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萨比娜
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一书中,米兰昆德拉主要塑造了四个人物形象:托马斯,特蕾莎,萨比娜,佛兰茨。这四个人物作为昆德拉表达思想和情感的载体,彰显出作者对自我存在价值的反思与认同,以及对人存在的可能性的人文追寻与探索。其中萨比娜,在作品中作为轻的代表,通过背叛寻找自我。
西蒙·波伏娃认为,男权思维逻辑已经渗透在整个人类文化结构之中,无时不在规训女性成为社会文化意义上的女性角色,所以一个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社会让它变成了身份中的女人。
“社会性别身份通过表演和角色扮演而实现。” 女性的性别身份就是扮演何种角色让自己成为一个身份意义上的女人。按照萨比娜的观念,真实的自我在表演中丧失,因此她不断的躲避身份的捕捉。
萨比娜从小就反对父亲的权威,拒绝做一个驯服的好女儿。她看不惯父亲所保持的社会伦理道德,把父亲的忠诚看做是必须反对的东西,以为忠诚恰恰反映了真我的丧失,意味着个人落入了文化暴力的规训之中,是个人在角色扮演中失去自我。
因此“吸引萨比娜的是背叛,而不是忠诚”。 背叛带着萨比娜从家进入美术学院,从结婚到离婚,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男人的怀抱流浪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当初背叛父亲,她的人生就开始踏上一条漫长的背叛之路。她以背叛的方式反抗这个世界的基本文化价值观,远离所谓的媚俗以避免世界对真我的异化。
萨比娜认为,生活的 “表面是清晰明了的谎言,背后却是晦涩难懂的真相”, 所以,要活在真实中,不欺骗自己也不欺骗别人,除非与世隔绝。一旦有旁人见证我们的行为,不管我们乐不乐意,都得适应旁观我们的目光,我们所做的一切便无一是真。有公众在场,考虑公众,就是活在谎言中。
因此,她拒绝隐私外漏。在弗兰茨对外宣布和她的关系后,她觉得她私生活的大门被弗兰茨强行打开,她被暴露与众人的目光之下,她不得不在所有人面前演戏,她不在是萨比娜,而是被迫在扮演萨比娜这一角色。
在她眼中,这样的世界显然是福柯所谓的 “全景式监狱”,生活于其中的个体受到文化暴力的无形监视,并因此而被迫扮演自己的社会角色,真我就在这种表演中被剥夺和掩盖。
为避免人们的在她身上贴上媚俗的标签,实现本真的自我,她离开了弗兰茨,试图阻绝监视目光,逃离“社会文化”的舞台。然而在逐渐切断自己与生活的联系之后,她不但未能实现本真的自我,反而最终走向了生命的虚无。
参考资料:
波伏娃《第二性》
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丹尼·卡瓦拉《文化理论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