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久旱少雨,一到夏天便不一样了,从立夏那天起,雨幕便被拉开,雨下了一场又一场,似乎春天的雨也一块儿下在了夏天。夏天像一个盛雨的容器,似乎下多少场雨都装不满。
多雨的夏天,有时连日阴雨,有时歇一两天,晃一晃太阳,雨又来了。有时晚上一夜雨,白天才歇下,有时晚上无雨,白天淅淅沥沥。有个远嫁到此的朋友发朋友圈说,今年夏天的雨,是她来这里十八年以来最多的。
因为多雨,这个夏天天气一直很凉爽,气温常在二十度左右,早晚有时才十六七度,街上有怕冷的人还穿着羽绒服。看到一篇当地公众号推文说“入夏失败”,也有人发朋友圈说“要冻死在夏天了”,虽是夸张,的确也说明今年夏天的气候特点。不过这样清凉的夏天很舒服,没有酷暑炎热,出门也不用担心被晒伤。我平时穿衬衫和外套的时候居多,今年新入手的两条夏裙还一次都没穿过。
雨润万物,多雨的夏天,草木更加茂盛饱满,夏木阴阴正可人。空气里弥漫着雨的气息,也弥漫着花香,女贞花的香味在雨中尤其浓稠。庄稼、蔬菜、瓜果喝足了水,都长势喜人,酝酿着丰收的喜悦。连松林里的菌子都提前冒出来了,以往要七八月才有的野生菌,街上已有卖的。
我喜欢这样清凉多雨的夏天,似乎格外宁静。去上课时,常看到学生的雨伞撑开晾在长长的走廊上,雨伞上湿漉漉的,教室外静悄悄的。周末的早上,睡到自然醒,有时听到外面雨声滴答,想着起来也无事,便躺在床上翻翻闲书,有种书俱静的感觉。有时候傍晚去散步,天阴阴的,需带把伞,走着走着就下起雨来,在雨中漫步,听雨点在伞上欢快地跳舞。
有人说:“雨天”的另一个名字叫“等会儿再说”,万事万物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雨面前,都得停一停。很喜欢这个说法,的确,雨丝似乎拉慢了时光。晴耕雨读,下雨天,也不想往外跑了,即使是周末,也愿意呆在家里,以晤书看花为乐。
雨天的书,都是闲书。从书柜里取下一本本旧书,周作人、汪曾祺、沈胜衣、心岱的书,都是闲适自然,写花木虫鱼或美食的文字,有的以前也读过,但现在重温,又是别一番滋味,伴着雨声,心无旁骛,似乎更能知味。自然写也受到读的影响,雨天的文字,也不想谈及人事,如沈胜衣说的“看花木比看人要好”。
多雨的夏天,清凉、宁静、闲适,这是我喜欢的生活状态,希望这种生活状态从此沿续,四季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