岛村和驹子以及叶子的关系,其实不必,因为《雪国》是一件纯粹的艺术品,它的情节也好、人物也好、景色也好、语言也好,都只是川端康成用于塑造这件艺术品所用的材料,它体现着川端康成,乃至是日本文化中对美的理解,而我们,只需要从《雪国》中感受到那种动人心魄的美,并在我们的心灵中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雪国,这应该是雪国真正想要传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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