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归宿

有些事情,命中注定。颠沛流离,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

虔诚的信徒为了心中的信念,一步步向着他们心中的朝圣走去。而我,则是为了实现心中的繁华一直在寻找着。

失败不是错误,只是退缩者的借口。或许命中注定,需要漂泊才能完成心中的某个福祉。

我打算漂泊。越来越厌倦这个城市。害怕碰见熟人,更怕碰见沐宸。

我不知道再次遇见的时候我该用怎样的表情和话语。我留在这里,走到哪里都是伤痛。每一处,都有关于沐宸和我的回忆。

是谁说,一座城,一个人。如今人走了,城也空了。

扬子皓执意让我留下来。我笑了笑,表示拒绝。莫蓝说,我去哪里她去哪里。那么坚决的样子让我很动容。最终我没有答应。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临走前,我把狗狗留给了扬子皓。扬子皓说会替我好好照顾它们。

飞机场,莫蓝、扬子皓、古贝贝,都来送我。

我只提了一个小箱子,背了一个旅行包。很多东西要么送人了要么扔掉了。但是有关纪念的东西我一样没丢。比如某年某月某人送我的画册、书籍、光盘等等。

登机前,手机滴滴响着。

打开一看,是沐宸发来的:馨儿,听说你要走了。我躲在大厅的某个角落,只能远远地目送你。其实一直想告诉你,那天你让我做决定的时候,我想选的人是你,我犹豫着想怎么拒绝她。可是你那么决绝说完就走了。我正准备追你时,被她拉住了,哭着说我要离开她,她就死给我看。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见你并且深深爱过你,最哀痛的事情就是迫不得已娶了我不该爱也不想去爱的女人。馨儿,无论何时,记得一定要幸福……

眼泪瞬间决堤。

我大口的喘着气,赶紧擦干眼泪。他们在我背后看着我呢!我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这该死的眼泪,求你了,不要掉下来。

我要保持我骄傲的姿态离开这里。不让任何人看见我的伤心。我长叹一口气,转身回头,向他们,向这里的一切微笑挥手告别。

一个人去了上海、广州、北京、成都、西安,每辗转在一个地方,就会看到很多人的很多生活状态。

一边行走,一边写作,我有固定的约稿人,稿费足以承担起我的开销。偶尔去做一点兼职或者全职。

比如周末的时候做做促销员或者发发报纸。我不缺钱,只是想体验不同的生活。一直在思考着,生活的意义。一路上,有很多的收获。也有很多的感慨。很多时候,他们变成了我笔下的路人甲或乙。

值得开心的事情是我写的长篇小说《陌路之殇》出版了。挣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立刻给家里打了一万块钱。爸爸妈妈在电话里很替我高兴,可是还是想让我回去。我找了个借口就挂掉电话了。

也很想念爸妈,只是害怕呆在一个地方后变得惰性,没有了思源,我就无法写作了。写作是我的生命,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它,我怕我会迷失。

作家都是寂寞而又孤独的,只有深深体验人间百态的人才会写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而我,又不想做个肤浅的作者。

莫蓝、扬子皓经常打电话来。问问我的境况。这让我觉得安慰。想到自己还是有人惦念的,会感到一点点安慰。

漂泊了三四个月后,家里来了电话,叫我赶紧回去,老妈生病住院了。

我心急如焚,立刻拉起行李坐上飞机,第二天就赶到医院。老妈得了高血压,看着病床上的她,的确是老了,掩盖不住的白发,是那么扎眼。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老爸在旁边陪床,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也没尽孝,心里便是一阵阵懊悔。这段时间,我细心的照顾老妈。

闲的时候,我就在医院敲着电脑写文章。要么就是帮同一间病房的大叔大妈们做点小事。

旁边的大叔大妈都夸我是个孝顺的女儿,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的子女都上班,没有时间陪着他们。

我们一起聊天,听他们讲讲家长里短。

自从我回来后,老妈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好。老妈和我说了家里发生的好多事情,说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情。我们聊得很开心很惬意。第一次发现,我以前太忽略了爸妈。

这一次,我打消了出去漂泊的想法。是该陪在他们身边了,以前自己真是太任性了。

半个月后,老妈出院了。我拉着妈妈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老爸则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我爱吃的菜。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我感受着家庭的温馨。饭桌上,我们干杯团圆。

莫蓝打来电话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很好。她说她很想我,我说那你来我这里吧。莫蓝辞了工作,来到了我的家乡。

我为她租了个便宜又舒适的房子,不久,她又找到了一份待遇还不错的工作。以她的才能根本不用愁找不到工作。我把莫蓝介绍给爸妈,他们很喜欢她,把她当干女儿看待。

我继续我的创作,没灵感的时候就拉着莫蓝去逛街去咖啡厅去书店去打电玩。

日子变得平淡而又悠长,我又开始怀念那些漂泊的岁月。莫蓝说,等她放假的时候我们去旅行。终于盼到了国庆节,我和她背了大大的旅行包,去了云南丽江。

来到丽江古镇,清幽淡水,别是一番风味。白天,我们走在青石玉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逛着小店,买一些小东西。

晚上,我们坐在清幽的酒吧,听歌手弹着吉他。小镇里每天有很多人来也有很多人走,他们带来了很多故事也带走了许多故事。

听说,丽江是个容易产生艳遇的地方。在丽江的第三天,我们俩坐在安静的酒吧里,品着红酒,旁边坐着一个失意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瓶接着一瓶喝着啤酒,神情呆滞,不过眉宇间倒是有几分英气。我对莫蓝说,“又是一个失恋的男人。”

莫蓝撇了撇嘴,表示赞同。我说,“咱们过去安慰一下吧?”莫蓝回答,“你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一句话把我逗笑了。

我们品着小酒,伴随着忧伤的音乐,我和莫蓝讲起了我的初恋。

讲起了那一段辛酸史。是的,我突然怀念那一段似有似无的恋情,即便最终我们没在一起,但那种淡淡的爱情让人回味。

莫蓝默默的听着,末了,说了一句,“馨儿,你总是生活在童话和幻想中,所以你很容易受骗。我有时候也蛮羡慕你的,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受尘世的干扰。所以你有时候傻傻的,让人觉得很怜惜。现在对我来说,男人,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一时语塞。脑海中闪过了很多张不同的面容。那些陪伴过我的人们,就这样,不知何时,一个个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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