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爷爷,您可还记得晚生?”贺小龙彬彬有礼地向苦色大师和汪大胜打招呼。看到贺小龙,两人似乎有些意外,互相对望了一眼,忙点头齐声回答:“记得!记得!你不就是那个可爱的贺小龙么?咱们忘不了的,你对咱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听他们这么一说,贺小龙立刻换上了一副愧疚的表情,并诚恳地向他们道歉以前所发生的不愉快。尽管苦色大师和汪大胜内心对贺小龙抱有很大的偏见,恨不得立即抓住他,然后把他肚皮挑开,掏出心肝,看他倒底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但为了计划,他们不得不装出一副已经冰释前嫌的样子。
苦色大师双手合十道:“说起道歉,也只能是老衲向小施主道歉才对!”汪大胜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咱们没搞清楚,便私自扣押了贺小弟,因为此事,六大门派都没脸做人了!”
贺小龙高兴地说道:“两位爷爷的意思是,对晚生没啥成见了?”苦色大师顺口道:“不光对小施主没啥成见了,对杨莉莉杨施主也没啥成见了。”这时,苦色大师似乎已经忘了“出家人不打诳语”的戒律。
贺小龙显然不太明白,于是苦色大师解释道:“杀害钱盟主的,不是杨施主,而是另有其人,这一点六大门派已经证实,再也错不了啦!”贺小龙闻言十分高兴,他一直坚信杨莉莉是清白的。
然而,一旁的氏娟闻听之后,却暗暗吃了一惊。她一时无法判断苦色大师所言的真伪性。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杨莉莉这个诱饵就没有用了,计划必须重新调整;如果是假的,那么其言必然另有深意,从今往后她氏娟做事必须时刻小心谨慎,万不可露出马脚。
氏娟正在思忖之际,忽听贺小龙又道:“和尚爷爷,咱们虽然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误会,但也算不打不相识吧?问题既然已经化解,咱们理应和平共处,相互帮扶,您说对不对?”
苦色大师呵呵一笑,点头道:“小施主所言极是!心胸宽阔,不计前嫌,又乐于助人,此乃咱江湖中人之本性!”话锋一转,他又问道:“小施主可有什么困难,需要老衲帮忙?”
贺小龙内心激动,但表面上却抑制住情绪,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刚一见面就麻烦您,实在有点……”苦色大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微笑道:“小施主不必客气,但说无妨!是缺银两么?”贺小龙回答道:“晚生不缺银两。”苦色大师又问:“那你需要什么?”
贺小龙于是将挂号之事一说,苦色大师的笑容更加和蔼可亲了。他道:“小施主不必挂号,方可直接参加比武大赛。”贺小龙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苦色大师诵了一声阿弥陀佛,继而正色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凡持有武林贴者,均可免去挂号。”
言及此处,苦色大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难不成,小施主没收到武林贴?”不等贺小龙答话,他转向汪大胜道:“汪大帮主,您的弟子没有给小施主派发武林贴吗?”汪大胜回答道:“派发了!怎么会没派发呢?”
贺小龙不禁难过起来,他痛苦地说道:“武林贴晚生收到了,可是……晚生不小心又弄丢了。”事实上,他没弄丢,而是把武林贴撕掉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压根儿都没想到以后他会追着撵着参加武林盟主选拔大会。
至此,苦色大师才明白贺小龙与他套近乎的目的了。原来贺小龙是想让他做担保人!苦色大师有些为难,他微一沉吟,委婉道:“小施主,这担保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合适的。老衲虽然十分愿意为你效劳,但老衲一个人做不了主。待老衲回去与其他门派商议一番,然后再答复你,你看如何?”
贺小龙闻言,心中一喜,忙道:“那晚生先谢谢和尚爷爷了!”没有被当场拒绝,说明还有希望,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苦色大师笑了笑,马上又道:“但不知这位女施主也要参赛吗?如果想参赛又和小施主一样苦于无担保人,老衲便捎带着一并回去商议?”他开始转移目标了。
见苦色大师如此高看氏娟,贺小龙不禁开怀大笑起来。他说:“和尚爷爷,您真好眼力,她是很想参赛的,但她不能,我也不让。”苦色大师不解地问:“为何?”贺小龙邪声道:“如果你们把比武大赛改成比美大赛,她也就能了,我也就让了!”
