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接下来的五天,依旧很平静,没有讨公道的人,也没有西奈的声音,图兰几乎要忘记真实存在的一切,仿佛那只是一个想象,就如那个梦。
只是,直到一个人电话——西奈。
“有事吗?”图兰的语气听不出喜乐。
“五天没联系,没忘记我吧。”他的声音简直像一个恶魔。
“……”
“沉默了。我就是来确认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寝室。”图兰的声音里染了几分不耐烦。
“寝室啊,看来你忘记我说的了。那好,现在我让司机去接你,收拾行李,搬到别墅。”
“……为什么?”莫名的些许悲哀。
“没有拒绝,看来你想通了。”西奈没有正面回答。
“少爷,会议要开始了,”电话那头传来催促的声音。
“晚上等我。”西奈淡淡的说完,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
9点左右,载着图兰的车子驶离学校,驶向伫立在半山的别墅。图兰对室友说要搬出去住一段,大家都不怀好意问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她们寝室。她笑了笑,说没有。
已是10点左右,别墅的灯光却让人有一种身处白昼的感觉,只是一方明亮终究抵不过无边黒寂。他不在,这是图兰下车后的第一反应,因为他常用的车不在。
“小姐,少爷出差了。您的...行李?”一看到图兰进来,女佣便恭谨迎上去。
“我没有行李。西奈什么时候回来?”图兰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个少爷没说,我也不清楚。”
图兰侧身看了低下头说话的女佣,继而朝着楼梯走去,“那西奈有没有说让你安排我睡哪?”
“少爷说您可以睡主卧。”女佣说完话,图兰已经走上二楼。很静,静的让人害怕,主卧就在走道的尽头的右侧,发出白色的灯光。
“我睡了,任何事都不要来烦我。”图兰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好的。”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夜,莫名的疲倦让图兰睡得很沉,很深,她没有做梦,却有一种无法醒来的感觉。床头,橘色的灯光隐去了黑夜的压抑。
午夜时分,一个身影潜入了主卧,携着风尘仆仆的疲倦,却在看到图兰沉睡的表情时露出笑容。
西奈的手轻轻地抚上图兰的脸庞,那是如此看似天真无邪,实藏罪恶与痛苦。
他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到图兰的时候,是在我大四毕业典礼上,那时我代表毕业生致辞,而她是第一个节目——古筝。已经没什么具体印象了,直觉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
第二次,是我回校与教授探讨研究项目,开车离开时,在一个拐弯处发现一个男生正跟着她,而她只是一味往前走。后来,我知道了她叫图兰,老师口中的三好学生。而那个男生叫苏启。
两次,我记住了她,我一直以为她会是天使一般的人,即使不是,也不应该沦为,直到。
那是第三次,我在自己经营的酒吧看到了她——图兰。她喝得烂醉,一个人坐在吧台上,非常突兀。期间,不断有人和她搭讪,但都被她的冷漠挡了回去。于是,我鬼使神差般示意酒保多看着她点。不久后,她摇晃着起身,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我跟着她,发现她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到了一栋非常破旧的建筑楼。她站在楼下,从包里掏了一会,将一个白色的瓶子投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之后一晃一晃的消失在楼梯口黑暗中。
三楼的灯光亮起,我借着光,看到了白色瓶子上的字,我记得,那是我母亲曾吃过的药,是治疗抑郁症的。
橘黄色的灯光很快灭了。
后来的后来,在我组织的一次大三大四生的野营中,一名叫苏启的男生意外死在野营第二天的清晨。而就在前一天晚上的篝火晚会上,我跟着图兰,离开晚会现场,回到营地,亲眼看着她将一种东西加进男生水里。她很冷静,但又有些紧张,于是,我在她离开后,擦去了帐篷拉链上的指纹,抹平了她的脚印。那时候,我知道我做了一个决定。
回去的那晚,她果然又去酒吧喝酒,我让酒保下了药。那晚,我占有了她,醒来后,她很吃惊。我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所以我威胁她,她没有妥协,却也没有反抗。
起风了,二楼的窗帘被吹起一块,唤醒了呆滞的西奈。西奈的视线再次聚焦在图兰脸上,图兰早已清醒,但她没有动。
“我吵醒你了?吃药了吗?”西奈轻声地问道。
“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图兰没回答,侧过脸似乎要再次睡去。这时西奈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图兰身体两侧,说道:“明天去请假,我们去旅行吧。”图兰有些惊异地回过头来,她盯着西奈的眼睛,伴着黑夜仿佛要将人吸入灵魂深处。好一会她平静地回答:“好。”
“医生说我的症状不是很严重。”
灯灭,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