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能做些什么呢?”
“让格雷先给你找间屋子住下,然后带你四处逛逛,我可不想你刚来就迷路。”
“走吧,二楼还有一间。”格雷上了楼。
“天堂鸟可真大啊。”加西亚一路赞叹不已。
“它可不只是大,还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东西呢。”
“真的吗?”
“呵呵,以后你就知道了。”格雷为自己刚才的话所收到的效果感到满意。
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他身后的加西亚笑了,笑的很有意味。
“这是主控室,”格雷指指远处巨大的操作台和机箱,叹了口气,“那是飞艇的主控电脑,装着控制飞艇最重要的系统。唉,这么大的玩意,教授要是能给我个助手就好了……”
“也许我可以帮忙。”加西亚说。
“你?开什么玩笑!你一个研究历史的,能帮什么忙?不像文教授那样添乱就行啦!”格雷哈哈大笑。
“我是说真的,毕业前我曾经帮教授搞过一个软件。”
“软件?”
“嗯,史前文明推演软件,输入一些参数,就能对那时人们的生活状态进行推测的软件。很酷吧!”加西亚有些得意地看着格雷。
我从来没见过懂电脑的历史学家,格雷诧异地想。
加西亚只是微笑着,甚至有些像个孩子。
“好吧……别越搞越糟就行。”
“那么,我应该从哪儿做起呢。”
“今天先了解一下吧,这个系统与windows很相似,却又有不同。”
“哦不,看来我得从头学起了。”加西亚摇摇头。
同样的,格雷也没有告诉加西亚关于核反应堆的事,虽然主控电脑中有控制反应堆的程序,但一个外人要发现它并取得管理权限也不容易。这不光是国际环境造成的,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天堂鸟简直就像是背着核弹在飞。
格雷让加西亚自己先熟悉一下系统,然后带着工具检查新修的引擎去了。加西亚左转转,右看看,若有所思。
这时,文风走了进来。加西亚很自然地向文风问好:“早上好,教授。”
“早,”文风笑笑,指了指电脑,“对这个感兴趣?”
“有点兴趣,我在大学时学过。”
“呵,那就比我强了,和格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对这个还是一知半解。”
“教授,我来这里,”加西亚四下指指,“究竟有什么工作呢?”
“天堂鸟是什么地方?”文风反问道。
“历史研究所,可是……”
“可是加加洛夫教授研究的是史前文明。”
加西亚点点头。
“这并不矛盾,”文风透过主控室的巨大落地窗看着海面,“也许你会觉得这更像考古学。但我必须告诉你,这仍是历史,但不是我们的历史。我们的任务,就是研究历史,然后……”
文风把目光转向加西亚,而后者也静静地望着他。
“创造历史。”
由子有种不好的感觉,自从拿到这些水晶粉末后。
她晃着装粉末的玻璃瓶,试图找到些不同寻常之处,但毫无结果。
也许我和文风都搞错了吧,她这么想着。
一只手突然将玻璃瓶从她手上轻巧的拈走,由子抬眼,看到了文风的笑脸。
“不介意吧,”文风冲她眨眨眼,对身旁的加西亚说,“就是这个了。”
“这就是水晶头骨的一部分?”
“嗯,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文风说。
加西亚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好像同时看到了神和蛇,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你已经告诉他了?”由子问。
“当然,我需要人帮忙。”
“那我要怎样做呢?”加西亚放下玻璃瓶,问道。
“很简单,实验开始后,会有大量数据被传输到天堂鸟的电脑中,我需要你对它们进行精确的分析,并告诉我结果,以便作出分析。”
“听起来我们不像是在做考古学研究。”
“涉足多学科的研究才是正的研究。这些看似是物理学家的事,但只有我们才能把结果应用在超文明研究上。”由子说。
“可是,这太玄了。我从来没听说过水晶头骨能自己发射电磁波。”加西亚显得很兴奋,随即又有些怀疑,“不过当年多兰德却说水晶头骨在物理性质上与一般水晶没有差别。”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可他隐瞒了关于电磁波的内容。事实上,即使是现在,但这个发现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而且,电磁波的波长如此之长也让人咋舌。”文风看着他。
这些水晶就是当年多兰德从头骨上偷偷磨下来的,而文风没有告诉加西亚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必要。
“那么,下一步,天堂鸟的目的地就是——开普敦。”文风望着窗外。
晚上,加西亚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仿佛总看见水晶头骨在他眼前飘浮,并且眨着眼微笑。
多兰德收集的粉末一共3.1克,被分成了三份,前两份存放于上海和纽约,最后一份在文风手上。文风去开普敦的目的,就是要拉大这三份水晶之间的距离,提高实验的精确性。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由子问丈夫。
文风笑笑:“记得吗?水晶头骨本来就是可拆卸的,我一直都很奇怪它会被做成这样,而这些电磁波的频率又相同,所以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电磁波干涉。”
这时格雷走进来,瞅见了桌上的小瓶,便将它拾起来,放在手里把玩:“就是这个?”
文风点点头。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格雷抚摸着瓶子,赞叹道。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开普敦?”文风问。
“照现在的速度,大约半个月后。”格雷放下瓶子。
“半个月啊,天堂鸟的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呢,”文风扬着头看天花板,“到那时冈恩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加西亚站在天堂鸟尾部的平台上,双手紧握着栏杆,尽情享受着海风的吹拂。天堂鸟此时的飞行高度是122米,风力已然不小,但他仿佛毫不在乎。眼前是碧蓝的大海,海鸥在脚下飞翔,好像阳光下的精灵。由于走的是海上商道,加西亚偶尔甚至能望见星星点点的商船。
“天堂鸟……”加西亚念叨着,“好名字。”
半个月转眼即逝。
这天,冈恩打来电话:“老兄,上海和纽约都准备好了,你一到开普敦,我们就可以开始。”
文风一行人到达时南半球正是夏季。虽然和南半球的其他城市比起来,开普敦的纬度算是比较高的,但地中海气候注定了这里的炎热和干燥。由子站在旋梯上,右手端着一杯柠檬水,极力想往飞艇所投在身边的不多的阴影里靠。
“这儿简直是个烤炉!”她不满地下了定论。
“最好的葡萄酒都出产在地中海气候的地区。”格雷笑着说。
“我对这可没什么兴趣。”
“教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加西亚的神情像个孩子。
“明天吧,”文风也在为天气头疼,他有些后悔当初选了这里,“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那么,我们开始吧。”文风说庄严地说。
后来,当文风每每回忆起这一天时,他仍会有些兴奋。毕竟,那个实验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从此文风的人生开始变得不同。虽然文风有时会为此感到懊悔不已,但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仍会这样做,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