一听贺小龙没了正形,氏娟在下面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悄声道:“小龙,你别闹。”
苦色大师一时没转过脑筋,呆了一呆,立即省悟道:“你是说,她不懂武功?”贺小龙回想起干妈以前的苦难经历,满腔的英雄豪气瞬间化作了深深的儿女情长。他感慨道:“如果她懂武功,哪怕只是一点点,她就不会被人欺负了!”说着,他伸出手臂,轻轻揽住氏娟的腰肢,那情形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谁敢伤害他的干妈,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氏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贺小龙搂住,虽然有些窘迫,但她并没有挣扎,而是表现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苦色大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竟然不懂武功:“这怎么可能?”贺小龙觉着苦色大师的话奇怪透顶。他肯定地回答道:“这当然可能!我干妈连只鸡都弄不死,如果硬要她上台与人比武,那岂不是让她出丑吗?”
“她……是你干妈?!”苦色大师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贺小龙对苦色大师的反应感到不可理喻,他目光困惑地盯着老和尚,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她是我干妈,而且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苦色大师虽然对贺小龙的话没有异议,但心中却充满了疑问。他趁机以“蚊声传密”之功,向身旁的汪大胜请教:“汪大帮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汪大胜同样以“蚊声传密”回答:“什么怎么一回事?”
“这女人啊?”苦色大师追问。
“这女人很美,很俏,人人都想和她睡觉!”汪大胜玩笑道。
“呸呸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苦色大师不满地说。
“你到底想问什么呀?”汪大胜问。
“杨莉莉什么时候又变成贺小龙的干妈了?”苦色大师严肃地问。
“她不是杨莉莉。”汪大胜肯定地回答。
“你确定?”苦色大师再次确认。
“废话!我老人家眼睛又没瞎,记忆力又没下降,她是不是杨莉莉我能认不出来?”汪大胜没好气地说。
“既然你眼睛没瞎,记忆力没下降,那你怎么不早点告知老衲,险些让老衲闹出天大的笑话?”苦色大师责怪道。
“喂!老秃驴,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是你色眯眯的没话找话硬跟人家套近乎,我老人家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呐你?”汪大胜反驳道。
两人一番争执后,苦色大师无奈地问:“那么,杨莉莉哪儿去了?”
“你个没大脑的!你问我,我问谁去?”汪大胜没好气地回答。
“你的弟子不是说,杨莉莉来了吗?”苦色大师追问。
“你搞清楚了,我那弟子说是一个女人,并未说那女人的名字!”汪大胜解释道。
“这……咱们咋办?”苦色大师问。
“哼!还能咋办,自然是回咱们的小会议室再研究研究了。”汪大胜提议道。
他们之间的对话,用的都是武林罕见的“蚊声传密”之功。这种武功以自己本身的内力压迫至喉结,然后把要说出的话以内力传送到对方耳中,旁人无法得知。当然,除非你的内力胜过他们。
贺小龙的内力如何姑且不提,由于面具人没有传授他用这种方法与人交流,因此被蒙在鼓里。但氏娟却不同,她仿佛是一台功率强大的接收机,微一凝神便将对方谈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尽收耳底。她心中暗惊:“果然不出所料!此次武林盟主选拔大会的召开,当真是个阴谋!”
交谈结束后,苦色大师呵呵一笑,双手合十对贺小龙道:“小施主,请你在此稍候片刻,老衲这就回去商议你保人之事。”说完,他便与汪大胜一起离开了人群。
走出一段距离后,苦色大师突然回头,深深地盯了氏娟一眼。那一眼异常神秘,仿佛要穿透氏娟的身体一般。氏娟突然惊叫一声,身子往一旁倒去。贺小龙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你怎么回事?”贺小龙冲着一名带刀的汉子吼道。原来,那汉子从氏娟旁边擦身而过时,不慎碰了她一下,导致她险些跌倒。然而,事实上氏娟并非如此娇弱。她之所以会倒,完全是因为苦色大师那一眼让她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可能对她起了疑心。于是,她借那汉子一撞,顺势便倒,以证明自己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周围的江湖豪杰们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都以为是那汉子的过错。粗心的贺小龙更是没有察觉,否则他就不会如此生气了。那汉子自知理亏,连忙向氏娟道歉。但贺小龙仍然不依不饶,指责对方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
到这儿来的人都不是善茬,一旦干戈挑起,后果不堪设想。氏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她拦住像斗鸡一样的贺小龙,急声道:“小龙,算了,算了。”如果不是怕吓着干妈,贺小龙并不想就此罢休。他现在见不得干妈吃一点亏,宁愿自己被人揍一顿,也不忍看着干妈受一点委屈。
为了安抚贺小龙,氏娟提议换个地方。贺小龙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处人稀少的地方。不知他从哪儿搬来一个小木墩,鼓起腮帮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又用手擦了擦,让干妈坐下。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等着苦色大师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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