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到不了的彼岸》第一章:那些卑微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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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我思量了很久,最终决定将自己的过往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下来,这也是对自己和逝去的闺蜜一个完整的交代,我知道,回忆很苦,它需要耗费我太大的气力,它会挖空我内心的边边角角,还会让自己歇斯底里,但或许在整个这样的过程中,我可以再温习一遍来时的路,有过开心,有过悲痛,有过绝望。让我懂得了失去后无法再去珍惜,有些人一转身便是一辈子。

  第一章:

  "张漫依,你还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哎,每次考试都给咱们班扯后腿,20分,天啊,我就算是蒙,也能比你强不知多少倍。"班长将化学卷子丢在我面前,"真是丢人。"最后也不忘撇撇嘴啐口吐沫。

  我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似这种嘲笑与讥讽我早已经适应了,若是在从前,地上若有地缝,怕早就钻了进去。

  可风波尚未结束,也不知哪个男生站了起来,又好似拍着班长的马屁接着对漫依继续数落:  "说的不是么?这女生若是学习不好那也罢,你长得好也可以啊!你再看看你自己,丢到那人群堆里,都能被你丑哭。"

  对于上升到人身的攻击,我似乎无法忍受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想为自己讨回几分颜面,便看到班主任在窗口窥探着班中发生的一切,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讪讪的坐了下去,不出自己预料,我又被点名请到了办公室。

  "张漫依,考了20分激动的都坐不住了吗?"班主任的话听来也如此的阴阳怪气。

  "不是的老师,刘宇在班里公然嘲笑我,我气不过才会这样。"我做着无力的解释,毕竟,那个男生的母亲是这个学校的物理老师,而刘宇的学习,在年级也是数一数二。

  "你要是学习一等一的好,他们会嘲笑你吗?"班主任哼笑了一声"你现在该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马上就要到来的中考,想想自己能不能考上高中!"

  "老师,学习不好难道就没有尊严么?"我似乎依然在乎那早就丧失的面子,只是想知道,做为班主任是否应该对学生的心理有个最基本的安抚。

  "回去吧回去吧。"班主任不耐烦的挥挥手。"下次考个第一名,你要的一切自然都会有。"

  我坐在台阶上,掰着花瓣,想来自己也真的理亏,哪一个老师不喜欢给自己争光的学生?即便犯了多大的错误,只要你有好学生的头衔,所有人都会护着宠着,之前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本想着班主任可以对自己的哭诉稍有上心,换来的却是一样的结果。后来,我学会了低头,学会了认命,我不是没有努力过,或许真的如同同学们所说吧,我就是榆木疙瘩,又丑又笨。

  "你的志愿是哪里?"同桌谢洋问我。

  "不知道。"我依旧低着头,喃喃的说。

  "即便考不上别的学校,留在学校又不是不可以。"谢洋试图安抚一下我,但我已经分不清是好意还是恶意了。

  "大姐,她的志愿我知道,家里蹲!"后面的男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屑的抛过来一句话。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谢洋回头想要为我争论两句。

  "行了,我的事不用你们费心了,谢谢关心。"我似乎不想再因为这些小事起任何波澜,也并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过话,谢洋看看我的状态,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我似乎有一些厌学的情绪,想到不久后的中考,想到之后上学还会是如此光景,却是那么无所适从。父母对自己和班主任的态度相差无几,不时的就要讽刺两句,可能吴叔叔的及时出现,才让所有的一切有了转机吧。

  "漫依怎么变的不喜欢说话了?和小时候判若两人啊。"吴叔叔到我们家做客,吃饭吃到一半便忍不住说了一句。

  "谁知道,上了初中就这熊样,学习学习不好,长的又不讨喜,现在天天摆着哭丧脸。"妈妈撇着嘴没有好气的说,听到母亲在外人面前如此评价自己,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塞进嘴里的饭怎么也咽不进去。

  "你是孩子的亲妈么?有这么数落自己闺女的吗?"吴叔叔都听不下去赶紧制止了母亲。

  "我就是亲的才着急!马上中考了,她这学习能去哪里?初中就辍学?"母亲又像连珠炮一样发起了攻击。

  "我记得孩子不是喜欢画画吗?"吴叔叔望着漫依笑着说。

  "画画能当饭吃啊?天天桌子上画完,裤子上画,不务正业。"就连久未开口的父亲也插了一嘴。

  "你们的思想也太落伍了,可以上美术学校啊!之后参加艺考上大学,曲线救国你们没有听过吗?"吴叔叔倒是笑了起来"好像漫依学习不好你们就给人家判了死刑似的。"

  我听到这里,眼里一下子便恢复了些许光芒,就像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绝望中似乎有了一些希望。

  母亲也好像悟出了一点道理,不时的重复着'美术学校'。不时的点着头。而我,又是多么期待母亲立刻拍板,大喊一声:"就这么定了!"

  "好好思量一下,不一定非要去走文化这个独木桥,今年美术职中35中正好免试入学,考虑好了给我电话,我和校长联系。"吴叔叔对着稍有迟疑的母亲说。

  之后的每一天,我似乎都在关注我母亲的动态,她每说一句话,我都要伸长耳朵去听一听,而那段日子,我应该是数着分秒度过的。

  我应该感谢自己还有那么一个爱好,也正是这个爱好,让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终于等到了母亲找自己谈话,不,不是谈话,是通知。

  "我和你父亲好好商量了一下,既然你怎么学也学不好,就上你吴叔叔说的这个学校吧,职中虽然比一般学校混乱,但是,我们还是相对放心,说到底,有学校上总比家里蹲要强多了。"母亲即便是将决定告诉我,也不能做到好好说话。

  虽然,父母对自己各种不认可,我也一度怀疑我的血脉到底是不是这个家庭传下来的,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有处可逃了,我可以离开这个怪圈了,不知道新学校如何,但是职中么,要好也都好不到哪里,坏也坏不到哪里,至少平等应该是有的。

  "听说,有地方收你了?"班长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冷不丁的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

  "哎呦!真的么漫依?哪个学校瞎了眼啦?"刘宇的语气十足让我憋气。

  "对,的确有学校收我要我了,以后的路还长,我们走着瞧。"反正都是要离开,我管他们是谁,自己痛快了再说。

  "啧啧啧,果然是要走的人,其鸣也哀。"刘宇依旧不依不饶。

  我将书桌里的所有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在熬完了最后一节课后,抱着所有的物件,带着过往三年的卑微,头也不回的迈出了教室,所有该死的一切,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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