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蒙蒙兴冲冲来,却败兴而归。
于青城太过分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啦,他以为他是谁啊,要不是助理给力,哪里轮得到他来嘚瑟,拽什么拽。杨蒙蒙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走嘴里一边不停地叨咕,他是真郁闷啊!好心好意给这俩货儿送水喝,非但不领情还把他凶了一顿,这事搁谁身上谁想的通。
临近中午,总算将车场里的积水全部排干净了,看着露出本来面目暴晒在阳光下发亮的泥泞,袁进取等人舒心地出了口气,也许是少了大面积积水的阻碍,也许是因付出劳动而内心收获了充实,总之此时站在车场里看车场,这哥几个心中都有了些许别样的充盈。
“小袁,那个我走了,回头跟你们助理说一声。”装好车后老周对袁进取说道。
“周哥,你这么着就走啦,你先歇一会儿吧,这一上午把你累坏了,我去找一下我们助理,等他回来你再走吧。”袁进取挽留道。
“不用找他了,让他忙吧,回头有啥事让他给我打电话。”老周不拘小节地说道。
“那行,周哥您放心,我一定原话转达给我们助理。”袁进取一边回应老周的话,心里一边想:真够意思啊!
说罢,老周发动了车辆,跟小哥几个摆了摆手径直开出了车场,他们伫立原地,一直目送车的离去,直到看不到踪迹为止。
“你说今天这叫什么事?那家伙说起话来脸也不红肉也不跳,跟真的一样,哥几个辛苦点就辛苦点,这不算啥的,可是咱们助理呢,好不容易找来了周哥,带来了抽水泵,伤神又费力地忙乎半天,结果这好处却一点没落到,愣是被一个不相干的人摘了桃子,唉,我郁闷啊,我憋屈。”几人走在回车位的路上,于青城先开口说道。
“呀呵,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维护助理的心劲还蛮强烈的嘛!”袁进取语调怪怪地说道。
“是又怎么样,这事搁谁谁能咽得下这口气。”于青城激愤地说道。
“你咽不下,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干什么吃的,你当时为啥不大喊一声,首长这是我们撼山营助理钱东篱找来的抽水泵,你为啥不站出来啊?马后屁。”袁进取直截了当不留面子地说道。
“你说谁马后屁?”于青城质问道。
“谁问说谁呢。没本事就别叽歪,哥几个心情都不好,不是你一个人憋屈、郁闷,你要是能帮着出口气,也没人会说你,但是你这么说,我就是不爱听,埋汰了咱们助理做事的风格。”袁进取一副教诲的口吻说道。
“你什么意思?”于青城不解地问道。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别小看了咱们助理,你觉得郁闷憋屈的事情,放到咱们助理那里,他不一定会这么想。”袁进取心里没底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于青城继续追问道。
“感觉。”袁进取简单说道。
“感觉?你不觉得你自己特别好笑么?”于青城没有着急,而是换了种语调说道。
“好笑不好笑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一会儿见到助理,也许我们就会知道答案的。”袁进取这次没有计较,而是抛出了一个大家共同期待的结果。
还没等这几人走到车位,他们就看到了车位前方不远处站在小水沟边上的钱东篱,犹如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看到绿洲般,几人的感情也找到了宣泄的窗口。
“助理,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怎么不过去跟我们一起排水啊?”于青城最先开了口说道。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胜利归来,我知道这点小事你们哥几个会出色地干好的。”钱东篱笑呵呵地说道。
听到钱东篱这样说,袁进取几人都感到心里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痛又有点感伤。
见几人闷闷不乐,钱东篱有些纳闷,这太不像他们几个活泼的个性了,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了?一个个没精打采的,水排完了么?”
“排完了。”
“周哥走了么?”
