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凌晨1:00睡,5:00多醒。这样的夜晚已经不知道多少个了,白天萎靡不振,做事提不起精神,晚上困得睁不开眼,躺在床上大脑一刻也不休息,胡思乱想,不能入睡。每次洗头。本来为数不多的头发,又脱落的水盆里飘满,头顶部已遮盖不住,露出白白的头皮。
在别人看来,我这个人比较坚强,能撑事儿。是的,比起同龄人,我比他们经受了更多的挫折,不,严格说应该是生活中的磨难。虽然撑的三十多岁就脱发,高血压,但毕竟挺过来了。这些年,我成了家庭、父母、兄弟姐妹的精神支柱。有了困难,首先想到的是我,我也竭尽全力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有时候我感觉,活的已经不再是我,不再是我的人生。很多时候,我不能按照自己的人生意愿去走,我自己美好的生活愿景会为他们的生活让道。我努力的硬撑着拉着他们在生活的道路上艰难爬行,还不能让父母知道。父母眼中的我,生活的是那么轻松自如,幸福,告诉他们,没事儿,一切有我!
父亲在世的时候,身体不好。1986年,我还在上初中,爸爸由于高血压,已经引发了身体右边的偏瘫。后来经过治疗,能生活自理,但是已经不能工作,提前办了病退。母亲一生好强,年轻时像个男人一样东奔西跑,去淘金,就想让自己的孩子过的好一点儿。后来父亲的身体离不开人照顾,母亲就呆在家里,一日三餐,照顾父亲,帮着子女照看孩子,还要忙着利用空暇时间挣点儿小钱,毕竟一大家人要吃要喝,每天都要花钱。等子女们都成了家,父亲也是三天两头去住院,姐弟几个除了我和二妹都不在家,医院成了我常去的地方。母亲虽然很少去医院护理,但是一日几餐,往医院送饭也不容易。我觉得母亲太辛苦,有时想带她出去走走,换换环境,散散心。可是父亲离不了人,出去旅游一两天,还要带着小妹家的女儿元元,也着实不容易。去年春天,父亲去世了。虽然悲痛,但觉得轻松了很多,决定抽空带着母亲出去转转,虽然她腰疼,已经不能长时间走路,仍然没有打消我的这个念头。
有时候事不随人愿,灾难总是连着的。父亲去世的第12天,弟弟脑溢血差点丢掉性命,虽然及时抢救,保住了性命,但却落了个残疾。以前常年在外开店,一年到头很少在家。现在店也没法开,盘出去了,医院康复了一年多,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待在家里。可能是承受不了生活的打击,脾气暴怒无常。小妹癌症转移,情况非常不乐观。一个女儿元元半岁时就由母亲照看,上学一切全是我负责。现在妹妹病重,把她托付给我。上学的时候住我家,我每天负责接送。每到节假日,她总会回姥姥家住,在她心里,姥姥家就是自己家。我倒愿意她和姥姥亲近,父亲去世后,家境的变故,母亲孤独寂寞焦虑,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耳背,记忆力减退。元元小时候就是家里的开心果,也许能给她带来欢乐,我也可以轻松一下。没想到回去之后,和舅舅矛盾重重,弄的母亲更加伤心。弟弟是病后焦躁,不想让元元回去。元元恰逢青春叛逆期,也不习惯舅舅住在家里(弟弟多年不住家里,她和姥姥,姥爷居住自由自在已经习惯。),争吵也不是一次两次,互相不能容忍。
每天生活风平浪静,我觉得压力也很大,加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的感觉好累,有时候也想逃避,但不能,必须面对,去解决它。看到母亲伤心流泪,我真恨自己无能。元元和舅舅互不相让,让元元到我家去住,不同意,非要住在姥姥家,和舅舅互相伤害。小妹给我打电话,咳嗽的说不成话,咳的吐血:“我恐怕是回不去了,元元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管教,别让她废了……”小妹发现病的时候,元元刚六岁,觉得孩子可怜,再加上是孩子们中最小的一位,不光是我,包括父母和姐妹们都娇惯她一些。身上坏毛病不少,和舅舅的矛盾是去年就开始了,一个暑假拼的不学习,上了初中感觉很吃力。这孩子本来心气就高,考试不好还会哭鼻子,闹情绪。我除了接送,还要帮她补课,拿起多少年不看到初中课本,数学,英语,我是从头学起。每天放学去接,先看孩子的情绪,情绪不好,还不敢直接问,悄悄的从侧面做工作。 为了缓解矛盾,调整她的青春叛逆,有关家庭教育的书,我看了十几本。虽然前面我们几家的孩子都是我管的,男孩儿也罢,女孩儿也罢,包括自己的儿子,十来个孩子放在一起没有元元一个人养着费劲。但是也得养啊,孩子是无辜的,妹妹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养活她,我得担起这个责任,让她好好上学,长大后能自食其力。困难的一年过去了,孩子变得阳光了,学习成绩也能跟得上。我很欣慰,觉得这些书我没有白读,这些心没有白操。可是刚刚放暑假,回到姥姥家,就又变成了去年暑假的样子,比去年还不及,竟然不让我管她,油盐不进,天天躺在床上,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
有时真的想放弃了,何必自寻烦恼呢?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想一想,我得管,我得让妹妹放心地走。虽然元元一再说,不让我管,让她自生自灭。虽然生气的很,但是那毕竟是一条生命,我不能让她成为社会的负担,这也许是她人生走的弯路,仅仅是一个弯道而已。
有时候我会出去散步,直到把自己累得大汗淋漓,精疲力竭,躺在床上一觉睡下,那是最好的。但是很多时候真的睡不着,即使睡着了半夜醒来,还是胡思乱想。有时感觉很迷茫,很焦虑,甚至是疯狂;有时怀疑是更年期症状,想吃点儿药调理一下;有时想抛开这些事情,去做其他的,但真的集中不起来精神。有时候安慰自己,说总会过去的。是的,所有的痛都会过去,真的希望快点过去。有时候真想很睁双眼,睁开双眼后这一切都是梦。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希望灿烂的明天早点儿到来,可眼下怎么走,一直是我的困惑。我翻阅了所有看过的家庭教育——和青春期孩子的对话,理论真的很清晰,我理解的也很透彻,可是做起来要比理论难的很多,让你无从下手。
今天早晨看到董卿的一个短视频:“歌德曾经说过,没有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痛,是人生的必修课,出生是痛,死亡是痛,而在这两端的中间,我们还将经历各种各样的身痛心痛。痛苦和欢乐,仿佛是生命的两极,纠缠不休。我们在痛中治愈,也在痛中成长,经过痛苦的隧道,迎接欢喜。穿越痛苦的方法是经历它,吸收它,探索它,理解它到底意味着什么。倒也不必始终将痛拒之于门外,扛过了痛便是痛快,唯一要做的是不要忘记给自己点燃一盏名叫希望的灯光。就像普希金诗中写到,灾难的姐妹,希望,永远会唤醒勇气和欢乐。”我们这一生仿佛都在与痛抗争,当我们感受的越多,我们生活的便越长久。只有经受住考验的人,才能够享受到由痛苦转换而成的财富。而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拼尽全力,好好生活!
没有痛苦的人生不叫人生,痛,让我们迷茫,让我们焦虑,也让我们成长。那就竭尽全力在痛中生活,在痛中拼搏,在痛中奔向灿烂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