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我们经常听到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你去死吧。说的人一脸轻松,听的人毫无压力。是啊,人生有无数的现实问题需要思考需要应对需要筹划,谁会吃饱了撑的去追究死亡的真正含义?谁愿放下唾手可得的世俗享受去跟遥不可及模糊惨淡的死亡较劲?诚如莫里(《相约星期二》的主人公之一)所说:“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死,可没人愿意相信这一事实”。
而十天前婆婆罹患绝症突然去世,使我和老公不得不相信并直面死亡这件事。这几天我俩都在谈论死亡,带着敬畏也带着惶恐。我们一起整理婆婆的照片、一遍一遍地播放她的微信留言、聊她的生活往事。我们在网上搜索有关死亡的文章、电影、书籍,发现原来死亡就在我们身边,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知乎里有那么多关于亲人死亡的讨论,人们写出自己的故事互相支撑取暖;网易公开课里有专门的以死亡命名的名校公开课,教授带领学生在课堂上对死亡侃侃而谈;直到如获至宝心潮澎湃地读完这本《相约星期二》的书,死亡渐渐变得不那么恐怖和可怕了。
这是一本很小的书,小到只要从你的生命中抽调2个小时的时间,就能一鼓作气地读掉它。这是一本很大的书,大到你恐怕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才能真正读懂并实践它。这本书记录了一个时日无多的老头教练莫里和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学员米奇的对话(他们喜欢这样称呼对方),话题涉及家庭、婚姻、文化、感情、金钱等,当然也包括死亡。
莫里将自己当作一座连接生死两端的桥梁,他说:“一旦你学会了怎样去死,你也就学会了怎样去活”。这是从一个极度虚弱的身体中发出的微弱声音,却如此振聋发聩。看看我们的生活,尽管我们乐于接受以终为始的工作观念,尽管我们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说法并不陌生,却极少有人思考死亡对于活着的意义,更不用说向死而生;再看看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文化对死亡这件事避之惟恐不及,死亡被视为不吉利的事,就连亲人之间也讳莫如深,就连我们的孔圣人也说“未知生焉知死”。所以很可惜,死亡是一件如此价值连城的事,却被我们弃之如敝屐。
幸好有莫里这个老头。老头说(非原话,我的理解):我是一个将死之人。站在生死的交界线,我想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在生命的尽头,对一个人而言最宝贵的是什么,最无用的又是什么。迷惑的人们啊,你们活着的时候恰恰追寻的都是这些死而无用的东西。我希望用我最后一点生命告诉你:施予并接受爱,这才是唯一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
最近举世瞩目的人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智能机器人AlphaGo完胜李世石,不禁让人欢喜让人忧。我想说的是。AlphaGo胜了,可TA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之情,也收不到来自亲朋好友的恭喜祝贺。相反李世石败了,他可以品尝失败的滋味,可以淡然付之一笑,还可以得到妻女的安慰、同行的鼓励。这就是生而为人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正如莫里最喜欢的一句话:相爱或者死亡。
PS:喜马拉雅电台上可以收听《相约星期二》的有声电子书。深夜戴上耳机,静静聆听莫里的箴言,绝对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即使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