“走了。”于青城回道。
“水也排完了,周哥也走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一个个都别跟闷葫芦似的,青城,你说说怎么了。”钱东篱说道,这时牛杰杨蒙蒙等人也凑了过来。
于是于青城就将副旅长王志刚来车场,五营助理戚德光如何应对的经过说了一遍,描述完可能是在荷尔蒙地催促下,非常义愤填膺地说道:“这里外里都是给他忙乎了,功劳都让他占去了。”
“我说你小子当时怎么那么火大,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杨蒙蒙先插话道。
“说完了?就这事?”钱东篱一听没下文了就问道。
“说完了,就这事。”于青城见钱东篱没啥反应,有些不解地回道。
“青城,好兄弟,站在这里的都是撼山营司机队伍的好兄弟,借着这事我说两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叫事,咱们撼山营做事,从来不计较这细枝末节,有本事,事就能办,多难咱们也能办,没本事,即便捡了一次便宜,也不可能次次都捡便宜,如今车场里的水排完了,咱们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大家要学会放松自己的神经,不要把自己搞得不开心不快乐,闲时多学习多长本领,用时雷霆闪电直击要害,我来当这个助理我觉得是幸运的,能够跟大家并肩一起我觉得是快乐的,我希望咱们撼山营的司机都爱学习都本领不凡,那才是我愿意看到的。”钱东篱满满正能量的话语中饱含了感染力。
在场的人瞬间被感染,一下子从计较得失中解脱了出来,钱东篱的话语仿佛一股清流,清澈而凉爽,从每一个人的心间流过,在大家内心里都升腾起了莫名的美好。
果然又感觉对了,我们的助理真的与众不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放眼看去,大多都是随波逐流的过客,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着他如此用心地经营眼前的人和事?站在一旁的袁进取深邃地想到。
他对钱东篱变得越发好奇,也对钱东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可以说他渐渐领略到了属于钱东篱的魅力。
“助理说的对,我们不是目光短浅的鼠辈,虽然我们是普通一兵,但是我们一样有追逐我们不平凡人生的权利和自由,我们一样怀有着诗和远方,我们年轻,我们朝气蓬勃,我们走在通往未来的军旅路上应该充满激情,应该洒脱豁达,我们不是老气横秋的学究,我们更不是褪去光环的政客,我们斗志昂扬无所畏惧,我们应该时时刻刻展露出我们清新的风采。”袁进取一下子变得神采焕发,他不想再错过什么,所以铿锵有力地说道。
“说得好,小袁说得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啊,咱们撼山营司机队伍也是卧虎藏龙啊。”钱东篱褒奖道。
他说出那一派话,旨在安慰一下他们年轻的心,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火种被点燃了,他感觉他看到了光,他惊喜,他高兴,忽然他又觉得距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变得遥遥可及,尽管他知道要做到这任重道远的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助理,那这事就算了?”这个时候于青城又不合时宜地问道。
“哈哈,算了。”钱东篱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地说道。
“自认倒霉吃闷亏啦!”看来于青城还是没有理解钱东篱之前所说的话。
“倒什么霉吃什么亏啊,我说你小子脑袋瓜子怎么不灵光了呢?”这个时候班长牛杰以教训的口吻严厉地说道。
牛杰一插话,吓得于青城大气都不敢喘,看来还是班长威信高,可是于青城依然通过皱眉头和用手抓脑袋等动作来表示是疑惑不解,看得大家既感到好笑又替他着急。
“我看你也是一个棒槌,凶我那股劲儿哪去了,我问你如果再下雨,车场再被淹,还用不用水泵抽水?”杨蒙蒙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开口说道。
“用啊。”于青城仿佛着了迷魂药的道,亦步亦趋说着杨蒙蒙地话说道。
“对了,我再问你那到时候是戚德光去请老周还是咱们助理去请?”大家听到杨蒙蒙那一声用怪调说出的‘对了’,都笑了。
“那肯定是咱们助理啊。”于青城坚信不疑地说道。
“这会明白了吧。”杨蒙蒙如释重负地问道。
“明白啥?”于青城无心之语让大家感觉好像装出来的似的。
“我去,我无语了,你这理解能力真成问题啦,他戚德光得了好处就得了,可是如果再下雨,再淹车场,首长知道他戚德光有办法找来抽水泵,让他去排水,到时候如果他找不来你说会怎样?”杨蒙蒙不耐烦地说道。
“那还用问,肯定是丢人丢大啦,哦,我明白了,明白了,他戚德光老小子摘走的不是桃子,而是烫手的山芋,秒啊。”于青城恍然大悟地说道。
杨蒙蒙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总算是明白了,不容易啊。”
看到此情此景,大家都会心地笑了,笑着笑着就爆出了一连串哈哈大笑声,这个时候钱东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