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文/毛雪敏

老公，对不起！这是我诚心诚意向你道歉的。

我不是一位称职的妻子。还记得前几天下着大雨的那个晚上吗？你裤子的扣眼坏了，你也不吭一声就自己修补。你坐在灯下笨拙地缝补着。我走到你跟前说：“我来吧。”你却说：“我自己吧，你缝不好！”我听得出来，你怕针扎住我的手，你知道我几乎不会做针线活，每次缝补，手都得被扎几次。若你见了，就给我用嘴吸吸血。接着就是夺过去你缝。你还笑着嘟囔道：“除了教学，你还会啥？媳妇媳妇缝缝补补，做碗糊涂，连暖被窝都得我暖……”老公，对不起，我到现在还没学会熟练做针线活，家常便饭也做的没你好。（孩子们是公正的判官，都说我做的饭没你做的好吃。）暖被窝就更甭提了。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大闺女称职的母亲。对于大闺女上学一事，我总想着让她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她如意的学校，毕业了有她自己喜欢的事业可做。因为她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可是我这个干了二十多年教育的人还是失败了。软硬兼施，最终好话说尽大闺女也只是勉强上到初中毕业。“条条道路通罗马”。我也知道，如你所说不是只有上学这条道儿。嗯嗯，不上学还有很多技术可学。于是我又让大闺女学了美容护肤，虽然我不是一个注重美容的女人，可社会在进步，人们注重养生和追求美与健康的心理是会越来越大的。闺女虽小但学的快，我也欣喜。可是小孩子没耐性，没干两年撩挑了。我真为她惋惜。总想让她一辈子自立自强，有自己喜欢的事做。女孩子的一辈子得掌握在自己手中，一生才会有意义。可是，一切都是渺茫。对不起，老公，我没做好大闺女的母亲！到现在我还是想让大闺女学点技术，她还小学啥都快，等以后成了家可就不一样了。也许我是个学痴的缘故吧，总想着让孩子们多学点知识和技艺，将来他们撑起自己的舵，在人生的大海中“乘风破浪”，我们也就不用为他们操心了。你总说我想的太远太多，想那么多干啥，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我既然与你同枕，就要尽力做好大闺女的母亲。老公，对不起！何时我才能真正是“母亲”呢？我也茫然……

至于我的闺女，我更应该向你说“对不起”！因为她随我，天生的一种倔强的个性。那年你说那些话固然是你的错，可你毕竟也是养她十多年的父亲了。他应该原谅你的。我知道你爱她，她也知道你爱她。可她心里那道坎儿还没过去。曾记得她绕你膝，让你背，一看你推摩托去卫生室上班她就赶忙停止玩耍，要求你载她上学，每次她犯错误我打她时，她都高喊：“爸——爸——”，后来你长时间外出务工，每次接上你的电话，她就跟你喋喋不休。我们能一辈子做夫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闺女认了你。从初一到高三六年啊，不管多冷，不管下雨下雪，更别说北风刺骨，只要你在家都是你骑着摩托车送她接她。从不耽误过她的学习。即使是大冬天零下十几度她半夜生病，只要她一个电话你都马不停蹄地骑摩托赶去给她在寝室输完液，等好转了再连夜赶回，等来到四五十里地的家，东方已经鱼肚白。你为了不耽误她上课，一连来回折腾好多天。她好了，你却病倒了。

还有，15年正月初四夜里一点左右，天还下着雨，冷气飕飕。我们正熟睡中，我闺女突然喊肚疼，乡村医生的你机警地赶紧起来，一面询问一面做检查。只听你急切喊我快起来，“找车，去县医院”。我一听，慌了。睡时我还跟闺女聊了好多，还好好的，怎么？你不顾跟我解释，棉衣都没顾得穿就跑进雨里去喊邻家兴许，让他赶紧开汽车带我闺女去县城看病。我从没见你慌张过，那次你慌了，急切的很。一路上你搂着我闺女一直安慰和互换她的乳名，还连说让她别睡着，生怕她永远地睡了。还不停地说不要吓你，不要有点啥好歹，不然养她十多年也跟她的亲爷爷奶奶还有她故去的父亲无法交代了。就这样，走了一路，你光嫌兴许开车慢。你对我闺女的爱都感动了兴许。来到医院，一切急诊，化验什么的折腾得天都明了，闺女在四五瓶液体下来渐渐好了，医生说没事了，可以回家了，你吊着的心才算放开。我们又坐兴许的车回家了。（在这里谢谢兴许对我们的帮助！）老公，对不起！你对我闺女的爱，我们娘儿俩都知道。我常教育她要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也知道闺女很懂事，很爱你，十多年来把你当做亲生父亲一样爱着。你就是她一生伟大的“父亲”。感谢你在我们娘儿俩最难的时候收容了我们！感谢你多年来对我和我闺女的细心照顾！谢谢你，老公！谢谢你，我闺女的父亲！替我的闺女真诚的向你说声：“对不起！”

至于我们顽皮淘气的小儿子，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也许是我工作从不敢懈怠的原因吧。十年了，几乎每次你几个月在外打工回来之时，就是孩子大病的开始，也许是巧合吧，可偏偏怎么都那么赶巧。你说都是我既教学还要带四个孩子（那时二姐家闺女从上初中开始都跟着我，她父母和弟弟常年在新疆。她现在已经在读研了。）家里经济又有些拮据，小儿有集火的原因。老公，对不起！我首先是个老师，不能耽误了几十个孩子，我做的是良心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没有功利之心，只愿我教过的学生长大了不后悔我教过他（她）。老公，对不起！我不能给你照顾好儿子！

老公，你总说我的心太好了，待人做事太实在，有你这句话就足以。我也不图你原谅我啥。只希望我们这个组合的家能平平安安，越过越红火，孩子们越来越懂事，越长越有出息，我也就足以。

老公最对不起你的是，开始那些年你陪我和闺女去跟我闺女的亡父上坟。你知道，每逢清明等祭日，我魂不守舍。你都会小心地哄我们母女开心，可我总是开心不起来，你就说：“我跟你们去吧”。我们母女就坐在你的摩托车上去上坟，回来你看到我的心舒畅多了，你也就放心我了。这么多年，你不管是在家还是打工在外，不管多远，清明节前和当天，你总会跟我聊天，聊好多好多事儿，你怕我多想，知道我的心事，安慰我。对不起，老公，这些都不该是你承受的，我会看的远些，高兴些的。谢谢你十多年来给我和我闺女的爱！

老公，能伴你到老是我最大的幸福！

一个啥都不懂，只懂得教书的笨老婆的忏悔书。

                                2018.4.26晚2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